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战争利器,即便威能让宗师也为之侧目,但终究是不如真正的宝兵的。
真正的宝兵,不仅威能直达宗师之境,而且身具器灵,灵性极强,较之这类没有思维的死物,能自作判断当下危机状况。
更何况,能媲美宗师,多半也是云禾夸大事实罢了。
据他所知,真正能媲美宗师的战争利器,乃是白鹿阁打造的蛟龙舰,以蛟龙骨做船骨,虽则沉重,却能飞天。
若无飞天遁地之能,如何能言与宗师比肩?
而且,蛟龙舰上需得装载不同武器,弩箭只是其中最寻常的,还有真火、重水、烈风等等力量,甚至会搭载不少机关兽。
这样的神舰很是雄伟,据说能担负战斗与住宿两种职能,很是珍贵,即便真正的宝兵,造价也未必有蛟龙舰这般高昂。
云禾脸色一缓,“既然如此,那师兄为何不告而来?”
说完这句话她便后悔了,往日里她也算是长袖善舞的人,今番却是因为自家利益可能受损,所以失了分寸。
照理说,风无尘可是大师兄,又是宗师,如此好声好气地向她解释,已经算是脾气很好的了,甚至可以说是纡尊降贵。
可她倒好,非但不识好意,反而咄咄逼人。
若是真的惹恼了大师兄......
云禾忽然惊觉,自己竟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四相宗乃是魔道宗门,其内的弟子不说同玄门弟子一般和睦谦让,就连同处一室而未起刀兵,都是一件奇事,风无尘若心有不满,将自己打杀都行。
方才她可是见识过宗师的手段了,弩箭、金风,任意一样若是暗算与自己一般的绝顶高手,对方若无意外,绝无幸免的可能。
原本她以为,朝彻与入道不过只是相差一个境界,而大师兄又曾经功法出现问题,只能算弱宗师,自己再不济也能护住性命。
没想到...差距竟然这般大......
一时间,云禾亦是心灰意冷。
如她这种没有丝毫背景的弟子,在外界看来自是风光无限,可若是对上真正的强势人物,就和小人物没什么区别。
宗门在此地有何谋算,大师兄内心究竟是何想法,她都不得而知。
唯一能做的,只是将自己的战船牢牢跟在其后。
想通这一节,她再度恢复之前长袖善舞的状态,笑意吟吟地端起茶壶,倒了一壶茶,低声细语道,“风师兄,适才小妹情绪失控,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还望师兄不要介怀。”
若是常人,前一秒倘若还是疾言怒色,下一秒绝难变成和颜悦色,但云禾却好似有这般天赋一般,丝毫不见尴尬。
偏偏风无尘好似极为受用,眯了眯眼睛,笑呵呵道,“云师妹稍安勿躁,师妹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但也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要强不少。我风无尘今后若组建自家的班底,绝不能收留废物,对于云师妹,我可是非常看重的。”
他这话倒不是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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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四相宗的大师兄,虽然修为已至朝彻,但这一代却并非属他一枝独秀,还有其他弟子可与他匹敌。
因此,掌教继承人这个令人眼馋的位置,至今仍是一个香饽饽。
尤其是风无尘近些年功法出了岔子,功力增长渐渐缓慢下来,已经隐隐有被后来者居上的感觉了。
若不是如此,他又何苦揽这门子事请,亲自跑到江陵来呢?
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
风无尘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皱了皱眉,“师妹这里可有灵酒?”
他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道,“这茶虽好,但我是个粗人,品不出什么味道来。”
大师兄都这么说了,云禾自无不可,伸出双手拍了拍,将候在门口的侍女叫了进来。
“小绫,将我藏在酒窖的竹叶青拿出来。”
侍女微微躬身,从酒窖中拿出一坛酒。
云禾笑道,“师兄,此地简陋,于是我将酒藏于底仓,沉在江水中,再以法阵冰冻,口感比原本要凛冽不少。”
高家的竹叶青在江陵非常有名,这一坛酒若是让云禾慢饮炼化,将其中的元气全部吸收,足足能增长五年的修为,但对风无尘来说,也只算稍微好喝一点的灵酒罢了。
云禾先前冲撞了自家大师兄,正有心修复关系,因此才不惜成本,将自己珍藏的灵酒拿出来暖场。
“不坏。”风无尘伸手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他饮了半坛,半靠着椅背,舒舒服服地眯上眼睛。
云禾还待再说,却被风无尘伸出一根手指,堵住话语。她这才记起来,风无尘在宗门内似乎还是出名的老酒鬼。
“酒是个好东西,饮多了酒,自然而然就能壮胆气。”风无尘感慨道,“先前我并不是如今这般冷酷,反而很是善良,连鸡都不敢杀。”
像资深的酒鬼抱着心爱的酒坛,他嘴里吐出一口酒气,醉眼惺忪,神态放松。
你现在也未必有多冷酷...
