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嘴上说着狠话,但是心里却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很清楚,这个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什么都无所谓的年轻人,其实比谁都心思复杂,但又很简单。玩笑时可以比任何人都无所谓,认真之时比任何人都更在意,墨真其实从心底希望秦沭未来成就高于自己,可又担心秦沭因为情字受伤,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伤,远比刀剑创伤更厉害,伤的人更深,甚至让人一辈子都缓不过来。墨真对于秦沭期望之高,高过当今天下所有高手,所以他更想磨练磨练秦沭的心性。
秦沭从地上爬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一掌轻轻拍在胸前,蓝色的上衣无风而动,气机层层递进,衣服之上的尘土一瞬间飘出,散落在地上,妙不可言,转瞬之间,衣服宛如新买来的一样,干净无尘。
两人背道而驰,缓缓拉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墨真一拍手中龙雀,龙雀急速飞出,定在秦沭脚边的地面之上,长剑嗡嗡作响,颤抖不止,可见墨真落剑之重。
“剑给你,不知道,你能否拿得起?“墨真坐在一颗巨石之上,他懒洋洋的双手搭在膝盖之上,看着秦沭。
秦沭迅速伸手,准备握剑,却不料被剑气弹开手掌,顿时传来火辣的疼痛感,秦沭微微皱眉,被弹开的手掌迅速握拳,然后再次缓缓探出右手,右手食指在剑柄之上轻轻这么一敲,龙雀依旧没有止住震动的迹象,秦沭就这么一敲复一敲。
“方法是对的,但是用法却错了,你闭上眼睛,去看看体会那龙雀与你手掌的联系,玄道玄道,玄幻之道,你既然会体悟天道,为何不能去体悟体悟这众生之道?天道随高,可那只是人们口中神仙,天仙走的路,独木桥而已,可众生之道,虽然平淡无奇,却是人人可走的阳关大道,我从来不坐什么神仙,哪怕当年我双脚站在天仙境的巅峰,也从来不称自己是神仙,更不艳羡那长生二字,人生长,人生短,我自逍遥天地间。“
秦沭一边听着墨真的讲解,一边玄道感悟攀致巅峰,他闭上双眼,慢慢敲击着剑身,似乎感觉到在龙雀周围有一股看不见摸不到的气机,它禁锢着龙雀,让它拔地不能,龙雀似乎在与之抗斗。秦沭每次想出手帮忙的时候,都被那一道看不见的气机所打断,秦沭依旧重复着一敲复一敲的动作,他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练气之时的难题,他又不肯放弃,就在呢独自一人慢慢的抽丝剥茧。
墨真坐在石头之上,他得意洋洋的笑道“你小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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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夫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何时拔出剑,何时再来跟我比较。还跟我大战三百回合,痴人说梦呢?“墨真爽朗大笑,笑声响彻竹林,似有遇到了一个可以继承衣钵之人的窃喜,又有重返天地第一人的狂妄。
次日清晨,莲花峰,墨霜穿着那件徒弟给自己挑选的衣服,她独自一人来到莲花峰山顶,正是夏秋之交,山顶之上的几颗古树的树叶,也逐渐有绿转黄,秋风习习,吹断了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干黄树叶,也吹乱了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她微微转头,望向莲花峰中央那一块空地,她认真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在那里双腿盘坐,双手搭在膝盖之上,闭目凝神。
墨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暮暮的场景,他在闭目体悟,她在安静的看着,两人的距离似乎近在咫尺,可却又远在天边。她缓缓地走到悬崖边,看着山外的云海起伏,她又似乎有些烦躁,双手在空中挥动,一朵朵云彩被她从眼前移开,无论大小,墨霜突然停下手,她抬头看着天空中南飞的大雁,大雁南归人未还。直至大雁消失在视野尽头,她这才转过视线,不知何时,眼前只剩下一朵云彩,忽隐忽现,雪白色的云彩呈现出一个男子的侧脸,墨霜刹那之间红了眼睛,她猛然回头,诺大的莲花峰顶仅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两行清泪在眼角留下两道不知该说美丽,还是凄然地痕迹,墨霜好似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可惜,他,看不到了,他,也听不到了.........
