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庄子建在平原之上,地处梁州与荆州的交界之处,方圆百里内都荒无人烟,位置十分偏僻,夜间甚至可以经常听到猛兽嘶吼。
为此,潜龙卫还故意在村庄四周围起了栅栏,做了各种各样的陷阱,以防野兽侵袭。
村内本来只盖起了五六十间茅草屋供潜龙卫居住,但自从烛影带着皇帝的一道圣旨回来后,众人便知不久后将会有大量高手前来支援,于是从那天起,便有潜龙卫日夜赶工,仅仅几天时间又搭建起了百余间草屋。
夜入三更,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屋休养疗伤。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等,等着大夏武林各路高手赶来支援。
义庄由潜龙卫苦心经营数年,他们自信梁王的耳目不会知晓此处所在,可他们却低估了梁王的能力,他们没有料到,一场灭顶之灾就要降临。
凌春带着凌凡又前往了陆大有所在的茅草屋内,客栈的伙计们随行,师徒二人为昏迷不醒的陆大有细细查验了伤势,并用金针为其疏络各处经脉,又制了草药外敷在各处伤口。
解开陆大有衣服的瞬间,众人皆由不得心中一震。只见陆大有的四肢和前胸后背上共有着十几道参差不齐的伤口,可谓伤痕累累。
治疗伤后,便由潜龙卫引路,凌春带着徒弟走到了一间崭新的茅草屋,不过还有无烟随行。
到了门口,凌春摸了摸凌凡的脑袋,轻声道:“小凡子,你先回屋睡觉。师傅和陆少侠还有几句话要讲。”
凌凡听闻欣然答应,转身走回了屋内,轻掩房门。
躺在木床上,裹上棉被,闭眼后凌凡却是久久不能入眠,他的眼角洋溢着一抹笑意,因为他很高兴,自己的师傅终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此刻他的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
屋外,阵阵秋风呼啸而过,吹得凌春的山羊胡须,和无烟的一头散发皆轻轻飘扬。
二人又向远处缓缓走了数十步,这里四下无人,寂静无声。黑夜中一抹月光洒在二人身上,让他们能够看清彼此的面容。
“陆少侠,多年未见,想不到再次重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凌春面带几分慨叹之色,缓缓道。
“先生维护之恩,乘风终生不敢忘却。”无烟拱起双手,极为真诚地欲躬身行礼。
陆乘风,在凌春面前,无烟第一次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凌春脸色一变,紧忙握住无烟的手臂将他阻止,说道:“老夫当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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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救了尊夫人而已,如今老夫也被陆少侠救了一次,陆少侠可莫要如此。”
一提及夫人,无烟脸上骤然浮现过一抹黯然神伤之色,这一切尽被凌春看在眼里。
这副神态让凌春心中立时有所意会,暗想道:“只怕当年与他夫妇二人别过之后,又发生过一些难以言喻的祸事。”
凌春心中踌躇不已,不知是否该详问一番,回想当年,他夫妇二人恩爱之至,情比金坚,经历了数次生离死别,想不到,最终竟还是天人永隔。
回忆起当年和他二人相交的种种,凌春便渐渐鼓起了勇气,问道:“陆少侠,当年你夫妇二人被人追杀,皆身负重伤,几经颠沛之下前来鬼谷求医,经过老夫几个月的调理,身体便已恢复如初。可后来不知又因何祸端,致使你们夫妇二人阴阳两隔?老夫知晓这个问题本不该相问,请少侠莫怪。”
无烟微微一怔,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轻声道:“无怪先生。当年乘风和内子被人追杀数年,不得已流亡江湖,本欲在鬼谷治好伤后便离去,不曾想却被先生留在了谷内,躲避数月仇家追杀。得先生坦诚相待,乘风当年本欲告知先生内情,却恐为先生带来池鱼之灾。今日便可告之先生,以减少心中愧意。”
无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了一段令人神伤的过往:
“先生知晓,我乃名剑山庄庄主之子,当年武林各派齐聚山庄来者不善,家父当年已觉察出风雨欲来,便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我托付于一名剑侍,同时将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一的璇玑交付于他,让他带着我从此遁走江湖,隐姓埋名。二十年后,不知为何却有一帮神秘高手突然找上门来,即便那名剑侍师叔身含地境巅峰的内功修为,却也拼上性命才为我搏出一条生路。”
无烟胸口此刻颇有起伏,一向云淡风轻的他此时情绪也不禁有些失控,只见他语气稍有停顿,平复片刻又说道:“从此我便带着璇玑独走江湖,不断在躲避那群神秘高手。后来便江湖中遇到了内子,我二人结为夫妇后,她便陪我浪迹天涯,始终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在鬼谷治好伤后,我二人便欲远赴大夏西疆,去西秦躲避祸端,可却未能得愿以偿。”
“我二人在西北边境的极寒之地被他们围杀,璇玑在此一战中被夺,我夫妇重伤之下被他们打落下百丈冰崖。但所幸冰崖之下,竟是一潭深泉,我醒来后在崖下找寻了很久,却没有找到内子。”
无烟低垂下头,神色沮丧,低沉道:“后来,我偶然间竟找到了一篇内功心法,其中奥义深不可测。在其助力下我很快便治好了内伤,境界也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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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我便游走江湖,欲追查到当年追杀我夫妇的凶手,报此深仇。”
无烟重重呼出一口气,脸色带着几分决绝,和几分杀气。
一番话后,凌春早已动容,心中暗道:“这般曲折的人生经历,与我这十几年来的日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想不到陆少侠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竟与老夫同病相怜。过往种种苦痛今日亦历历在目,但愿我们都可以得偿所愿。”凌春心中涌起一股悲绪,不禁轻声感叹道。
无烟平复了下心境,不一会便恢复了常色,淡淡道:“先生为您的弟子取名一个凡字,应当是希望他长大后可以安安稳稳。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见他每日忧心忡忡,我便擅自教了他一些武功。”
说起徒弟,凌春也一时散尽愁绪,呵呵一笑,道:“小凡这个孩子,秉性纯良至极,心中无半分戾气,学个一招半式也不打紧。”
“不过,他的体质,似乎......有些异于常人......”
突然间,凌春猛得瞳孔一缩,脸色剧变,身体突然僵住,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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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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