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秋深呼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手握着白骨惊心刺,七煞离魂幡就在身后缓缓旋转,三个尖角各自放出一团火气,凝聚成拳头大小的圆球,拖曳的尾线彼此相连,将正三角的七煞离魂幡圈成一个圆形。
白骨惊心刺和七煞离魂幡中的幽冥鬼气已经被他用炎魔道的真火化去,虽然一下子将这两件法器的威力降低了不少,毕竟是没有祭炼完全的法器,提升的空间还很大,沈彦秋的境界又超出那个鬼修一重大境界几个小境界,能够催发的威力自然不是那个鬼修能够相比,他又把三气神火刀和万里起云烟封了进去,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施展,介时只用这两件法器来防守就是。
反正等下打起来先用三气神火刀和万里起云烟应对,看情况再考虑要不要使用其他的神通。
那二人也是迈步上前,见沈彦秋操着白骨惊心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同时笑了起来,左边那人道:“黄花观,铁乾子。”
右边那人道:“黄花观,硫冥子。”
随即二人同时说道:“请指教!”
沈彦秋一愣,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还遵循古礼,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好在他幻化的这具形体本就是红脸道人,一张脸好似烧红的木炭一般,却也看不出来异常,当即也拱了拱手沉声道:“一介散修,时修建。”
铁乾子和硫冥子各自将刚刚生长出的手臂插在束腰当中,铁乾子取出一件弯月一般的铁船法器,乃是一只小舟,纵身跳了上去,晃晃悠悠的升起两三丈高,单手抓着一柄造型怪异的船桨,甚是吃力的在空中晃悠。
这里有禁空阵法的压制,就连晓月千光和夏符飏都能起身空中,他却一反常态的祭出小舟法器,必然有非同寻常之处。
硫冥子却是双脚紧贴地面,虽然依旧是一步一步向前行走,脚掌却不离开地面,只是从胯下自内向外划着弧线,如同书写者一个个反向的人字。
他左肩上升起一串鸡蛋大小的珠子,约有十一二颗,泛着明玉一般润黄的光泽,依次从左肩跳到右肩,雨点入水一般沉入肩头,随后又从左肩升起跳跃,周而复始。
这两人怪异的举动顿时让沈彦秋有些不知所措,见他两个摆开阵势又不主动攻击,便也沉下心来小心戒备。
“鼠妇虫,罗李虫!”
沈彦秋看不出端倪,夏符飏却是一眼就看的明白,饶是他这般沉得住气,也不禁惊呼一声。
木涣阳不解的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两种虫子……师尊,这虫子很难应付吗?”
夏符飏紧紧盯着铁乾子和硫冥子,神色有些凝重的道:“这两种毒虫销声匿迹多年,我只当早就绝种了,却不想黄花观竟然还有残种。鼠妇虫和罗李虫都是喜阴恶阳之物,最喜欢躲在暗无天日之处吸收阴气修炼,对于修士的阳刚之气具备很强的克制能力。”
“沈兄弟一身火气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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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是精修火法,他又不知这二人的跟脚,对上他们两个只怕要吃亏。”
木涣阳愕然道:“此处乃是不死火山,凤巢圣地之内,这些阴虫难道不会受到真火的力量压制吗?”
夏符飏道:“神龙生寄,凤凰有虱,连天地间最为神圣的龙凤都难以避免,可想而知这种毒虫的天赋有多恐怖。本体越是弱小的生灵一旦修行有成,所能获得的力量就越强大,这是天道运转平衡之道的至理,鼠妇虫和罗李虫乃是昆虫中相对弱小的存在,连蚂蚁也不如,可是一旦开启灵智获得神通,就极难应对。”
木涣阳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道:“师尊说了这么多,想必对这两种毒虫极为了解,何不与徒儿解惑,也叫徒儿长长见识!”
“哼,你倒有脸说!鸡鸣阁里的藏书,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夏符飏冷哼一声,轻声骂道:“修行不仅仅是堆积法力突破境界,你鸟山师伯当年就是因为心急走岔了路,过分迷恋于力量,直到如今还没有勘破碎丹成婴的契机,白白蹉跎了许多岁月。你是我唯一的真传弟子,将来还要继承我的衣钵,更应该稳扎稳打!旁的我且不说,只说你这位沈师叔,修行不足百年就有了金丹四转的实力,若是跟他比起来,你这数百年岂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说到最后声色俱厉,明显是动了真火,吓的木涣阳直缩脑袋。
“我就是随口问问,师尊你不必这样吧……”
木涣阳一脸窘迫,小声嘟囔道:“若论修行我已是极为上心的了,便是道轩道元他们也不如我用心,鸡鸣阁的藏书没有万卷也有八千,我也看了不少呢……道轩那几个小子一年能进一会鸡鸣阁就不错了……”
夏符飏扬手欲打,木涣阳赶忙缩头缩脑的躲避,夏符飏不禁又气又笑,斥道:“这次回去你就给我进鸡鸣阁闭关百日,看不完五百卷藏书你就别想着出来了!”
