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嬴承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颜孤舟,说道:“前辈要晚辈停下来,晚辈现在停下来了。”
颜孤舟眼睛一瞪,怒道:“臭小子,老夫今天和你没完。”手臂一抖,钓竿忽地指向嬴承,与此同时,钓线也被钓竿上附着的深厚内力甩了出去。这一招,颜孤舟差不多用尽全身力气,就是要让嬴承败亡于此招之下。至于能不能击中嬴承,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全力一击,一击要必中,可是——
钓钩呢?
钓线迅速甩向了嬴承,但是嬴承并没有动,而颜孤舟突然发现钓线顶端竟然没有了钓钩。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整个在空中翻滚了一圈,而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而他颈后的衣服上也破了个大洞。
原来,嬴承刚才施展轻功闪躲之际,趁颜孤舟不备,便将找了个机会将钓钩偷偷挂到了颜孤舟的后领上。颜孤舟这么用力甩出钓钩,自然将自己掀了个跟头。
众人惊呼声中,颜孤舟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火把照耀下,只见他须发皆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好几处还流出了血,大口喘息着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嬴承,说道:“你……你竟然……”可他说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什么囫囵话来,反倒因为心情激荡,一口血喷了出来。
站在远处人群中的费彤流挥了挥手,有两名红衣汉子过来,将颜孤舟架走了。
四周观战的江湖中人不由自主地静了静。这些人都知道颜孤舟武功高强,可嬴承没怎么正式出手就将颜孤舟弄成了这个狼狈的样子,其他人又岂敢再与嬴承等人纠缠?那些人里也不乏一流好手,但是忖到同嬴承一道前来的还有那么多人,也不敢贸然挑战。何况今夜前来是为了碧血玉芝,出了什么事还有魔教兜着,何必自己出头呢?这些人想到这里,不禁有点看不起颜孤舟了,只觉得这老头子实在蠢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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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承双眼含笑地望了望林仁保,林仁保不敢与他对视,只好装作没看到。
费彤流清了清嗓子,跃众走了出来,对着场中众人说道:“诸位久等了,时辰已到,该请诸位入席了。”
王卓也不客气,朗声道:“费护法说得真有意思,入席?敢问席在何处?”
费彤流微笑道:“便在此处。”
他“处”字刚一说完,本来漆黑的山谷中,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只见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了数百盏天灯,个个光芒耀眼,将下方山谷中的一草一木全都照得清清楚楚。与此同时,山谷中回荡着阵阵巨响,只见从山壁上不断有人或攀援绳索,或施展轻功,纷纷落入谷中。这些人少说也有上千,每个人都身材健壮,带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有门扇、屏风、窗棂等。谷口处又传来一阵车马声,只见上百辆宽大的马车正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全速驶来。马车上拉着很多长长的木柱、横梁,甚至还有不少瓦片。
场中众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人来此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在这里搭楼建屋?
众人正诧异间,忽听四面八方各自传来一阵唿哨,再看那些赶着马车的人飞身从马车下来,徒手将马车上的木柱一一卸了下来。这些木柱漆得通红,个个长有三到五丈,要三四个人才能合抱住,重量显然不轻。然而那些人搬弄起来却显得十分轻松,显然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手。
众人惊诧间,山谷中紧贴着一侧山壁的空场上已经插满了三四十根木柱,个个入地四尺。有十几人施展轻功登上木柱顶端,下方有人将一些横梁运用内力掷了上去,再看那些人身上不知何时多了锤子等工具,沉重的横梁到了他们手中如同草棍一般轻巧。随着一阵阵乒乒乓乓的敲打声,那些横梁都与木柱紧紧卯在了一起。个别地方竟然还用黏土和青砖砌起了墙,砌墙的速度也是十分快。
马文升看得目瞪口呆,他对王卓说道:“我说,他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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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现造一个楼阁来作为宴饮之所吧!”
王卓也是感到难以置信,道:“应该是吧!可我从来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出楼阁。”
嬴承笑道:“这算不得什么,亭台楼阁的造法千千万万,魔教用的是最快的法子。只不过这法子一般人不知道,造出个形象来就能唬住不少人。大家把心都放好了,别中了他们攻心的诡计。”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中,前方的梁柱上的斗拱、飞檐已经都架好了,而且彼此间衔接紧密。其中一些位置高的梁柱更是在此时形成了如同双翼般的样式。任谁都能看得出,眼前搭建的这座房屋少说有两层,呈重檐庑殿的样子,而且左右还各带两个小偏殿。不仅如此,众人所在的位置也被搭建起了数条长廊。栏柱之上或浮雕龙凤,或镂刻莲鱼,显得异常精美。长廊法式较殿堂简单,故片刻之间,瓦檐齐全,梁柱尽备。众人仔细一瞧,只见前方共有四横三纵七条长廊相互交错,对着众人所在方向的四条纵向长廊,纷纷宽约两丈,且地上都铺满了整齐的木板,挡住了下方纷乱的沙石。纵然没人走上前去,却也能感觉出这长廊就如同达官贵人府邸中的长廊那般精致、舒适。
就在此时,前方殿顶已经铺完了瓦片,两旁手持门扇、窗棂、围栏、木板等事物的汉子迅速上前,将这些东西装到了建好的殿堂上面。又是几十辆马车驶来,只见有人从马车上搬下来不少假山、花草、红毯等事物,一部分人在长廊围住的那些空地中间布置着,另一些人则搬了不少东西往殿堂中飞奔而去。
有人通晓建筑之法,虽然觉得魔教此举太过惊人,但他深谙其中玄妙,不认为有多惊世骇俗,于是调侃道:“造物以梁柱为本,梁柱立住了,其他东西按部就班也就能添上去,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再说凡庑殿必有台基,眼前这殿看上去是宏伟了些。但是没有台基,也未免寒碜了些。而且大殿前造长廊,此等格局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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