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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那就打一架(二)

    “豆豆,雨落诗阿姨怎么不躲?”

    沈思月坐在窦天兔肩膀上,一手一根鲜红的糖葫芦,两手交替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问道。

    太房虚带着沈思月远远观瞧,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似乎是因为他曾经背叛过拿波山的原因,所有人对他都有一份防备和抵触,哪怕拿波滕和拿波逊多次公开解释其中的缘由,并且认命他为第三山主,成为了拿波山的掌权人,这种情况依旧没有改观。

    对此太房虚不做理会。

    重回拿波山,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无非就是进阶无望的老死了,后起之秀成了拿波山的中流砥柱,但这些跟他都没有关系。

    当年为了成就元神,他选择叛出拿波山投身神仙道,不惜将一缕神魂寄托在灵兵册上,赌上生命和自由,成为神仙道的十二元辰之一,那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结局。

    不过他从来都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

    拿波山的道法固然不错,但成就原神的希望太过渺茫,拿波滕和拿波逊卡在金丹九转多年,迟迟不肯破碎金丹尝试沟通九重天劫,就是因为根本没有度过天劫的把握,哪怕这份把握能达到五成,他们也都敢冒险一试,可惜没有。

    拿波山只有拿波滕他们这一批九转修士坐镇,他们两个作为山主统揽全局,轻易不敢冒险,余下的几个金丹九转尽皆尝试失败,剩下的几个也不敢自己找死。

    而他从神仙道回来之后,拿波滕和拿波逊就双双突破,任谁都知道是修炼了他给的秘法,成功打破了拿波山修士进阶元神希望渺茫的魔咒,可谓天大的功臣。

    可就算这样,短时间之内想改变这么多年来的看法,也几乎不可能。

    太房虚也知道拿波山的修士对他的敬畏大过尊敬,只是因为他元神的修为,以及帮助他人进阶的用处,绝不会发自内心的认可他,不过这又怎么样呢?

    我只要做我想做的,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管。

    太房虚双手抱胸,将沈思月荡来踢去的脚丫子搂住,轻声道:“雨落诗虽然性格豁达,却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他境界高过那小子一转,若是还小心翼翼的躲避,面子上过不去。”

    “胆大,心细,有魄力,这才是真正的体修士,并非是只知道一味猛冲猛打的肉疙瘩。雨落诗心思细腻,这么做无非是试探一下那小子的实力,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应对。”

    沈思月不满的道:“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真讨厌!那可是我爹爹,你能不能说好听点!”

    太房虚笑道:“连自家女儿出生都不在身边的爹爹吗?”

    沈思月脸色一沉,噘着嘴道:“本来我也很生气,可是阿娘已经跟我解释过,不是爹爹不来,而是他根本来不了,所以我就不怪他了呀!而且现在他不是已经来了吗?”

    “那是谁当初要认我当干爹的?”

    沈彦秋嘿嘿笑了笑,搂着太房虚的脖子撒娇:“哎呀,人家没有见过爹爹,想着别的小孩都有爹爹,就我没有,跟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总觉得比不过他们。其他人我又看不上,这才想认你做干爹的嘛!再说了,现在你是我师傅,可不比干爹的地位高多了?”

    太房虚哼了一声笑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整天没大没小的喊我豆豆,也是做徒弟的样子?”

    沈思月嘤嘤嗯嗯的道:“嗨嗨,叫豆豆更亲切嘛!你把我当闺女待,我也把你当爹爹待,这样你多了一个女儿,我也多了一个爹爹,岂不是两全其美?”

    太房虚笑着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好啦好啦,师傅师傅,你不要生气嘛!”

    见太房虚依旧不说话,沈思月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两圈,啪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豆豆你说说,我爹爹打得过雨落诗阿姨吗?”

    太房虚目光直射战场:“那小……你爹的功法甚为诡异,明明是魔道法门,却处处显露出道门功法的堂皇大气,若不是有顶尖的道门法力斧正,就是他修炼的功法特殊,估计是前古神魔法门,这才将道魔糅合一处,不分彼此。”

    好家伙,宗师就是宗师,一眼就把沈彦秋看个通透,这番猜测更是全中。

    沈彦秋的北斗护身咒已经小成,时时刻刻都在接引北斗星力,精纯的道门法力不但能中和十方魔道的气息,同时也能辅助他淬炼法力稳固境界,实在不愧护持长生之路的顶阶道法之名。

    “你希望谁赢。”

    太房虚拍了拍沈思月。

    沈思月歪着头想了想,叹道:“如果不是我爹爹,我肯定希望雨落诗阿姨赢,可是现在……唉,只希望他们两个都没事就好了,要不然阿娘肯定会伤心的。”

    太房虚笑道:“放心,有我在这,他们不会出事。况且或许用不到我出手,还有其他人盯着呢。”

    沈思月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是爷爷他们还是阿伯他们?”

    太房虚道:“你连修为也没有,怎么可能看得见?平日里我让你好好修炼,你偏偏偷懒耍滑,如今连炼气一重的入门都还没完成,就知道跑出去玩!你不说我还不怎么生气,白阳炼气心决背会多少了?癸水凝气决又背会多少了?”

    沈思月一缩头:“额,快了快了,再有几天就都背下来了!”

    “几天?到底是几天?”

    太房虚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将来也没打算再收,你若不好好修行,给我把门面撑起来,将来我要是死了,我的衣钵岂不是断了传承?”

    沈思月愣了愣,道:“元神修士不是已经不会死了吗?”

