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不知我黎阳书院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可曾入了先生的法眼?”
厅室内,一名名弟子盘膝而坐,安静聆听教习授课,厅外,钱龙小心翼翼陪着徐徽,笑着问道。
“黎阳书院的雷堂我已看了,虽然还比不上三大世家的演武堂,但气象确实不凡,在郦城内当属第四。”
徐徽是个面容古板严肃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把着折扇,细细观察着厅室内诸位弟子,半晌后才颇为欣赏地肯定道。
钱龙闻言松了口气,默默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身为黎阳书院的祭酒,平日里在自己这一亩三分田自己还没怵过谁,不过这徐徽可是县令特别委派下来视察各书院的监察使,他的意见很大一定程度上能决定三天后书院进入北海秘境的名额,因此钱龙不敢有半分放松,这可是事关自己钱途的一事,可得漂漂亮亮安排好。
“只是,”徐徽话锋一转,“雷堂弟子尽皆是元窍期修为,说明你等是把不同修为的弟子分开施教的吧,如此分法,倒也有几分道理,元窍期的弟子已经看过了,那么培元境的另外两个境界,元相期和元气期,应该也有吧。”
“徐先生明察秋毫,一叶而知秋”钱龙赞叹道,“仅仅只是看了一个学堂便知我书院的编制,实不相瞒,我黎阳书院确实有三个学堂,全是元气期的兵堂、以及先生已经看过的雷堂,不过最后一个剑堂倒并不是元相期弟子,培元境最后一个关卡不是那么好突破的,这样的弟子书院不是没有,不过并不多,不足以成立一个堂口,这最后一个堂口,只招收在元窍期战力出色、有望神通境的种子。”
徐徽微微颔首,元相期之后就可以准备开辟紫府修成神通了,这样的人物在数千万人的郦城都称得上少,黎阳书院能培养出元窍期弟子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在黎阳书院之前,修士几乎都出自世家,黎阳书院的大祭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硬生生在世家之中打出这样的局面,实在是寒门之福。
“如此,那便再去看看剑堂吧,若是能见到几位青年才俊,倒也不虚此行。”
钱龙笑起来,一团和气,“我书院虽小,却也有几位成就出色的弟子,在下这便带先生去看看。”
两人离开雷堂厅室,黎阳书院地处郦城东区,幽静深远,一路上古树苍苍翠翠,亭台水榭,时不时还能见到蓝白衫式样的弟子提剑演习,或坐而论道,有谈论不出来的,便开始划下地道比试一二,氛围很是浓厚。
徐徽眼中的欣赏之色愈发多了起来,只有如此深厚的学风才有几率培养出神通境的修士。外人不知道,他徐徽身为县令柳相的心腹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自家县令上任以来颇受三大世家掣肘,政令步步难行,无非是手底下没人,郦城百分之八十的神通境修士都出自世家,只知忠于宗族,不知县令。此番县令即将卸任,却也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想要留下些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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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力量给下一任城主,而非世家出身的诸多书院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县令好不容易说通三大世家开放北海秘境,自然是为了培养自己人,给即将上任的同僚留下资本。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更大的一处庭院,剑堂弟子更少,实力更高,待遇也是最好的,配有最好的教习,每七日便可领取一炉紫元丹,加快自己修行的速度,向来是黎阳书院的心头肉,只是现在,似乎这些宝贝疙瘩们都不见了踪影。
钱龙面色难看,叫住正想从后门溜走的一位剑堂弟子,“赵无极!站住!”
赵无极肩头微动,无所谓地转过身来,看清叫住自己的人竟是钱祭酒之后不由微讪,他身材极高,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对着钱龙一揖,“见过钱祭酒。”心下暗自叫苦,剑堂弟子修为不弱,各自即将走出自己的道路,平日教习也是因材施教,除了炼丹、炼器、术数等需要统一进修外管理很是松散,但话虽这么说,被祭酒抓了现行还是很遭的。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钱龙发问道。
赵无极也没想到钱祭酒竟会出现,愣了一会,眨眨眼,老实道,“听说兵堂有个小子放出话要挑了兵堂所有弟子,其他师兄弟已经过去看戏...不,过去劝解了。”
钱龙脸色一黑,自古侠以武犯禁,这帮弟子自恃修为在身,很难管教,三天两头就能打起来,对于这种事书院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意促成这样的氛围,这是大祭酒定下的方针,钱龙也没有办法管束。
“呵呵,黎阳氛围不错,弟子们如此活跃,我看是黎阳之福。”徐徽笑着打圆场,“既然剑堂的弟子都跑去兵堂,那我们就过去看看,我也很好奇放出豪言的小家伙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钱龙松了一口气,“既然徐先生有如此雅兴,钱某自当奉陪到底。”
.......
