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从日出清晨,已经到了晌午时分,林希泉手中龙雀剑早已击出不下百次,也亏得明月殿中杨树多,不然这树叶子早就让秦沭都刺烂了。墨真从一开始站着聚精会神的看秦沭每一次出剑,到后来的表情麻木,再到后来的长吁短叹,仰头望天,甚至最后都不去看那两片叶子,秦沭每递出一道剑气,墨真就右手一挥,再次将两片叶子立放于两人之间,动作行云流水。
秦沭他脸色铁青,毕竟他的伤势再恢复的如何,毕竟体内气机是跟着境界走的,当然,龙虎山那些修道的真人又有些不同,传闻龙虎山有一种密不传世的心法,能让人体内气机变得雄厚,甚至能高出自身境界,更有精彩绝艳者能做到法天象地,将自身气机融入雕像之中,便可操控其身躯,有的还能用自身气机孕育一个,妙不可言。
而秦沭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刚刚进入小儒真的小子,这一剑接着一剑的剑气,让本就不以气机雄厚的他有些力不从心。每一次出剑都让体内几处窍穴牵动着丝丝缕缕的气机,更让他雪上加霜。他递出的每一剑都好似带走他体内的灵魂一般,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
秦沭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再次睁眼之时,似乎时光穿梭,回到了他第一次站在莲花峰山顶之时。那个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世间云雾环绕,翻腾之时如辽阔东海,那种仿佛立于天上仙境地景色,让他目眩神摇,流连忘返,那个时候地他还不曾习武,更不曾打熬体魄。
“你愿意习武吗?”那声音中没有掺杂任何的情感,就连些许地师徒情谊都没有,冷艳决然,不知是漠不关心,还是置若罔闻。
“我.....可以吗?“那时候的年轻人并不敢相信,当然,总是听酒楼说书人说那天上飞来飞去的江湖神仙,总是说的眉飞色舞,总是让屋内众人目不转睛,心生向往,说到酣畅之处,屋内众人无不大声喝彩,拍桌叫好,总是那种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直声痛快。
那个时候的他,也仅仅只是憧憬着市井江湖,整天游手好闲,又同时囊中羞涩,只能点几个不入流的清水小菜,就连茶水都是店内不收银子的,在店小二的白眼中坐在桌上吃饭的年轻人,那个时候的他,甚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能见到以为神仙。
可老天爷似乎心情不错,又或许看他可怜,施舍了一份不俗的气韵给他,让他遇到了眼前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子。仅仅之是一个侧脸就让他梦过无数次的女子,一个武道修为可排天下第四的女子,历史之上第一位仙音宗女宗主。
“可以,毕竟你是我的徒弟,这是最起码的吧?“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声音依旧清淡如水,没有任何的涟漪。
年轻男子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一边说着“好好好。“
春意复苏,生长万物,若是在来一场蒙蒙细雨和几声门炸的春雷,或许就更衬托出入春的感觉了,那一日,莲花峰之巅的几颗柳树才刚刚漏出嫩芽,那一日,柳树之下还不曾有他亲手制作的桌椅,那一日,他正是开始练武。
有一日,仍在莲花峰顶坐地练体的年轻人满脸好奇的问自己的师父“师父,您现在什么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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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背对着她冷眼旁观山崖风景的女子并未出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回答,又或者其他原因。反正在秦沭的眼中,女子始终不曾动一下,身体挺直平淡的看着眼前那壮阔的景色。
年轻人由不死心,他接着追问道“师父?师父?“其实他当然知道自己师父什么境界,只不过,对于一个刚刚在武道攀登的年轻人而言,何为天仙境,实在是难有比对,与其说他知道武道最高便是天仙境,不如说他仅仅知道修为排行的高低,根本就不清楚何为天仙,何为天尊,又何为天圣,所以年轻人好奇一问,当然,更多的,是想知道,自己与她差了多远......
下一刻,年轻人只感觉一股无形的气机,又或是气势,准确来说是一种感觉,压制了年轻人,就连他的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就好似丛林中一头凶猛的雄狮在朝着整片森林怒吼,以此来告诫所有生物,谁才是天地之尊。年轻人本能的咬紧牙关双手握拳,他整张脸都被憋得通红,身体从一开始的紧绷到后来的颤抖也不过在几个眨眼之间。年轻人每一次呼气与吸气,这种看似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在此刻显得步履维艰,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身体内的每一个窍穴,扯动着他那本就还未层锤炼的体魄,每一次呼气都让他感觉到痛彻心扉,就好像抽丝剥茧他的魂魄一般,那种疼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
女子嘴角威威一笑,似乎有些满意,她轻微的点了点头,这才收敛自己体内入滔滔江水的气机,她转头平静的看向那体力不支昏厥在地的新收徒弟,并未多说什么,无悲无喜,然后转身返回了天阁殿,不忘叫下人去把他抬回来,年轻人那一日知晓,原来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有这么大......