    太房虚道:“肉身不死,灵魂不灭,那是七劫神化大宗师才有的能力,神婴和出窍境的修士虽说与天同寿,只不过是寿命无尽,并不代表不会死于其他原因。”

    “如今杀劫来临,纵然是大宗师都有陨落的可能,更何况我这样的神婴?”

    “杀劫?”

    沈思月不解的盯着他。

    太房虚想了想,摇头道:“以你的年纪和修为,知道这些并没有好处。只要我不死,就能保护你平安,你只要好好修行就算对得起我了。”

    沈思月一把搂着太房虚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脸上摩挲,轻轻道:“豆豆师傅,你可千万不要死!”

    太房虚心头一动,哈哈笑道:“就凭你这句话,我也要努力不死啊!”

    且说沈彦秋一记寒冰破灭圈摄住胭脂雨落诗,又布置一座五行剑阵封锁她可能逃遁的方位,心头依旧不敢松懈,早睁开幻魔法眼观察虚空,以防胭脂雨落诗有和心光遁法一样,能够虚空穿梭的神通。

    胭脂雨落诗虽然一直没有动作,但本身的气机却形成一股无形的力场,托着寒冰破灭圈不能直接落下来,同时也在仔细观察寒冰破灭圈的奥妙,对封锁周围空间的五行剑阵则不屑一顾。

    五彩云霞中藏有五行剑丸,她早就感应到了,至于其中高度浓缩的寒气,她也并不太过在意,沈彦秋既然敢用这个冰晶圈子先手对付她,就说明他很自信于这门神通的威力。

    可惜她放开神识感应,都被周围环绕的冰魄神光和子午寒潮阻隔扰乱,根本看不出寒冰破灭圈的特别之处。

    你不变,那我就打碎他,你就必须变化后手。

    胭脂雨落诗抬手握拳,两手上浮现出一副赤红色的晶石手套,微微沉身,拳头贴着侧腰,手臂一旋便是冲天一拳!

    火山喷发一般,从她拳头上冒出一股爆烈的火焰,其中还夹杂着无数暗红色的颗粒,仿佛破碎的岩浆火石,膨胀的火焰瞬间就将五行剑阵冲散,迎着寒冰破灭圈烧了过去。

    沈彦秋一惊,这一拳的爆发状态和九火炎龙砲何其相似!

    胭脂雨落诗借助寒冰破灭圈的压力将自身法力凝聚压缩,又通过手上那副神兵手套成倍增幅,饱含杀意和战意的一拳打出去,浓缩的力量爆炸释放,瞬间就摧枯拉朽的粉碎五行剑阵,她自信那口有些怪异的冰晶圈子一样挡不住。

    确实挡不住。

    寒冰破灭圈主摄拿封镇,其本身的硬度确实很强,不过终究只是一门神通幻化的形体,况且寒冰破灭圈最终的状态就是破碎之后化作寒冰地狱之门,打开沟通寒冰地狱的通道,强度自然不能和专攻防御的太阴炫光镜相比。

    不过沈彦秋并没想着抵挡。

    通过这段时间的感悟,他一直在尝试着推衍十方地狱道,虽然直到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对于寒冰破灭圈破碎之后演化寒冰地狱的过程,心中有着自己的一份猜想。

    火焰还没和寒冰破灭圈接触,沈彦秋就主动将寒冰破灭圈粉碎,当中那道薄膜失去支撑,冰片一样同时破碎,变成一个漆黑的小点,周围动荡的冰魄神光和子午寒潮一股脑儿的被吸附进去。

    万丈冰山的虚像近乎透明,明明只有拳头大小,给人的感觉却仿佛真是一座万丈冰山,散发出无穷寒意,非但是法力被冻结,就连思维和意识也一起冻住。

    冲天而起的火焰猛然定住,就像中了定身咒一般,从火气被转化成实体,如同晶莹璀璨的赤色珊瑚,五行剑丸化作五彩丝线轻轻一饶,便将赤色珊瑚绞碎,变成滚滚元气被漆黑小点吞噬。

    胭脂雨落诗的拳套上也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好强的寒性!

    只怕两极冰川恒古不化的万年寒冰也不过如此!只有深埋地底的冰心元母才能胜过!

    沈彦秋踩动步步生莲,一朵朵冰晶莲花忽隐忽现,霎时间数百朵莲花将胭脂雨落诗围住,沈彦秋身子一晃,毫无规律的闪现在冰晶莲花上,玄阴)洞冥指挟裹着子午寒潮,九幽阴魂爪挟裹着五行剑丸,角度刁钻的攻向胭脂雨落诗。

    幻魔道不仅仅能够异形换貌,千变万化,同样也是一门极为高明的身法,只是不像凌虚渡可以收拢云汽飞行,不需要耗费修士的法力,也不像心光遁法那样可以穿梭虚空,瞬间回到凄凉洞,它对身法的加持就在于变幻莫测,完全收拢气息,小范围之内的腾挪变化如同瞬间移动,让敌人根本无从琢磨锁定。

    步步生莲是邸律车修行神境通时,揣摩而出的感悟,本身并非道法神通,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浮屠功法,所以沈彦秋在下定决心斩除浮屠功法,彻底斩断这层因果之时,并没有放弃步步生莲,就是因为这一层原因。

    神境通只有浮屠法力才能催动,多心经和微妙上品莲华经咒也是如此,唯独步步生莲作为一门步法感悟,用北斗护身咒修成的法力可以催动,用十方魔道的法力同样可以。

    一瞬间,就像有数百个沈彦秋在同时发动攻击,而他们的气息完全相同,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或者说在近乎瞬移的状态下,每一个都是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