三人重新从剑堂出发,向书院外的方向走去。黎阳书院三大学堂呈直线状分布,雷堂在中间,剑堂是最里边,兵堂因为只是元气期的弟子,不在徐徽关心的范畴内,实际上他关心的只是有可能开辟紫府的弟子,这才是他真正要争取的对象,当然,真有天赋出众的弟子,他亦会推其一把。
一路无话,赵无极叫苦不已,暗道倒霉,只是慢走了一步,就不得不跟着陪同,要是被师兄弟看到,多半要说自己告密,要将自己按在地上打。
没多久,前方隐约传来阵阵雷声,赵无极看了一眼祭酒,讪讪一笑,“祭酒,小子步伐快一点,就先走一步了。”
看到钱龙点头,他如释重负,拱手作揖,轻提了一口气,施展身法向雷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待到走近声音传来处赵无极顿时发现诸多师兄弟三三两两站在兵堂外的屋檐上,对着兵堂内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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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连兵堂次席都快被他挑下来了,这下只剩首席了吧?”
他脚尖一点地板,整个人轻飘飘升到屋檐上,向下望去。
兵堂弟子最多,足有上百人,庭室亦是极大,现在,数十人围城一个大圈,圈内站着两名弟子,皆身着蓝白武衣,战在一团。
赵无极心里一动,问道身旁的人,“秦师弟,姓苏的这小子是哪个?”他来得迟,还不知道这次兵堂挑事的主人公是何方神圣。
那秦师弟转头见到赵无极,先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才道,“回赵师兄,现下拿枪的是叶秋白,持斧的是兵堂次席,兵堂上期大比排第二的孙元。”
赵无极摸了摸下巴,郦城有三大修行世家,赵家只是位列第三,孙家还在其上,想不到孙家子弟竟然被一个平民压着打。
场内,叶秋白一杆百炼铁枪使得圆转如意,他身材不算壮硕,但真气已经打通体内双手的经脉,力大无比,百十斤沉的铁枪在他手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挥舞起来带起阵阵爆响,之前赵无极听到的似是雷声的声音便是铁枪划破空气的脆响。
孙元高大健壮,一缕黑发垂下,浓眉大眼中迸射怒火,两把斧子舞得密不透风,却只是落在了下风。偶尔兵器碰撞,也是他双手被震得发麻,心中惊怒交加,“叶秋白这小子好大的力气!”他是上一期兵堂大比的第二名,又出身孙家,虽然只是旁系,自认为高人一等,向来看不起兵堂的寒门子弟,此番交手本是自信满满,却不想叶秋白这厮生猛至此,自家修的可是《葵水决》,三品功法,能修行至元相期,叶秋白所修的只是书院配送的大路货《先天凝气决》,虽说名字起得高大上,但只算一品功法,用于元气期修行真气,连元窍期都没法修成,葵水真气与先天真气的差距也不是一点半点,照理说自己应该是碾压叶秋白才对。
叶秋白抿着嘴,眼神专注,脚步丝毫不乱,对方的真气质量比自己的好,自己一成真气可能只抵过对面半成真气的威力,不过这也无妨,受困于功法限制,自己被局限在元气期,但几经打磨,先天真气如同漓江奔涌,浩浩荡荡,从不担心会用光,一成比不过,二成就是了。
这样想着,他脚步不乱,铁枪扫出阵阵残影,心里一声沉喝,“横扫千军!”
依旧是大路货般的招式,只不过这一招一式他每天会练一千遍,早就烂熟于心,甚至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叶秋白眼神一凝,铁枪一横,挑飞孙元的斧头,枪尖直指孙元胸口。
孙元面色涨红,似是无法接受自己败下阵来。
“怎么?还想打?”
叶秋白歪歪头,冷冷道,“再打一遍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蓦然收回铁枪,扛在肩上,“你输了,叫你老大孙柏奇出来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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