木涣阳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眼神一阵涣散:“五百卷……师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见夏符飏面色不善,赶忙又道:“不过多读些书总是好的,否则也不会认不出这什么鼠妇和罗李来!既然师尊罚也罚了,索性就给我讲一讲吧!”
夏符飏道:“也罢,我就与你说说,也省的你纠缠。”
“鼠妇者,避光而趋阴,形如舟越,行动缓慢见潮而居,擅假死。但是一旦开启灵智修行道法,却极为擅长飞遁之术,尤其精于操)弄云水雾气,以之布置幻境对敌,渗透敌人八万四千毛孔,将一身精元尽数抽取,飘飘欲仙中身死道消,端的歹毒无比。所谓鼠妇鼠妇腾云驾雾,又名飞空兽,说的就是此虫。”
“罗李者,幽居喜土,形如马陆而无壳,身似蚯蚓而多足,同鼠妇一样行动迟缓,开启灵智之后却能觉醒天赋神通,擅地行之术,乃是天生土灵之体,据说还有上古妖神庆忌一丝血脉,土遁之法不在魔门先天五遁之下。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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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李有三好,身娇体柔易退道,说的是罗李柔若无骨,纵然是神兵法器,对他的伤害也有一定程度的降低,且一旦被罗李虫的毒性沾染,一身道行便会持续跌落,直至化道而死,所以也被称作化道虫。”
夏符飏叹道:“鼠妇和罗李只在古籍中还有记载,修行道早已绝迹,没想到黄花观竟然能培养出两头金丹期魔帅境界的出来!”
木涣阳喃喃道:“飞空兽,化道虫……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两个一起来,沈师叔一个人不好对付啊!”
夏符飏道:“现在为师也是爱莫能助,沈兄弟若是有危险,我便是拼着舍弃这一身修为也要保他周全,介时你只管走,不要管我!”
木涣阳惊道:“师尊何出此言,弟子纵是修为不济,便是自爆金丹也能阻挡一阵,师尊带着沈师叔走就是了!”
夏符飏笑道:“我若是让徒儿拼死挣命,便是逃了命去,还有何颜面再见掌门师兄?还有何颜面做你的师尊?此事休要再提,你只管照我说的做,莫要让我分心!”
木涣阳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却也暗自下定决心不会舍下师尊独自逃命,不过夏符飏的脾气他非常清楚,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便把心思定下收拾了心情,长吸了一口气道:“沈师叔毕竟高了一重境界,性命相搏也不一定就会输!我看晓月千光也不是反复无常之人,总要顾及黄花观的名声,若是沈师叔胜了那二人,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见得就会撕破脸。”
夏符飏叹道:“我从来不指望妖魔道的修士讲什么道义!晓月千光是个百无禁忌的,我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会遵守规则上。”
金鸡岭和黄花观是死对头,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从简元贞击杀黄花观主那一刻开始,金鸡岭和黄花观就站在了永远都不可能缓和的对立面,今天若非晓月千光知道不可能无伤击杀夏符飏,甚至有玉石俱焚的可能,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晓月千光毕竟是黄花观少主太子,夏符飏只是金鸡岭的一个大宗,在如此身份不对等的情况下,一命换一命怎么算都亏大了。
夏符飏也是算准了这一点,这才没有拒绝晓月千光派遣铁乾子和硫冥子对战沈彦秋的提议,若是沈彦秋侥幸赢了一招半式,他也有充足的借口保住沈彦秋。
倘若沈彦秋不是对手……
素未蒙面的陌生人都能冒着生命危险搭救自己,这样的兄弟不认,我这千百年的修行可就真的不知所谓了。
夏符飏缓缓吸收丹药的药力,将体内残余的毒性慢慢化去,蒙在金丹上那层黑紫色的蒙蒙毒物雾一层层淡化剥离,随即便是精纯的法力翻涌而上冲击毒雾,借着解毒灵丹浓厚的药力加速稀释毒性。
“刚才我只施展了金鸡唤日法,确实是有些托大,既然他修成千目法身,倒也是个难得的对手!世人皆知我赖金鸡纵横法成名,便让你见识见识金鸡羽化,天鹏纵横的威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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