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盯着紫衣女仔细看了看,突然问道:“姑娘的轻功很是高明,却不知与河洛五宗有何渊源?”
紫衣女秀眉一挑,道:“你竟然知道我这轻功的来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人不紧不忙地道:“在下嬴律,南海人士。至于我这位兄弟,唉,还是不要介绍了,免得姑娘知道了没有什么好处。”
“笑话!”紫衣女斥道,“你问我我就要回答,我问你的话,你说了这些和废话无异。你到底是什么人?”
嬴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站直,道:“姑娘既然和河洛五宗有渊源,应当不会猜不出在下的身份。不过我这位兄弟的事,的确不能告知姑娘。”
“故弄玄虚,”紫衣女寒声道,“看来非要我把你们捉到慕容山庄审问不可了!”
“铮”的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已经刺到了嬴律面前。
那怪人左手一挥,地上一片碎石被他掀起的劲风激起,射向紫衣女。紫衣女身影一晃,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密集的碎石竟被她一一避开,手中剑去势不减,刺向嬴律的咽喉。
这一剑快准狠,但在嬴律眼中却有三处破绽。
虽说他有伤在身,但这紫衣女想要轻易胜他,仍是不能!
龙环脱手而出,直击紫衣女刺来的长剑。力道深沉,后劲绵长。
剑环相碰,发出巨响。
就在此时,紫衣女握剑的手腕突然一翻,再看那龙环竟然贴着紫衣女的长剑改换了方向,朝着旁边的怪人飞去。
玉树嵌花!怪人目光一凛,急忙施展轻功避开龙环。
再看紫衣女欺身而来,一连挥出三剑!
这三剑,无论进退、前后,将怪人的去路全都斩断。
这三剑,刺中有斩,洗中有削,变化重重环扣。
嬴律心中一动:原来紫衣女真正的目标不是他,而是……
他有心施以援手,然而受伤之余,自保虽然有力,但想要救人,动作还是慢了不少。
不过,怪人的身手也是了得。
眼见那三剑连环紧扣,他双手接连拍出三掌,这三掌避开剑锋,攻向紫衣女三处要害,速度犹在紫衣女长剑之上!紫衣女突然把手一放,手中长剑如一道长虹刺向怪人,同时她的双手也是使出了三招,每一招都化解了怪人的攻势。
这一招变化太快、太奇。
长剑飞来,怪人急忙身子后仰,那长剑自他面门之上划过。
剑过,怪人的脸上传出了“嘶拉”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嬴律的双眉一紧。
紫衣女收招伫立,言语中带着些许得意,道:“我早就看出你脸上戴着面具,这下我可要瞧——”话还没说完,她的语气突然急转,惊呼道:“啊,怎么是你?”
面具掉落,细微的月光照在那人的面庞上,那张脸可不就是慕容逸尘?
***
夜幕下的黯迎宫,灯火辉煌,在淡淡的水雾中透着几分缥缈与神秘,远远望去仿若天上的仙宫神阙。
永夜阁外的小亭内,沈独寒喝了两口茶碗中的花茶,问道:“佐藤先生怎么样了?”
黯迎宫主淡淡地道:“伤势好多了,不过一条手臂终究还是废了。”
沈独寒叹道:“当真可惜了。聂宫主,前日老夫提的那件事,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黯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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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眼皮也不抬一下,面纱后的脸色无人知晓,她冷冷地道:“无需考虑,本座还是那番话:黯迎宫做的是杀手买卖,只要雇主付得起酬金,上下杀手任君调遣,可黯迎宫断然不会与任何人结盟。”
沈独寒“哎呀”了一声,大感可惜,道:“侯爷对宫主及黯迎宫大为赏识,宫主当真不再考虑一下?”
黯迎宫主瞥了他一眼,道:“沈门主,贵门与襄樊侯瓜葛甚深,如今也不得不隐遁起来,免得朝廷围剿。黯迎宫千年经营,这么大片基业,藏可是藏不住的。倘若有个什么闪失,本座可无颜面对历代宫主。说起来,侯爷和蜃楼岛渊源甚深。沈门主,您是清楚本座与蜃楼岛的嫌怨。若真计较起来,本座本当与侯爷势如水火。可本座没有这么做,相反,有些事还算间接施以援手。细细算来,也与自己人无异了。至于结盟什么的,也就不必再提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沈独寒知道硬要继续说下去就是撕破脸了。他只好清了清嗓子,转换话题道:“也罢,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呢?对了,宫主,您既然提到蜃楼岛。却不知道那位孟少主,您找到了吗?”
黯迎宫主哼了一声,道:“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孟玉楼狡猾得很。本座派往饮雪城的杀手回禀。那孟玉楼确实躲藏在饮雪城。谁知就在杀手抵达的前几日,他不知为何离开了饮雪城,就此行踪再次成谜。本座还派人到京城去打听消息。京城那头也是毫无音讯,就连那位云雾仙子也是在京城盘桓甚久,而未能等到他现身。南宫玦或许还知道些什么,然而雁荡山一役后,他也失踪了。如今,这孟玉楼究竟躲在哪里,没人知道。”
沈独寒诧异地道:“要说这孟玉楼逃命的功夫可是真高啊!这么久了还能不被人发现,挺不简单啊!”
