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颓意的林仁保霍地站起身来,高声嚷道:“不会,那分明就是碧血玉芝,怎么会是假的?”
归无处看了一眼林仁保,问道:“阁下见过碧血玉芝?”
林仁保登时语塞,他的确没见过。
归无处运上内力高声问道:“诸位有谁亲眼见过碧血玉芝?”
声音响如雷霆,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起身说自己见过。
嬴承双眉蹙起,略略思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也因此更加痛恨魔教,恨不能把魔教上下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挫骨扬灰。
连天恨嘿然道:“老鬼,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疯子别急,”归无处满脸坏笑,“咱们两个猜了一路,直到刚才我看见这件假货,所有想不明白的事全都想通了。等我跟你慢慢说。”
丧门道人厉声道:“阁下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凭什么说这碧血玉芝是假的?”
“因为老朽见过真正的碧血玉芝!”归无处盯着丧门道人,铿锵有力地说道,“碧血玉芝千年一出,而且若三日不采摘下来就会破败。所以,关于此物,留下的说法不少,但真正见过的人却少之又少,而那些说法也大多说得不全。你们放出消息引这么多人前来,还和里面的某些人做了交易,接着又把飞霓都准备好了,谁看了都得信五分。等见到这盒子里怪模怪样的灵芝之后,估计不会有人怀疑这是假的了。这就中了你们的奸计了。因为只有老朽才知道,真正的碧血玉芝采下之后,不过三个时辰就会化成一滩浆液。桑未济被你们扣留多日,这碧血玉芝岂能还这么新鲜地挺立在盒子里?”
费彤流的脸上敛起了笑意,沉声道:“阁下挺会糊弄人的。你一个人见过,那也就是说别人都无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么一来,碧血玉芝硬生生被你说成假的了。好一出指鹿为马的伎俩。”
归无处也不理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连天恨奇道:“老鬼,这么奇怪的灵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过,不像是人伪造的。可若不是碧血玉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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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么呢?”
归无处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冲着高台上的魔教众人说道:“是一种十分罕见,但也并不是不能得到的东西——尸煞血芝。老朽说的对不对呀,明教的诸位高人们?”
丧门道人目光转开,不再看着归无处和连天恨,而费彤流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有些闪烁,魔教上的人都默然不语,唯有姬叔彦仍举杯畅饮,仿佛事不关己。这些都没逃过马文升的双眼。马文升冷笑一声,对王卓等人道:“看来真的有诈,这一个个的神情都有异。”
嬴承道:“我也被骗了。以前也是只听说过碧血玉芝,没亲眼所见。刚刚也是把盒子里的东西当成真的了。魔教妖人,专会在扰人心智的手段上下功夫。”
连天恨不解地道:“尸煞血芝,那又是什么东西?”
归无处回答道:“是一种在千年不化的尸体上长出的灵芝。这东西蕴含尸毒,人若直接服下,当场就会没命。可若是配合飞霓的药效,毒素便会潜入五脏。十年之内,只要不刻意催动,谁都发现不了。可十年之后,若毒没有被解除,中毒之人便会全身腐烂而死。死前尸虫从五脏六腑透体钻出,噬咬全身,端的是惨不可言。”
归无处所言,惊得那些前来分杯羹的江湖人无不大惊失色,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归无处所言属实,那眼前的苍穹鬼宴不过是魔教想要将众人一网打尽的圈套!
覃婴等蛊师是用毒的行家,虽然尸煞血芝十分罕见,他们没用过,却也依稀听闻过此等用法,心下暗道凶险。覃婴出声问道:“设计让我等中毒有何目的?受制于魔教?”
赫连崎听闻此言,在高台一旁厉声道:“姓覃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覃婴怒道:“我胡说什么了?尸煞血芝是什么东西,我们极乐洞的人都听说过!这东西虽然罕见,但也绝对没有碧血玉芝难得。以魔教之能,寻得此物不在话下。你们若真的用了这东西,我等只好乖乖听命。再说之前合作,也是因为你们愿意分享此物,显得有诚意。谁知你们竟然包藏祸心!”赫连崎一时语塞,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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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说不出话来,气得用手练练点指着覃婴。
归无处接口道:“包藏祸心是真的,不过若说只是为了操控诸位,那还真是小看了魔教的野心了。”
连天恨不耐烦地道:“老鬼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
丧门道人哼了一声,道:“二位今夜是存心捣乱来了。”说着,手臂一挥,只见围住归无处的魔教弟子纷纷亮出兵器。
“且慢!”光明右使无念朗声道,“归老前辈看来智珠在握,白护法,稍安勿躁。咱们不妨听听老前辈都知道些什么。下面的人,把兵器都收起来。”
众弟子听令,收起了兵器。
归无处也不客气,道:“阁下倒是自信计策天衣无缝。也罢,既然有心考量老朽。老朽就好好说说,诸位洗耳恭听吧!”说到这里,归无处对连天恨说道:“老疯子,这一路上我揣摩了好多事。可是都没什么证据,眼下看到尸煞血芝,我真把事情给想通了。魔教之谋划,当真厉害。”归无处顿了顿,突然问向覃婴,道:“小兄弟,你是极乐洞中人?”
“晚辈正是。”
“看来你也知道些尸煞血芝的事,你不妨说说,中了尸煞血芝慢性毒的人还会有什么症状。”
覃婴略加思索,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中了尸煞血芝慢性毒的人,除了前辈所说的症状之外,还会在不知不觉间将尸毒散出,传给其他人。”
归无处点头道:“说的不错,所以十年后,大明王朝就会面临一场瘟疫。当然,魔教可等不了那么久。估摸着用不上一年半载,他们就会催动尸毒。后面的事,老朽不必细说,诸位也能猜到吧!”
赴宴之人全都面色一白,偌大的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只有飞霓的叫声还回荡着。
嬴承看了一眼马文升和王卓,只见他二人也是满脸惊骇的神情。想想也是,身为大明的巡抚和将军,归无处所说的话隐藏的危机,二人比谁都清楚。利用瘟疫,这一手可比丁沐霖用秘术控制人的法子还要恶毒。
这要殃及多少无辜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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