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滕王陛下,何为目渡法,何为摄红法?”
拿波滕和拿波逊这般畅快的认了这门亲事,认可了他的身份,沈彦秋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相对比凤鸣城的遭遇,鹤连山顾忌重重的模样,拿波山这边可真是顺畅无比。
顺畅到出乎自己的意料,本以为还要经历一番波折,废一番手段,哪曾想就这般一通到底,简直没有任何阻碍,轻轻松松达到目的,比水润还要丝滑。
如此强烈的对比之下,总让他有一种我还没开始你就结束了的感觉,明明很开心很满意,却多少有些遗憾。
沈彦秋使劲摇摇头,赶紧打消了这股有些犯贱的念头。
拿波滕从拿波逊手中抢走方天震,这会儿正乐的笑容满面,只是他也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反倒将自家落在下风,所以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倘若他知道方天震这厮是个明贱闷骚一肚子脏水的家伙,只怕也不会这般“矜持”。
嘿,方天震好不容易在酒鬼那里学了一身的把妹神通,只恨无用武之地,正要在拿波山大展身手,采她十朵八朵鲜花嫩蕊,没成想不等自己动手,人家就主动送上门来。
方天震甚至敢断言,只要他厚着脸皮开口,拿波滕这老家伙绝对敢多塞给他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哎呀呀,跟着秋官儿就是好啊,这回就不喝汤了……什么喝汤,以前也就是闻闻味儿,这回非但汤要喝肉要吃,还得喝新鲜的吃新鲜的,怎么也得吃饱了!
也不知道我这身板受不受得了,要不还是别太嚣张,只要三两个就行,说不得拿波山的姑娘和六欲堂的姐妹们一样,都修炼了采阳补阴的秘术,我要是不小心泄了元阳,怕是要被他们抽干了。
这老家伙在房中术上的造诣绝对是大宗师级别,同御数女兀自生龙活虎,还是得跟他多讨教讨教,学几招压箱底的功夫才是。
好在他虽然没吃过猪肉,总算是见过猪跑,平日里和酒鬼厮混,也学了不少往返花丛的手段,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战检验,正好先跟拿波滕取取经。
拿波滕是久经沙场御女无数的欲林行家,房中术的大宗师,像方天震这种“冰清玉洁”还没入门的新人,纵然装的再像花丛老手,把酒鬼的把妹神通说的天花乱坠,也逃不过拿波滕的法眼。
这不,拿波滕跟他越说越起劲,随口说了两个拿波秘术当中的法门,方天震便一脸急切的追问。
拿波滕笑道:“所谓目渡法,便是炼化自身精血元气,以目力送入对方体内,平日里蛰伏起来完全不可察觉,一旦催动与自身精元的感应,瞬间便能阴阳和合衍化胎儿,一时三刻便要降生,夺去对方半数修为!”
方天震骇然道:“看一眼就怀孕?!”
拿波滕接着说道:“所谓摄红法,便是摄取女子一缕气息,纵然相隔万里,只要施展此法,也能将自身精血元气送去,演化一柄无形赤龙直透幽谷泥泞,将对方红丸采摘,自身如临其境,感同身受!”
方天震的表情愈发呆滞,眼神中却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千里之外取人贞操!”
“那不知……”
方天震一脸潮红,两只手跟苍蝇一般搓来搓去。
拿波逊接口道:“你听听也就罢了。目渡法和摄红法既是秘术,也是近乎魔道一流的法门,便真是战场相对,不到紧要关头也不能使用。况且此法一则要求精元充沛,二则要求神念强横,否则如何能以目光相渡、以无形化有形夺红?我观你元阳未失,还是纯阳的童子身,更不可修炼此法。”
什么目渡法摄红法,听起来就是歪门邪道,沈彦秋就怕方天震缠着他们两个讨要这两门邪术,一听拿波逊说童子身不可修炼,顿时心头大喜,正好趁这个机会断了方天震的念想。
“岳父大人且说说,童子身如何修不得?”
拿波逊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笑道:“没下过水的,纵然知道摆动手脚便能浮水不落,又有几个下水之后没淹死的?知易行难,道术如是,法术亦如是。我与你二人说的简单通俗些,也好让你们知道,非是我们舍不得一门秘术,而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
拿波滕点头道:“这小子虽然还是童子身,不过目光淫邪狷狭……好在心性还算坦荡,不至于因此滋生心魔。我若是传了你们这两门秘术,难保他不会胡乱使用,祸害寻常女子也就罢了,若是遇到敌对之人的美貌女子,施展此术被破去,更容易被人追寻感应反摄识海。”
那你跟我说这个干啥?这不是存心膈应人吗?
方天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要不我也给您磕一个?”
要是能把这两门秘术学到手,磕几个头又算什么?大不了我多花些心思好生修炼,不到秘术小成绝不轻用就是了。
嘿嘿,真要是学会了……
看一眼就怀孕!
千里之外取人贞操于无形!
沈彦秋稍加思索,问道:“凡事有利亦有弊,你只关注到得利之处,却忽略了其中的凶险。”
“既夺贞操于无形,何来凶险?”