黯迎宫主道:“沈门主还是先替襄樊侯担心担心吧!他虽然也藏得隐秘,可是不要忘了,青莲女史乃云仪师太的胞妹。真要是有人从峨眉这里入手,只怕襄樊侯的下落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还有,雷电阎罗连天恨可是心心念念要找沈门主的麻烦。本座与这老儿不久前交过手,他的武功可是非同小可。沈门主,你可要好自为之。”
沈独寒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道:“峨眉那边,侯爷自然有所防备。可连疯子要是找上门来,还真是棘手。他这个榆木脑袋,几十年过去了还是不肯罢休。偏生他命又硬得很,老夫还奈他不何。”
黯迎宫主道:“本座倒觉得,沈门主可以问问佘先生的意思。他这个人足智多谋,保不齐就有什么好主意。”
沈独寒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位佘先生除了侯爷的事,对别的事可没什么兴趣。老夫之前几分热忱可都在他那里碰了软钉子,问他拿个主意?此事不提也罢!”说到这里,沈独寒停了停,思忖了片刻,又道:“宫主,魔教东来已是大势,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黯迎宫虽不与任何人结盟,但面对魔教,宫主您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黯迎宫主冷冷地道:“这就不劳门主费心了。”
沈独寒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黯迎宫主突然问道:“沈门主,您对京城的几方势力、成名高手了解多少?”
沈独寒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道:“略知一二罢了。京城那地方,宫主也清楚。朝廷管得那么严,凡是京城境内的武人和势力,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参与江湖武林的任何事,特别是土木之变后管得更严了。也因此,京城地界和外头是隔绝的。尽管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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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卧虎,但是也真的只能龙藏着、虎卧着了。几方势力几乎都和朝廷有关系,经常和他们照面的当然就是东厂和锦衣卫了。成名的高手,除了那位大人物之外,最厉害的就属石亨和廖惠了。此外就是琴道幽音子、棋僧卧龙三藏与书仙岑卿这京城三隐。对了,还有那脾气古怪的燕京四怪。这些人算是京城武者中的佼佼者了。老夫之前蒙侯爷牵线,私底下和京城的某些人有点生意往来,是以才知道了大概。”
黯迎宫主感慨道:“侯门显贵,需要用毒的时候可不少。沈门主的生意定是好得不得了!”
沈独寒干笑了两声,道:“托他们的福,狠赚了几笔。”
黯迎宫主见他面露喜色,趁机道:“沈门主,本座近来接到一单生意,有些棘手。雇主要杀的人在京城。出于某种原因,黯迎宫没有做成的把握,但那酬金十分可观。本座想借门主在京城的关系做成这单生意,事成之后,酬金分给门主一半。不知门主可否行个方便?”
沈独寒大感意外,迟疑道:“宫主所言可有点让老夫犯糊涂。黯迎宫乃天下第一杀手组织,论暗杀之术独步天下。怎地还非要借老夫之手?”
黯迎宫主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实在是因为要杀的那人身份有些特殊,所以……”说到这里,黯迎宫主用手指点了点茶水,在凉亭的石桌上写了几个字。
沈独寒看了一眼,惊声道:“竟然是……这是为何?黯迎宫不是与朝廷……”
黯迎宫主沉声道:“黯迎宫听命于历代君王,可君王不等于整个朝廷。此人虽然位高显贵,但毕竟不是君王。”
沈独寒真想问问那雇主是谁,但他也清楚黯迎宫的规矩,于是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看,突然说道:“宫主接下这单买卖只怕不光是因为酬金可观吧?”
黯迎宫主冷笑了两声,道:“门主果然是老江湖,本座当然是为了孟玉楼。”
沈独寒点了点头,又道:“也罢,侯爷安然无恙,老夫也清闲得很。宫主如信得过,此事就包在老夫身上。只不过这酬金——”
黯迎宫主打断道:“五万两。”
“五万两?”
“还是黄金!”
“好!”沈独寒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宫主快人快语,老夫佩服,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黯迎宫主道:“如此便多谢门主了。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毕竟事关重大,也要计较计较。待本座盘算出个一二,再与门主仔细商讨。”
“宫主请便,老夫静候便是。”说到这里,沈独寒有些试探性地问道,“宫主,有件事老夫诧异许久,不值当问不当问。”
“门主但说无妨。”
“那孟玉楼他日若落在宫主手中,蜃楼岛与黯迎宫可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宫主当真做好对决的准备了吗?”
黯迎宫主幽幽地道:“准备?二十多年前本座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只消孟玉楼落在本座手中,蜃楼岛和唐碧仪那个贱人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第三卷星痕蝶影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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