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饭后笑闹了一陈,刘远问起了紫溪这边的情况。
“……护村队驻在溪背,现有八十多人,由林哥带着;永哥那边,香洗作坊、沙糖作坊已建得差不多了。洗香作坊每天大约能出五百来盒,白沙糖大约也能得几十斤;另外,马车作坊、精盐作坊还在建。
张老爷子铁器坊也是边打边建,铁匠师傅、学徒十来个人,如今正加班加点地为护村队打制刀枪;火药作坊也算成了,但只有一个炒药师傳带着两个徒弟。再就是铺路队,招了一百多人,分为几处……”,
刘远频频点头。尽管还有些差强人意,但短短一个来月时间能做出如此成绩也算不错了。
“大人、虎子这一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也算解脱了。等会我就去溪背帮永哥操练那帮愣头青。”刘江道。
“不忙。你让人去通知张永、刘林回来一趟,等山哥回来,咱们兄弟先聚一聚,议一议事。”
“那好。我这就让人去通知永哥、林哥回来。另外,我也去吩咐下厨房,预备些好菜,咱们兄弟得好好喝上一杯。”刘江笑道。
“多备些好酒!”虎子叫道。
“论酒还得数源溪李三酿的谷酒好,我等会让人多买些来。只是这酒上头,两碗就倒,不可多喝。”
“去,我还不信那个邪!平素,咱们兄弟哪个不能喝上三碗五碗的,两碗就倒?你让人买来,我非见识见识一下。”虎子嚷嚷耒。
“都一样的没出息!见酒就疯,也不怕喝多了误事。”刘远笑骂道。
弟兄们虽叫得厉害,但都是嚷的厉害,嘴上还是有分寸的,很少有喝得烂醉如泥的情况。现在也算到家了,聚上一聚,喝上几杯也是应有之义。
“哪能呢。大郎,那我去了。”
“去吧。”刘远摆摆手,刘江起身出门去了。
刘江去后,庄中主事也领了几个村中族老过来。
宗族中与刘远家较为亲近的差不多都去了州城或河口,留在紫溪的族人刘远都十分陌生。刘远也无意插手族中之事,耐心地听了些,安慰了几句,答应了些请求,就将几个千恩万谢的老头送出门去了。
紫溪族人不比州城的族人,还是挺本份的,所提要求无非是修修宗祠,村道和村学。这正是刘远眼下要做的事情,刘远乐得个顺水推舟,反正眼下正修着路,也准备办个小学。
又处置了些杂事,刘林张永首先赶回来,过了会功夫,刘山也从永坪回来。
兄弟几人先热热闹闹一会,各自说起手头的事情。
“新安埠北临信江,南边多有山林,离河口不远,破费些资财还是值得的。一来能增进我等与山民情谊,二是若能通过扶助各地护村队、弓箭社形式,能打消永坪、州城方面不少人的猜疑。如此,我紫溪这边护村队也不至太过突出。我着不如多扶持几个村。”听了刘运述说了新安埠一行的情况,刘林道。
“我看紫溪周边也要扶植一些。最好周边各村的弓箭社都搞起来,再各拉上一队护村队。”虎子赞同道。
“周边各村都扶持?这钱粮物资可不是小数。”刘山眉头皱了起来,接着扳着手指数了起来,“给山民的一些钱粮也就罢了,新安埠村今后开支更是大头。按筹划,河口巡检队50人,一个月的日常支出就得500贯左右,紫溪这边的护村队一百人,就是1000贯:以雄子性子,新安埠以后成立的护村队也不会少于50人,每月又是500贯,这样,光这三处每月支出就得2000贯,一年就是两万贯;而衣服、器械等更是大头,以一人20贯计,就得4000贯。光这三处,一年就得两万五千贯上下,若多几处,钱从哪里出?”
“要…要这么多钱?”虎子有些瞠目结舌。
“你说呢?”刘山叹了口气,算起了支出帐,“刚来铅山时,老爷子给了一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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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那边用用,上午又去永坪缴了四千贯,这就差不多了。”
“这就没了?”