秦沭转动手腕,浑身气机也随着他的动作一凝滞,然后随着他默念一声“走“右手龙雀剑笔直一线,虽然速度与前几次相差无几,可气势却有这天壤之别,若说先前几次就好似汉子劈柴,有把斧头就开始干,也不怕手疼或者伤到自己的话,那么现在就好像一个精明的木工匠,虽然没有先前汉子那般惊天动地,但手中工具精致巧妙,给人展现出别一样的风采,就连一旁的墨真都罕见的表露出胸有成竹的感觉。
比起先前,此剑递出之时并没有想象中的气势惊人,或者一贯到底,反而给人一种缓慢而优雅的感觉,就好像一个端着盘在在人满为患的酒楼内上菜的店小二,不求走的快,只求手中菜不要被身边之人砰洒。剑气缓缓逼近那相隔不过一掌距离的两片叶子,递出一剑的秦沭依旧闭着双眼,可嘴角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那股纤细的剑气在透过第一片叶子后有过些许的停顿,原本渐渐低下的气势却在一瞬间攀至顶点。这是那日夜间,马良偷袭自己所用出的那天圣一剑,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原本看似毫无攻势的一剑,却能在某个结构点上爆发出一股胜过出剑之时千百倍的气机,就听见一声清脆的者叶声响,第二片叶子就应声掉在地上,而第一片叶子却完好如初。
墨真呵呵一笑,他转头看着飘散在地的落叶,又看了看缓缓收剑的年轻人,他开口说道“好小子,悟性不错啊,虽然说用的世间有些就,不过,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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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马虎虎领悟了着儒真境界玄而又玄的气机一事,你小子,有点东西啊。“墨真嘴上这么说,可他心底确实是暗自点头啊,毕竟自己当年刚进入儒真境,也是费时好几日才领悟这气机一事,哪像眼前这小子,短短一上午,就基本掌握了,这简直就是把当年天赋冠绝天下的墨真,给狠狠的踹飞了。
想到这里,墨真有不罢休,他打了一个响指,右手边的杨树之上,原本还挂在树枝上的三片叶子一下子就脱离的大树,却不垂直落地,反常的飘在空中,向秦沭和墨真飘来,一旁的海东青都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两只尖锐的小爪子死死的钩住鸟笼,然后小脑袋使劲的往这里瞅,似乎看见了一目了不得的画面,两个小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秦沭这次真是忍不住跳脚骂娘了,这墨真到底有完没完?怎么欺负自己是年轻人,刷自己玩呢?还没完没了了?只可惜,此时的他内心真是这么想的,但实在是有心无力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三片叶子缓缓地被墨真用气机牵引到两人之间,又一次竖立在两人之间,每一片叶子隔着约莫一掌的距离。
墨真接着说道“在不伤到第二片叶子的情况下,击碎第一片叶子和第三片叶子。“
说完,墨真就在一旁平静的看着自己,再也不说话了,秦沭一下子就气不打一出来,看似多了一片叶子,可比起刚才剑气在不伤到第一片叶子的情况下击碎第二片叶子,这简直就是难上一大截。剑气如果过强,不但会击碎第一片叶子,就连中间那一片也注定会受到不小的损伤,若是过小,恐怕连第一片叶子都击碎不了,秦沭他又不是神仙,实在是不想跟刚才一样,在递出近百剑,一来世间太久,显得他愚笨不堪,二来他也实在是有些疲惫,难以在想开始那般气机圆满。
墨真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停滞不前,似乎不管他的事一般,不过说到心底,还是因为秦沭本身练武的世间比较晚,哪怕有他师父一开始让他清彻体魄,让他的境界一直压在小玄道,可毕竟习武要趁早,因为小的时候身体本就是最容易塑炼体魄的时候,若是等长大了,根骨定形后,就没有呢么容易了,再加上小时候体内气机最为清澈,而且一般都容易打下基础,为日后的武道路途做准备。可秦沭属于半路练武,哪怕有他师父墨霜的先见之明,终究不如同一辈的林希泉和岩岚烃直流,所以墨真不得不让秦沭付出更多的努力,吃更多的苦,一求后劲勃发,追上前两位,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秦沭能走的更远。
接过下一刻,墨真就呆立在当场,之间秦沭嘴角噗呲一笑,他横剑一抹,不见丝毫锋芒,然后一剑刺出,与此同时身体不再像先前一般站在原地,而是随着手中长剑一起向前走出几个小碎步,接下来才是剑气出鞘,笔直一线,撞向拦在两人之间的三片树叶,更让墨真哑口无言的是,这小子在递出这一剑后,将手中长剑背在身后,然后转身便回了屋子,根本就不看这一件到底有没有成功,那潇洒的身影就像是早就心中有数,和让墨真更加的哭笑不得。
不出所料,两片叶子被剑气搅碎,落在地上,留着中间一片叶子,孤零零的立于两人之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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