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瞻身着乞丐袍,散乱的头发被夏风轻拂着,拖着沉重的脚镣走到牢房门口,抬头仰望“牢狱”二字,只觉一切如梦,恍惚间又回到了前几天,这已是二进“宫”了,不同的是前一次有人陪,这次却是孤零零的。
正感叹间,被后面唐军牙兵无情的推搡打断了,一个踉跄撞开了牢狱之门,右肩一阵生疼,好不容易站稳,环顾四周,昏暗漆黑,寒气袭人,好似进入了地狱,不过倒是没有了以前的鬼哭狼嚎,因为杀州官后,李瞻建议朱温放死囚,开仓放赈,仔细想想,自己倒也做了件好事,为啥自己永远是那个最倒霉的人呢?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说话间,李瞻被押着走到一个牌位前,?了一眼,牌位上写着“奉皋陶之位”隶书苍劲有力,李瞻先前被提溜着进来,并未看到过有这样的牌位,左思右想,始终想不起历史上有皋陶这么个人,有点孤陋寡闻,为啥监狱里要供奉这个人,李瞻环视押着的四个牙兵,只是强按着李瞻的头鞠躬。都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呢,凭什么给他鞠躬。
起身后,李瞻眨巴着眼睛,对其中一个脑满肠肥的牙兵问道:“兄弟,这个皋陶是谁?”
牙兵白眼李瞻,横横道:“你都快死了,问这么多作甚?九泉之下自有人告诉你!”
李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怼,有点哑口无言,只好默不作声。
另外一个壮壮的牙兵无所谓道:“这是狱神!这都不知道!”说罢,推搡着李瞻往监牢里走了去。
随着一声重重的上锁之声,李瞻又回到了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终于清静了下来,环顾四周,说简陋都是客气的,牢房之间只是用栅栏隔开,床铺都是用砖砌的台阶,上面垫着杂草,而且床铺也很窄,这样的宽度,翻个身都能掉床上,更别说还有好梦,先前的牢狱至少很宽大,想到此,李瞻径直走到床铺边,用负着铁镣的手把杂草撇在地上,顺势盘膝而坐,放下手中包袱,望着那个连脑袋都塞不进的小窗口,不禁反思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大道随心,本来是想过一种败家子的生活,那种无忧无虑,花天酒地的膏粱日子,可难遂人愿,近些天碰到的都是唐末的风云人物,或蛰伏或起势风云,都在对这个天下发出自己的声音,可自己呢?唯一的心愿被这个世道搅的支离破碎,不想杀人,却身不由己;虽是皇室子弟,却只能隐姓埋名,种种遭际总是让人无所适从。
想到此,李瞻不觉叹息一声,望着狱外之洞天,思绪万千,你不想,现实却逼得你不得不想,乱世人如草芥,片叶随风,不经意间瞥到身旁的包袱,用负着铁镣的手拎起来放在盘着的腿上,隔着包袱手中摸着定唐刀,突然射进一粟阳光,不禁望向洞天,阴霾的天清澈湛蓝了起来,瞬间神清气爽。
李瞻目光突然坚定了起来,既然老天让我穿梭其间,环境既无从选择,不如从了所有人之意,李瞻他娘临终殷殷期盼,青梅竹马希冀,向这混乱的唐末天下发出怒吼。
天上浮云飞快流动,暗夜如至。
李瞻依旧是面墙而坐,正迷糊间,忽听得狼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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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这一声久久在空旷的监牢盘旋,李瞻被震醒了,却没有回头,倒是听得饱带沧桑的声音沙哑道:“吃饭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李瞻起身来到牢门前,隐约间看到一个驼背的老者右手拎着一个粥桶,左手拿着一勺子;身后跟着一男孩,挎着一个小筐,里面的窝头干瘪。叹气道:“天下牢饭不好吃呀!”
说话间,二人走到李瞻牢房门口,老者打量了一下李瞻,娴熟的在门口放了一个碗,舀了一勺,又在筷子上放置了两个窝头,李瞻仔细看看了,粥和清水没啥区别,不知道还以为是泔水,窝头风化严重和石头没啥区别,正犹豫间,只见老者扭头对男孩道:“烧鸡呢?”