虎子、刘江都十分惊讶,一万贯,放在以前,都够众人用上好几年了,现在也就两个月来就没有了。
“这还仅仅是巡检队的开支,没包含河口小学及紫溪这边修路,建工坊的钱。若算上这些,一万贯早没有了。”
“帐面上还有多少钱?”刘远有些无奈。难怪有人说穷兵黩武,养兵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干的。
“帐面上倒还有将近两万贯,是不久前拔付过来的,大郎从临安收来的香洗货款。不过,紫溪这边建工坊,修路处处都用钱,恐怕也支持不了多少时间。”刘山道。
“山哥,以后你手头的钱专用于巡检队及护村队。建工坊、修路和办学的钱都另设帐户,由家中帐房另行拔付。”刘远略一思索,道。
“若这两万贯专用于巡检队、护村队,那倒可以支持到年底。但若要多搞几支护村队,那就难说了。”刘山黙算了一会,道。
“巡检队与护村队还是扩大。有条件的话,紫溪、河口周边的弓箭社该扶持的还得扶持,护村队能建的还得建。费用嘛,我过些时间与二娘商量商量,让家中帐房再拔出五万贯出来。”刘远沉吟了一会,道。
“五万贯!家中帐房拔得出吗?”刘山有些担心道,“这次咱们家放弃了州城的生意,各商坊刚迁来铅山这边,还未安稳,收入少了许多。现在紫溪这边用度又多,又是建各种工坊,又是修路,支出不少。”
“山哥,你这就不用担心了。”张永笑道,“咱们刘家这次迁来信州,虽然收入一时会影响,但影响不大。现在新建香洗厂、糖厂都已经投产,产品一上市就能换来银钱,足以支付后续建各种作坊及修路的费用。总帐房那边,因为变现了州城的一些产业,正有着大笔的银钱。区区五万贯,不成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花销未免大了。今年还好,再拔个五万贯堪堪够了,但明年呢?恐怕十万贯也不够。”刘山道。
“钱用出去才是钱,躺在家里就是些不能吃不能喝铁疙瘩。”刘远满不在乎地一摆手,道,“再说,若世道有变,这些东西还不知道是谁的。”
“大郎说的是。这世道眼看就要乱了,乱世之中多存金银,不如多打制些刀枪。”刘林点头道,“我看,咱们多建些护卫队”。
“对,咱们用钱多招些兄弟,多打造些刀枪,谁想来欺负,咱们就与他拼命。”虎子,刘江点头赞同。
“那就这样,护村队还得建,人继续招。”刘远道,“不过,咱们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该用的还得用,该省的还得省。护村队要加强训练,练出一批能上阵拼命的精兵出来。咱们的钱不能养出一群乌合之众来。”
“那是。贪生怕死,与咱们不一心的,想胡混咱们的,花一个子儿都冤。”虎子叫道。
“嗯,大郎放心,我定将护村队训练成一支能上阵杀敌的精兵。”刘林郑重道。
刘远点点头,刘林历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那样,不如我领一些人到石塘去。那里我比较熟悉。”刘江笑着请缨道。
石塘距紫溪约三十余里,也是一个人口较为密集的大乡镇。
“那不急。咱们还是应先注重紫溪本村护村队的训练。”刘远摇摇头道,“咱们扶持弓箭社也好,建护村队也好,最好由该地本地人领头,咱们从旁扶助,视情况再收编,统一管理。”“
”我觉得行。打铁还得自身硬,紫溪护村队还是咱们根本,咱们应先还出一些精兵强将来。若冒冒然在各村组建护村队,一者被一些人猜疑,二来难免糟蹋钱粮,搞出一群乌合之众来。”
“我也同意。现在永坪那边已有声音,说大郎练巡检队是准备图谋不轨,若突然在各村建护村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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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未免过大,传到有心人耳中,恐怕多有是非。”刘山点头道。