云禾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犹如半个废人的大师兄,心里暗道一声。
“后来掌教师尊强迫我杀人,如果我不动手,死的就是我。”
风无尘叹息一声,“我哪里敢杀人,只不过为了自保罢了,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玄门世家的世子,因为逛窑子被宗门的人发现,于是拘了回来。”
云禾心中顿觉有趣,风无尘虽然与她一样,乃是一代的弟子,但两人之间相差至少十年的修炼时光,此时听起来,便像是听老一辈人的往事一样。
风无尘刚刚接招之时干脆利落,显然战斗经验极为丰富,这般人物,竟然在一开始时不敢杀人?
似乎是看到云禾的表情,风无尘问道,“不知师妹是否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场景?”
云禾淡淡道,“师妹第一次杀人,同样是师傅要求,我魔道宗门内部环境残酷,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师傅他老人家当初收了十个仆役弟子,也没有教我们任何东西,只是把我们关在一个院落中,三个月后才开门。”
“若只是这般,似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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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要求你们杀人。”
风无尘疑惑道。
云禾浅浅地笑着,“最初十天,粮食是足够的,但到了后来,便只给九个人的份量,之后每十天减少一个人的量。”
风无尘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掌教的弟子,因此没有经历过仆役弟子的这些经历。
“这么说,你的师傅是希望你们每十天便淘汰一个仆役弟子吗?”
每十天减少一人的份量,这么看来,便是硬性地要求他们自相残杀。
“不。”云禾漆黑的眼珠子看着风无尘,道,“从第十一天,我们知道粮食份量会减少开始,杀戮就降临了。”
“猜忌、恐惧、误解、偏见、贪婪......”
云禾绝美的容颜上看不到丝毫表情,但话语中透露的意味却格外寒冷。
“因为诸多负面情绪的影响,我们彼此占据一角,互相约定禁止无休止的厮杀。但深夜降临后,不知是谁率先开启战端,等黎明到来时,整个场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风无尘不由鼓掌,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魔宗弟子,很多时候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云禾看了看风无尘,诚恳道,“大师兄,不知您到江陵,究竟所为何事?若是师妹能帮上忙的,定然全力以赴!”
他放下酒坛,脸上露出一丝森然的杀气,“自从第一次杀人之后,我便偷偷喝酒,只有喝酒才能让我内心平静下来。于是,每当要杀人的时候,我都会饮酒。”
云禾心中一震。
“现在,酒也喝过了,明日随我去一个地方。”
只有在现在,云禾才发现风无尘那胖乎乎的身躯上隐藏着的,睥睨众生的杀气!
“是!”
她当即兴奋地应了一声,这才是魔道宗师应有的气度!
......
另一边,叶秋白从云雀坊中飘身下来,踏到自己租下的游船上。
这艘游船并不大,客人也只有他一个,而他上去之前并未支付船资,因此,他却也不怕船夫会离开。
这里距离江岸已有一段距离,若是船家当真离开了,他倒也有法子回去,只是太过高调,需要不停借用其他船充当落脚点。
此法虽然快捷,但终究有几分不尊重人。
江陵卧虎藏龙,武者不少,一流高手在这里也无法嚣张,他要是真的敢这么做,只怕会被人扔到江里清醒。
“老丈,久等了。”
只见他双足一踏,便稳稳站在游船上,而游船连晃动都未曾晃动,船家立马知道这是遇上武林中人,束起大拇指,称赞道,“公子好轻功。”
“老丈莫非也有功夫在身,不然何以知道在下的轻功?”
叶秋白轻笑一声,倒是没当回事。
船儿很快便来到岸边,叶秋白爽快地付了船资,一个人朝北斗书院走去。
来到书院,他并未回玉衡殿,而是七拐八拐,来到瑶光殿。
在这里,他有一些问题,想要问苏璎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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