李瞻在听到烧鸡二字,眼睛顿时放亮,小男孩本来瞅着全身穿着破烂的李瞻,满脸嫌弃,听到老者话后,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篮子下面捯饬了半天,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的烧鸡递给老者,牛皮纸上还渗着油。
老者把烧鸡放到粥的旁边,对李瞻道:“小伙子,这是王大人特意叮嘱给你加一只烧鸡!”说罢,拽着依依不舍的小男孩往前面走了去,小男孩被老者拉着回头恨恨的盯了一眼李瞻,却把哀怨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了烧鸡上,久久不肯回头。
李瞻扒着监牢门的柱子追问道:“王铎老贼啥时候来呀?”说罢,除了余音荡漾,无人回答,想想也是,一个放饭的老者他也和狗贼搭不上话,下意识想起烧鸡,用负着铁镣的手艰难的从牢门外把烧鸡拿了进来。
回到苇草盘膝而坐,打开牛皮纸瞬间,在看到烧鸡后李瞻咽了一口唾沫,光线虽然昏暗,可烧鸡色泽苏黄,香味浓郁,真是美不胜收,拽下一根鸡腿,肉质鲜嫩,油滴在牛皮上,看来是刚烤出来,真是人间美味,王铎老贼倒也不怠慢,正要把鸡腿往嘴里塞。
突然一声:“小兄弟可否商量点事儿。。”李瞻惊吓不已,猛的站了起来,定睛一看,旁边的牢房,一个老头扒着两根柱子,一脸贱笑,脸上褶子,好像地壳运动,更可恨的是嘴里的牙都没了,单只剩下下排门牙的两颗,更可恨的是又细又长,和松鼠没啥区别,两只手干瘪。
李瞻怒不可遏道:“你谁呀!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说话间,又坐在了苇草上。
只见老头两眼放光,也是直勾勾的盯着烧鸡,光线昏暗,老头像恶魔,李瞻正要往嘴里塞刚刚拽下的鸡腿,看到老头那干瘪的手,就是见不得可怜人,于是极不情愿的把鸡腿递给了老头。
老头拿到鸡腿,像饿虎扑食一样塞到嘴里,可能是没牙的缘故,吃的时候左右歪头,像拨浪鼓似的。
李瞻看到老头吃的如此香,也回头拽下一根鸡腿吃了起来,正咀嚼间,老头又扒在两根柱子中间,依旧贱兮兮道:“小兄弟,可否把整只鸡都给我!”
李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胡老头,对老人始终发不起狠来,只好道:“老头,意思意思得了,就一只鸡,没富裕的了!下次吧!我也饿了一天了!”
老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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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贱兮兮堆着笑脸道:“我不白吃你的,实不相瞒我这有三本秘籍,见小兄弟如此善良,传给你吧!”说话间,从身着破袍子中掏出三本蓝色线装书,从柱子缝隙间递了过来。
李瞻放下烧鸡,凑到老头跟前,一股味道扑鼻,好似天堂的味道,只好忍着,接过来后看到:《火铳制作》《刘基兵法概要》《大明骑兵编程》。
李瞻此时眼睛都直了,全都是明朝时期的东西,乖乖,这老头也是穿越者?难道是明朝穿越过来的?
老头看到李瞻如此状态,得意的便脱口道:“看来你知道这几本书的价值!怎么样,烧鸡可以给我了吧!”李瞻盯着老头道:“难道你是明朝穿越过来的?”
老头惊奇道:“你也是穿越者?那叫大明,不叫明朝”
李瞻下意识点了点头,嘿,这老头还不忘纠正措辞,老头顿时大笑一声,道:“真是他乡遇故知呀!既然这样更又得聊了,烧鸡呢?边吃边聊!”李瞻此时拿了烧鸡递给白胡老头。
老头又开始摇着拨浪鼓狼吞起来,吃的时候还不忘递给李瞻一点鸡肉,李瞻看到老头的吃相,还假装客气道:“你吃吧!”
老头边吃边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两个人一起吃才叫香!”
李瞻肚子这时发出了响声,接过老头给的鸡肉,吃了起来。
稍倾,二人靠在了离彼此都近的地方。
李瞻此时摸了摸肚子,虽然没饱,但也不饿了,李瞻对老头道:“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又是怎么沦落到这鬼地方的?”
老头看了一眼李瞻道:“想听故事呀!”老头顿了顿“我是大明熹宗朱由校时期的人,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宗贤座下掌管宫中秘档的执事,这个你知道吧!”
李瞻点了点头。
老头起身走到牢门口,把窝头和粥端了进来,啃起了窝头,李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有点饿,于是拖着铁镣艰难的把窝头和粥端了进来,也啃了起来。
老头叹了口气,接茬道:“太监本是皇帝替身,魏宗贤让太监出尽了风头,举凡朝廷之事,皆决于厮,可是好景不长,朱由校那不争气的身子突然驾崩,天下兵马大元帅福王联合一众朝臣把我们一网打尽,我只是一个小太监,也跟着遭了殃,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手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只好拿了几本当朝的书籍,寻思还能卖点钱!可逃的时候掉下了山崖,我以为自己肯定死了!当我再次醒来,身边的人和事都变了,仔细打听后,才知道是穿越了,来到大唐!世间之事,真是无奇不有!”
李瞻边啃着窝头听得入迷,脱口道:“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鬼地方的!”
老头还挺能吃的,边啃窝头还不忘喝清粥“当得知我穿越之后,既然在大明我是当太监的,那么穿越到唐朝我要走不一样的路,至少我还有一颗功名之心,你知道太监不能享男人之福,所以我就下决心去长安考功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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