“哪个狗东西说的咱们坏话,哪天被耶耶知晓,定打他两耳括子。”虎子骂道。
“随他们说去,嘴巴长在别人嘴上,由得他们说去。”刘远摆摆手,“现在襄阳是危在旦夕,朝廷自顾不暇。信州这边也就三、两千厢军。慢说咱们只是出格一些,就算扯起旗来,他们也奈何我们不得。”
“大郎说的是。今日我到永平缴纳税钱见到施县尉,我说大郎有意将巡检队扩编到一百人,待战具齐备后,大郎将亲带着巡检队赴襄阳杀鞑子,施县尉更是一通勉励,还说大郎对朝廷忠心可嘉,说要上报知县大人,从县库中拔些刀枪给巡检队。”刘山道。
“拔些破刀烂枪也个屁用。既然咱们忠心可嘉,为何不拔付钱粮,还要咱们倒贴几千贯!姓施的这是不安好心。”刘虎道。
“是啊。姓施的不会是想用几柄刀枪,打发咱们上襄阳去吧。”刘江道。
“亏他还是大郎的丈人!够阴险的。谁要他几柄破刀烂枪。”虎子忿道。
“呵呵,不要钱的东西凭什么不要。”刘远笑道,“山哥,你哪天再到永平去,联系下衙门,看能不能领些刀枪来。再破烂也能他也是铁打的,实在不行丢入张老爷子的打铁炉中化了,也能当些铁用不是。”
“山哥不妨带些钱去打点打点。听说钱作裁撤,守卫的二千禁军将开拔走了,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如今都放在县衙的武库中。若能打通关节,说不定能捞到些好东西,用来装备咱们巡检队。”张记忽然道。
“嗯,明天就我去永坪打听打听。”刘山点点头。
“若朝廷真调咱们去襄阳怎么办?兵都没练成,这样去就是送死”刘林忧虑道。
“那还不容易,就推说咱们巡检队还没招足人,没装备好。朝廷还能耐咱们如何。”张永笑道。
“若朝廷下了军令….”
“永子说的对,这襄阳我是不会去的。”刘远笑道,“朝廷的军令能管禁军,能管厢军,还能管咱们巡检队吗?咱们巡检队可没吃他老赵家的饭。我们不听,他还能砍了咱们不成?”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刘虎笑道。
“是啊,若咱们护村队建起来,他们拿什么动咱们,凭那些拖儿带女,扛锄头种地的厢军还是那帮狐假虎威的捕快衙役?”
众兄弟都笑了起来。这朝廷的底子早早空了,放在十年前,大郎这么组建巡检队、护村队,衙门早就惊动了,哪里还会象今天一样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再说,打这种心思的也不是兄弟们一家。世道动荡,连新安埠的山民都知道打制刀枪,有钱有势的,哪家不是多备刀枪,扩充着打手家丁。
“大郎,我看护村队编制得变一变。现在基本上是参照军中编制,每小队十人,有小队长一人,一队百人,有队长一人。现在护村队,我一人管着十个小队长,又没有虞侯、文书,即管训练,又管他们吃喝拉撒,杂杂乱乱的。”刘林叫苦道。
“嗯,确实有些忙乱。以后护村队会进一步扩大,没编好确实不行。”刘远点点头,“”现紫村护村队编为一连,刘林任连长,江子为副,设连指挥部,(对外称队部),内设参谋两至三人,协助队长安排、督促各队训练、演练及军纪检查等事宜;另招识字文书1名,辅助队长处理队务,如人员登记、薪饷发放,器械管理、饭食管理等,还得负责教队员识字。
连辖三个排,一个炊事班,一个传令班。炊事班专事负责饭食,传令班作为连部警卫及传令之用。”
“连、排?”刘林有懵。
“哦,以后我军内编制基本上三三编制。从小到大依次为班、排、连、营、团、旅,师。十人为一班,三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三连为一营,三营为一团,三团为一旅,三旅为一师。”刘远解释道。
“嗯,这倒也可试试。”刘林点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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