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子没等看清楚怎么回事,福三是一拳砸了过去。
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后,福三又给这倒霉催的带了进来,满面煞意。
“后院还有多少人!”
鼻孔窜血的胖子看穿着就知道是掌柜的,坐在地上想要挣扎着起来又挨了一脚。
楚擎将福三插在墙壁上的短刀拔了下来,走到了胖掌柜面前。
“死胖子,就你刚才打了我朋友?”
胖子望着闪烁着寒光的短刀,吓的够呛:“公子,公子是不是认错了人,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福三又是一脚踹在胖子的面门上,胖掌柜顿感天旋地转。
福三接过楚擎手中短刀,满面狠厉:“少爷问你什么便答什么,若不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胖掌柜知道是遇到狠角色了,倒也硬气,低吼道:“兄弟,你在北市打听打听,我周虎也是能叫的上号的人物,平日里得罪了人,这是不假,可你要动手,也得给个痛快话,因何亮刀子。”
轻轻踹了胖子一脚,楚擎说道:“上午那会,一个满脸伟光正的家伙,之前借你五百贯,还利息,人是你打的?”
胖掌柜愣了:“你是说…楚公子?”
楚擎也懵了:“他说他姓楚?”
“五百贯,押了一套官宅?”
“对,就是他!”
胖掌柜霍然而起,满面通红:“你他娘的还敢来!”
福三一脚又给胖掌柜的踹倒在地。
捂着肚子的胖子双眼都快喷火了:“老子和你们势不两立!”
福三说道:“少爷,后院有声响,小的先杀过去,您慢慢炮制这家伙。”
“嗯,小心点。”
福三掀开帘子,结果脑袋一伸出去,突然缩了回来。
“少爷,不对劲啊。”
“怎么了?”楚擎转身看了过去,这么一看,目瞪口呆。
后院,不大,摆着一些柴火什么的。
这些倒是正常,不正常的是,地上躺着八九个人,一个个都是带着伤,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唧。
“这…”楚擎一头雾水的看向周虎:“他们…让谁揍了?”
“还不是那狗日的楚公子!”胖子咬牙切齿:“借了五百贯不还不说,今日来说还利息,分文未带,还说走坏了靴子,反倒是想要讹诈老子二十贯!!!”
说到这里,胖子的眼睛红了,眼光之中挂着委屈的泪水。
放了五六年印子钱了,他对天发誓,今天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横的主儿。
楚擎和福三面面相觑。
“仨儿,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福三看向胖掌柜:“他就来了一人?”
胖掌柜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就一人,就一人呐,没天理啦,一言不合,见人就打,没王法了啊,没天理啊。”
一哭起来,胖掌柜眼泪就止不住了,直接抓住了福三的大腿。
“不准走,见官,让京兆府给我们一个公道,不准走!”
福三一刀鞘将胖掌柜敲晕。
“三少爷,此地不宜久留。”
楚擎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掉头就跑,福三紧随其后。
俩人出了铺面后,楚擎一眼就看到躲在远处摊贩后面的陈言。
这家伙正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看,和个贼似的。
楚擎快步跑了过去,来到陈言面前,瞅着这个一副“胆小怕事”模样的户部书呆子,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陈言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问道:“没报我的身份吧?”
楚擎摇了摇头。
陈言又问道:“他们还没报官吧?”
得,一听这话就知道,那放印子钱的铺面里,后院躺的那些人,就是这家伙揍的,只有施暴者才会怕被报官!
楚擎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大哥,我再确定一下哈,那铺面的后院里,躺着八九个人和死狗似的,掌柜的是个胖子,我和福三…没找错地方吧,是那家吧。”
“是是,那胖子看着可凶了,一看就是善男信女,他的手下也是如此,吓坏愚兄了。”
楚擎:“…”
福三面色极为古怪:“他们,都是陈大人打的?”
陈言连连摆手。
楚擎松了口气,陈言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也打我了。”
楚擎凝望着陈言,除了叫一声大哥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这家伙就是眼角破个皮二,外加鼻子下面挂着点干枯的血迹,再看那群人,鼻青脸肿,躺在后院直哼唧!
“真是你打的?”
陈言一脸尴尬:“失手,失手之下,无意之中…无意之中不小心轻轻碰了他们一下,就一下。”
“一人一下啊?”楚擎拱了拱手:“失手,无意,轻轻碰了一下,后院躺了十多个人?”
“或许…多碰了几下,不过,他们都不是良善之辈,楚贤弟,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装的啊?”
“我…”
福三都听不下去了,他头一次听说谁能装惨直接给小臂扭断的。
楚擎也终于明白了。
难怪陈言不想来,原来这家伙不是怕挨揍,是怕被苦主认出来!
望着身材略显单薄的陈言,楚擎死活想不通,这家伙这么能打吗?
然而最让楚擎最想不通的是,明明是特么你欠人家钱,不还利息就算了,比放高利贷的还横,过来一分钱利息没给,还要让人家倒给你二十贯?
“难怪你不表露官身。”楚擎佩服的五体投地:“是我的话我也不好意思。”
陈言讪笑一声:“我辈读书人,借钱又不是夸口之事,要颜面,得要颜面的。”
福三乐道:“看不出来,陈大人倒是好身手。”
“幼年家境殷实,略微殷实,吃食好,吃食好,有一膀子力气罢了。”
楚擎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是从小吃蛋白粉,那也不可能一个揍那么多人啊。
最让楚擎无语的是,这家伙还长着一张受害者的脸,结果…结果受害者竟然是一群放高利贷的!
怪不得刚才陈言不让自己来,也难怪“不敢”露面,而且在衙署之中,也没吹牛B,的确是互相伤害了,就是双方这受“伤害”的差距太大。
就在此时,铺面一瘸一拐跑出来俩人,东张西望。
陈言面色大变,低声道:“分散而走,莫要张扬,走隆德坊,一刻钟后会有武卒寻街,穿过后巷,避过武卒,南巷人多,可避人耳目,绕道回衙署,再从衙署回楚府,明日再谈,告辞。”
一说完,陈言背着手,和个没事人似的,遛遛达达走进了人群之中。
楚擎瞠目结舌,瞅着福三。
福三面色复杂:“少爷,这陈大人…轻车熟路啊。”
楚擎点了点头,这王八蛋,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肯定是惯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