拿波逊已将其中的凶险之处说明,方天震却故作不知,摆明了就是一心要学这两门秘术,沈彦秋不愿他舍本逐末,由此滋养出心魔来,便顺着拿波逊的话道:“方才岳父大人已是说的清楚,目渡法要以目光渡入元阳精血,摄红法要以神念感应标记,说来这两部秘术的根本依托,还是强大充沛的神念。且不说炼化元阳精血与炼精化气截然不同,便是将神念附着与敌人身上,稍有不慎便会被敌方感应,自然有无数秘法顺着这点感应反杀。”
“岳父大人以为然否?”
拿波滕笑道:“你说的不错,确实有这个可能。太上太元道尊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这世上任何秘法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再厉害的秘法秘术,冥冥之中都有克制它的法门,只是克制起来比较麻烦罢了。”
“其实目渡法和摄红法只是普通的拿波秘法,只能趁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之用,一般都是用来辅助争斗,趁其体内阴阳失调之机抢占上风,乃至奠定胜局,却很少用来祸害女子。”
方天震老脸一红,讪笑道:“看不起人了不是?我魔山也是名门正派,我又岂会借助这秘法行下作之事?再说了,道法秘术哪有正邪之分,还不是完全取决于施法之人?我堂堂剑仙凌怀栩的关门弟子,日后还要继承她的衣钵,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利弊?正如滕王前辈所言,我学来也是用以争斗时自保哩!”
拿波滕哈哈大笑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教不得你!”
方天震面皮一抽:“不教,您跟我说这些干啥?总不至于您堂堂滕王,还要跟晚辈显摆。”
拿波逊道:“彦秋是我女婿,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这法儿他都学不得,如何能教给你?你虽然心境坦荡豁达,性子却十分跳脱,又有些急色,这法儿给了你,多半用不到正途!”
方天震面红耳赤的道:“哎呀,逊王您忒看不起晚辈!我就当您是夸我了!不学便不学吧,我又没说非要学了去……”
沈彦秋实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连忙将方天震按坐下去,对拿波逊道:“小婿来时路过一出鬼蜮,其中养出一头悲王,后来被妙峰山的马偷字得了去,不知岳父大人可知鬼蜮之事?”
说罢便把如何遇到马偷字一事详细说了,不过却不是为了询问马偷字其人,主要是为了询问拿波逊形成鬼蜮之事,是否是他们默许之下的产物。
“马偷字?”
拿波逊琢磨片刻:“妙峰山是胭脂马一族掌管,听你描述的模样,那孩子应当是胭脂马不勒家的小子,胭脂马听风。年纪不大便有金丹四转上的修为,在我拿波山年轻一辈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取一头悲王作甚?”
“胭脂马?”
沈彦秋和方天震异口同声。
拿波山是修行道兔族的大本营,虽然没有收录所有的兔属,却也有个八九不离十,既然都是兔子,怎么又跑出个胭脂马来?
拿波逊道:“妙峰山胭脂马一族,也是我兔族中的大族,尤其盛产美人,同其他的部族不同,胭脂马部的女子身材修长高挑,性情刚烈外柔内刚,如红鬃烈马一般难以驯服,只是一旦认定配偶,便终身矢志不渝,乃是不可多得的良配。拿波山共有兔族同属四十二部,胭脂马一族能排到前五,其中一大半的原因就在于此。”
拿波滕也跟着说道:“胭脂马不勒喜爱炼丹,平日里就爱鼓捣着新奇的玩意,前几年修行道闹鬼灾,几乎席卷了整个修行道,拿波山也没能幸免,周围的附属凡俗小国近乎全部遭劫,若非我们及时派遣人手前去清剿,只怕鬼蜮的阴云已经覆盖到拿波山顶。”
“胭脂马不勒要炼丹,特意求我给他批了一座城池,说是要养出一头悲王境的鬼物,好拿去实验一下药方,我想着那座城本就是胭脂马一族的附属领地,随他如何处置亦无所谓,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沈彦秋心头猛的一个咯噔。
那座城池,竟然是胭脂马不勒用来炼药的养鬼场!
那可是一座城池啊,数万乃至数十万生灵,就因为胭脂马不勒要实验药方,然后就毫无顾忌的任由六道邪祟祸害,只为了养出一头悲王境的鬼物?
拿波滕看沈彦秋面色不对,问道:“不过是一座城池,而且已经被鬼物污染,就算没有胭脂马不勒的请求,我们也是要彻底清扫的!”
拿波逊笑道:“彦秋是不是以为我们丧心病狂,拿数十万生灵血祭催生悲王?哈哈哈哈,这等事太伤天和,减损气运,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若非红玉城已经被鬼物污染,我们又岂会答应马不勒那个脑袋有问题的老家伙?”
沈彦秋连忙请罪:“是小婿想差了,岳父大人恕罪!”
拿波滕道:“我等也是一类生灵,不是残忍嗜杀的魔族,更不是毫无人性的幽冥鬼物!况且还要以人身参悟天道,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亏得你出身大悲宗,如今又是我女婿,我才与你解释几句,否则就凭你这般愚蠢的猜测,便一巴掌打杀,怎会与你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