走在队伍最后的是杨婉妡和海擎天,二人有说有笑,并辔而行。
张正只觉胸口猛的一痛,上前两步道:“妡妹,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杨婉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坐马继续前行,从他身边缓缓走过,海擎天回过头来,笑道:“你没看见吗?妡妹这些天吃得饱,睡得着,开开心心,你放心好了。”
气得张正眼前发黑,踏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剑柄。乔之华也同时向前,和张正并肩站在一起,手按剑柄,向海擎天怒目而视。却听郭采莹道:“把剑放下,咱们是来打架的吗?”
乔之华赶紧缩手,说道:“不打架,我就想吓唬吓唬他。”
张正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剑柄,松手的同时,心中一惊:“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她让我放下,我便要放下吗?这……”
海擎天哈哈一笑,说道:“打架也不怕,海某可不是吓大的。”转过身来,蹄声的的,和杨婉妡肩并着肩,向前行去。
郭采莹微微一笑,低声道:“咱们办正事要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白羽公主性格温柔,也不愿争斗,说道:“郭姐姐说的很是。”
车队渐行渐远,张正长出了一口气,沉着脸道:“走吧。”
因车队中载着死人,不好在客栈投宿,太阳快落山时,一行人在市镇外的一片树林前停下。有鬼手门弟子到镇子里购买饮食,其他人坐下来休息。
这一行三十多人中,鬼手门的人最多,有二十余人,海擎天带了两人,泰山派有刘子通的两位师弟等六人,吕家有吕广等五人,神农谷云鹤天带了几人从后面赶来,大家坐下休息时,很自然的本门弟子坐在了一处。海擎天却坐在鬼手门弟子中间,和杨婉妡坐的很近。
张正和郭采莹、乔之华、白羽公主围坐在一起。张正不住的往杨婉妡那边观看,越看越生气,越生气越忍不住往那边观看。
海擎天正在给身边的几人讲他当年一夜之间连破巢湖十八寨的事,说到兴高采烈处,眉飞色舞,口沫横飞。
乔之华向那边看了一眼,气哼哼的道:“自吹自擂,没见过自己夸自己的,真不要脸。”
郭采莹道:“你怎么不平个什么山,什么寨,也好在人前卖弄一番。背后说人,算什么好汉。”
乔之华当即道:“莹妹,只要你点出名来,我立马去平了他,你说吧,让我平哪个?”
郭采莹笑道:“说出来你敢去吗?”
乔之华道:“当然敢,我单枪匹马赶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郭采莹道:“你去灭了嵩山派吧。”
乔之华愣了一下,为难道:“这……莹妹,嵩山派是名门正派,又不是黑道上的山寨、贼窝,我怎好去剿灭他们,再说、再说我也打不过人家呀。”
郭采莹冷笑道:“没本事就不要说大话,老实等着开饭吧。”
白羽公主道:“乔大哥,我会几路嵩山派剑法,以后有时间教给你,再见到嵩山派的人,就打得过他们了。”
郭采莹忽然想到在白羽公主面前不好太让乔之华难堪,笑道:“对,你现在打不过,要拜小羽妹妹为师,多练几年,那才差不多。”
张正陪着他们略笑了笑,心中却殊无快慰之意。
忽然,杨婉妡头顶枝上的小鸟拉了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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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鸟屎,从天而降。张正看得真切,捡起身边的一粒石子,屈指弹出。石子去势甚急,擦着鸟屎飞过,鸟屎被石子上的劲风一带,旋转着下降,“啪”的一声轻响,正落在海擎天鼻尖。
海擎天只顾着在众人面前夸耀自己的传奇经历,忽觉鼻子上一动,犹如落了一粒雨滴,旁边人都嘻嘻而笑,双目下视,隐约见鼻尖上白白的一团,竟是一坨鸟屎,登时气得七窍生烟。
他略一回思,张正似乎向这边打了一枚暗器,力道还不小,伸手抹去鼻子上的鸟屎,喝道:“姓张的,你搞什么鬼?”
张正冷冷道:“我好好的坐在这里,搞什么鬼了?”
海擎天道:“你刚才扔什么东西过来?当我没看见吗?”
张正又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在手上掂了掂,屈指一弹,石子呼啸着飞向正前方的天空,许久后才落下,已在十余丈开外。他等石子落地,不再滚动,才道:“就是这个东西,我随便扔着玩的,打到你了吗?”
乔之华笑道:“当然没打到了,要是被石子打到,他的鼻子早被打歪了。”
海擎天大声道:“你没事乱扔石头干什么?鸟儿们都被你吓拉了。”
乔之华道:“哎呀,这就没办法了,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鸟儿拉屎放屁不成。”
海擎天气得脸色铁青,但若因此发作,自己似乎占不到理,也显得很没风度,只得向张正和乔之华狠狠瞪了一眼,不再言语。
几名鬼手门弟子送上饭来,依次给大家发放,送到海擎天身边时,海擎天伸手去接,乔之华大声道:“喂!海少掌门,洗手了没?”