紫竹林内,墨真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歪过头,看着那个年轻人依旧站在名剑龙雀前,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停下了手中敲击的动作,一根手指扶在剑把之上,他就呢么低头的静静的看着。
墨真满头雾水,自己不过是用上了儒真的困兽囚笼之法,以自身气机强行截断一人或者一物于外界感应,虽然不是那玄而又玄的自成小千世界,不过原理几乎是差不多,这小子先前一敲复一敲是在用剑身作为路径,敲击声作为人的步数,去寻找那剑上的气机走向,然后抓住破绽,一击破之。做法是对的,可惜他自身境界摆在那里,就好比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秦沭别说解不开,就连让古剑龙雀停下颤动都是痴人说梦,可此时秦沭站在龙雀一旁,一根手指扶住剑把,古剑分明已经停止了颤动。墨真咋舌不已,心中有惊讶,有欣慰,有疑惑,反正是五味俱全。
秦沭思量片刻,变手指为手掌,他单手按剑,长剑果真就被安抚下来,长剑如同得到解脱一般,被主人安抚下来,不再如昨日一般躁动不安。秦沭突然眼神一止,然后他右手一握,将长剑硬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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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面中拔了出来,长剑于地面擦除耀眼的火星。墨真看到后瞳孔萎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眉头一皱,迅速在心中思索。
墨真根本不会知道,秦沭为了握住龙雀下了多少功夫,先是气机弹剑,然后以紫竹撞剑,最后飞石击剑,墨真更不会知道,秦沭一夜之间弹剑不下三万次,一次次抽丝剥茧,丝丝缕缕的剑气在秦沭手臂之下留下了不知多少皮外之伤。秦沭知道,自己并非那天然的天生剑胚子,这所谓的天然剑胚,就是天生与剑共鸣,与剑心心相惜,换句话说,剑胚练剑远远快于其他人练剑,可这样的天纵奇才,真的少之又少,传言当年魔教之所以可以独霸半个江湖,就是因为出了一个天生剑胎,名字叫什么却无人知晓,只知道佩剑貔貅。当年江湖之上可称为剑神的不只有墨真,还有一位叫魏杨的,佩剑清风,虽然不是墨真的对手,主要当年墨真本人太过于霸道,几乎没有人能和他有一战之力,更别说战而胜之。虽然打不过墨真,可魏杨的剑术也不差。当年江湖之上人人皆知的双剑之战,魏杨与魔教的剑胚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清风剑断,被名剑貔貅一剑透颅,挂尸而亡。又三日,墨真独身一人前往魔教,以一己之力斩杀四位天魔,带回了好友的尸体,从此魔教一蹶不振,而墨真也被公认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你小子怎么做到的。“墨真思来想去,实在是不明就理,于是开口问道。
“前辈,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并非天然剑胚,先后教我气机弹剑和剑道感悟,是想让我弥补自己身天生不与名剑相惜对吗?我弹剑不下三万次才明白何为剑胚,之所以剑胚练剑快于其他练剑之人,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莫过于自身感悟与剑道截然相亲。剑胚练剑就好比人们在管道上行走,顺畅且宽广,顺势而为,而普通练剑之人想要走上阳关大道,无论是靠自身天赋,还是靠后天努力,始终会隔着一层窗户纸,除非你的境界压过前者,不然同是练剑之人,剑胚使出的剑招剑术往往要高于自身境界,普通练剑之人很难在同等境界与之对抗。“秦沭说到这里,旋转了一下手中长剑,转身向墨真深深一鞠躬他又说道“前辈费劲心思,教我前后两招,再让我拔剑,是想要用龙雀自身剑气剑意来温养我这个半吊子的用剑之人,前辈辛苦了。不过既是这样,我依旧不会手下留情的。“
墨真噗呲一笑,他指了指秦沭,然后说到“你小子剑招学的还凑合,脸皮倒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下一刻,秦沭身影一闪而逝,手中龙雀一剑递出,他说到“前辈!小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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