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天下还在杨家的手中执掌,生灵涂炭便是早晚的事!叔父,你不必再劝我,待本王攻破京城,便让皇帝老儿跪在地上向你我吐露当年实情,到时,孰是孰非,熟黑熟白,叔父自可明辨。”
镇国侯既感痛心,又对梁王说出的所谓真相震惊不已。他知道,当年一定发生了一些惨事,才导致这个侄子的性情大变。与老梁王相交多年,他对这个侄子的执拗性格早就有所耳闻,他筹划多年,如今蓄势待发,仅凭三言两语又怎会让他冷静下来?
镇国侯神色黯然,心中有些悔恨:“只怪我常年忙于军务,疏忽了对这个侄子的管教。此事定不简单,倘若有奸佞小人从中挑拨,那西北四十万大军便成了幕后人手中的尖刀。”
只见他沉吟了片刻,又抬头朗声道:“柏川,既然你声称你父王之死证据确凿,那便拿出证据让本侯信服,若确有真凭实据,那叔父自会明辨,可若你拿不出,那本侯这二十万大军便要誓死将你拦在关外,你我叔侄便不得不兵戎相见。你看如何?”
说罢,镇国侯心头一叹。话虽如此,可就算这个侄子所言属实,难道便会任由他长驱直入,入住中原吗?他所说的明辨二字,不过是缓兵之计,文字游戏罢了。
大夏国自古以来纷争不断,北燕,西秦等强敌环饲,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后来幸有先皇等三人平定乱世。战争能够给天下带来什么?镇国侯自己恐怕是最清楚的了。
也正因如此,才使年过六旬的镇国侯如今仍担当三十万赵家军主帅,常年驻守边疆,用一生守护大夏安宁。他虽统率三十万王朝之师,可心中却比任何人都向往和平。
而这番苦心,对面的梁王则浑然不知,听闻这似有退让的话语,梁王心中喜道:“二十万赵家军若真与本王开战,只恐胜负难料,若能尽力将叔父说服,那这血海深仇便能兵不血刃得报了!”
梁王道:“叔父,当年的密旨如今还在我手里。传旨的密吏虽已被我凌迟,但在临死前,我曾逼他写下一份罪状,其中写明了杨家对我父子二人的种种猜忌。”
“三日后,我将率大军兵临阳关城下,到时将这两份铁证呈在叔父面前。杨家忌我父子如此,那对叔父只怕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其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叔父不如一同与小侄掀了这棋盘,做掌局之人。就算这江山最终交到叔父手中,侄儿也无怨言!”
镇国侯神色黯然,不禁微微摇头,这份复仇的决心如此坚决,岂能轻易撼动?为父报仇的这份孝心虽然难得,可最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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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这份赤子之心没有走到正路。
“好,那便三日后,在阳关城下见!”镇国侯朗声答道。
叔侄二人临别前对视片刻,看到的皆是对方眼中的那份不甘。
二人皆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一别后,便将是天人永隔,此生再无见面之日。
藩王大手一挥,身后响起鸣金收兵的燎燎军号,数千人马浩浩荡荡宛如洪水般向北退去。
镇国侯定了定神,紧接着转动马头,翻身下马,一个动作干脆利落极为矫健,让众江湖高手看得皆是心中一震,忍不住暗道:“不愧是镇国侯,’弯刀银枪’的绰号果真不是白来的。这份修为就算放在江湖之中,恐怕也是宗师级的高手。”
镇国侯手持银枪,移步上前,走在慧恩大师面前,环视其身后众人,和善道:“各路江湖英雄,此地深入敌穴,不可久留,望请各位随本侯入驻阳关,再从长计议。”
“阿弥陀佛,遵侯爷军令。”慧恩大师点头应允。
今日来此地的江湖豪杰虽然来自五湖四海,可若论武林地位,当属禅寺方丈慧恩大师首屈一指。所以将数千名高手交由禅寺约束,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军在一时三刻后正式开拔,浩浩荡荡向东北方向而去。
潜龙卫在副统领白雁枫的指挥下,将义庄内重要的机密全部带走。这个苦心经营多年的秘密总部,如今终于要被废弃。潜龙卫们神色不一,或是唏嘘战乱将起,或是庆幸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所感各有不同。
义庄至阳关足有三百五十里的距离,急行军下也花费了一天时间才到达。
直到午夜子时,大军终于进城。安歇之所早已备好,一万先锋大军和数千武林人士奔波劳碌,人困马乏,入城后便纷纷找寻分配的住所休息。
一处营帐内,镇国侯解下银盔,将长枪放在一旁,正欲卸甲时,忽然听得帐外有脚步声愈来愈近,侯爷缓缓道:“进来。”
一名身穿暗红色锦袍的女子掀起白色帘布,缓缓走了进来,在距镇国侯七尺距离外停下脚步,躬身道:“关悦见过侯爷。”
“哈哈,关阁主不必客气。”镇国侯摆手笑道。
关悦淡淡一笑,言归正传道:“侯爷深夜召见,不知所为何事?”
镇国侯神色一黯,捋了捋灰白的胡须,道:“实不相瞒,本侯有一件事想请关阁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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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侯爷旦讲无妨。”关悦表面平静,可心中却是凛然。
“关阁主今日也应当有所听闻,柏川...我那子侄今日所言,实在骇人听闻。关阁主执掌追风阁多年,应当了解不少朝中秘辛。不知,关阁主对柏川所说的,先皇派下密旨赐死其父一事,相信几分?”
“果然。”对于镇国侯今晚的召见,关悦心中早有猜测,如今果然不出所料。
关悦当下道:“侯爷,据我所知,先皇曾是前朝年纪最幼的十三皇子。由于前朝夏祖英年早逝,引发各地诸侯纷争,前朝十二位皇子除了有三位病死之外,其余九位尽折损在这场战乱中。”
“开元十年,老梁王曾亲率三万兵马千里勤王,与侯爷所率的五万赵家军浴血厮杀,最终力保先皇登基。因此重恩,先皇曾和您二位义结金兰。后来,先皇将大夏几乎所有兵马全部交给你们二位统领,只凭借这一个原因,天下人便可看出先皇对二位功勋并无异心。”
镇国侯目光深邃,静静看着烛台上一盏火焰,回想起了当年过往的种种。
“不错,本侯知道,你心中还想说,就算先皇不论情义,如此做法是为了让本侯与柏川他父亲互相掣肘,无论将来哪一方意图不轨,都可以用另一方来将其制衡。”镇国侯静静道。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先皇都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举。”
关悦一言不发,侯爷所言正是她心中所想。而镇国侯也不在意,有些话他可以说得,可别人却不能。
“所以,此事才极为蹊跷。柏川这孩子虽说从小被二哥骄纵了些,可也决计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之举。所以本侯怀疑,当年去梁州传下密旨的是另有其人。”
关悦微微点头,她的想法与镇国侯不谋而合。
“如今,能够调查清楚此事真相的,天下间恐怕只有追风阁。所以,老夫想要拜托关阁主。”
镇国侯双手作揖,态度十分诚恳谦和,一时间让关悦受宠若惊。
只见她躬身道:“侯爷莫要如此,这件事关悦会亲自追查,定会给侯爷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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