海擎天伸出的手猛然回转,“唰”的一声,抽出了长剑。
乔之华一跃而起,拔剑在手,喝道:“你想干什么?”
海擎天长剑挺出,剑上穿了两个烧饼,回过手来,将烧饼凑到嘴边,狠咬了一口,说道:“吃饭!”
旁边的人全都忍住笑,低头往嘴里扒饭,一人吃呛了一口,弯腰大咳起来。
乔之华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贵派的吃饭剑法,我们崂山派可没这门功夫,佩服、佩服。”说着,还剑入鞘,重新坐下,一边从身边的食盒里盛饭,说道:“嵩山派武功博大精深,一饮一食,皆入剑法,真另我等大开眼界,自愧不如啊。”
杨端远远的见海擎天尴尬,向他招手道:“海兄,请过来一下。”
那边是为杨敬轩、刘子通的两位师弟、吕广、云鹤天等人准备的饭食,比一般弟子的丰盛许多。
杨端命人打来清水,每个人都净了手,一起坐下来用饭。海擎天虽吃的是佳肴美食,但离开了杨婉妡,又当众出了个大丑,吃在嘴里实是不知甘苦,味同嚼蜡。
张正的心情大好,思路也清晰了许多,一边吃饭,低声道:“我师父饭后一定会独自散步,我去向师父禀报一下,才好行事。”
郭采莹道:“向他禀报,万一他不同意,咱们还不验了不成?”
乔之华道:“对呀,到时候左右为难,还不如不说,偷偷的银针刺一下,有了结果,再向你师父禀报。”
张正道:“刘前辈尸首的旁边一定有人守护,多半是我们鬼手门的人,跟师父说一下,方便许多。”
郭采莹道:“好吧,那就按师兄说的,向杨掌门禀报一下,刘前辈在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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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总坛出的事,杨掌门多少也脱不了干系,他应该也想找出真凶才对。”
见郭采莹这么说,乔之华也改口道:“咱们向杨掌门说明一切,他一定会同意的。否则,刘前辈被人害死,他事先不能防范,事后没有查凶,追究起来,责任还不小呢。”
白羽公主道:“那咱们就向杨掌门禀明,说不定他安排人替咱们验了,还省得咱们动手呢。”
张正道:“事关重大,眼见为实,还是亲力亲为的好,只要师父不加阻拦,大事定会成功。”
饭后,杨敬轩果然离开众人,沿着树林的边缘向东边缓步踱去。张正急忙起身,先在林中飞快的穿行了一阵,感觉已经抢到了师父的前面,这才出树林,在道边等候师父。
不一会儿,杨敬轩果然缓步而来。张正紧走两步,躬身施礼道:“师父,弟子有要紧事向您回禀。”
杨敬轩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说道:“就你让我不省心,说吧,什么事?”
张正不敢跟师父并列,与杨敬轩相差半步,紧跟着师父,说道:“弟子给刘前辈治伤,一剂药服下,立竿见影,此后数天,精神也日见好转,却突然伤重不治,这其中大有古怪。师父,我怀疑他是被人害死的。”
杨敬轩也觉得这件事蹊跷,却不理张正的猜测,先问道:“你给刘前辈服下的是什么药?”
张正没想到师父问到自己的用药,药公的秘密当然不能泄露,但师父又不好欺骗,稍一犹豫,说道:“弟子对药理一窍不通,所仰仗的是药公留下的几片包治百病,功效非凡的药王门独门秘药。”
杨敬轩道:“什么秘药?你还有多少?”
张正若如实回答,师徒间的芥蒂便可解开,但药公百灵药身的秘密难保。张正心头咚咚直跳,默然了片刻,终于道:“药公亲身做的红色汤药,已经用完了。”
杨敬轩道:“汤药?那东西能保存吗?”
张正道:“本来不好保存,我们把药倒在布片上,干了之后,只将布片收好,缓急时可用。”
杨敬轩停下脚步,侧着脸看向张正。张正一脚迈出,超过了杨敬轩的身子,急忙退后,微微躬身,低着头,不敢看师父的双眼。
良久,杨敬轩淡淡的道:“没听说过。”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张正通身出了一层冷汗,缓了一口气,快步跟上。
杨敬轩道:“你想怎么办?”
张正道:“我有一枚药王门的玉魄银针,只要往尸体的身上一插,便知道是不是中毒而死,若尸体上无毒,也当把他的尸体重新检验一边,看是不是又有新伤。”
多日前,神农谷的云鹤天突然回来,又给刘子通看伤,后来刘子通便暴毙而亡。杨敬轩心里对云鹤天有怀疑,但神农谷的人不好得罪,海东峰都没说什么,自己何必强自出头?此时张正要验尸,杨敬轩略一沉思,说道:“疑点是有的,但死者为大,况且是位武林前辈,更不便亵渎无礼,我不能同意你做,也不拦着你,就当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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