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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火指鸩漦

    突听袁克忧一声惨呼,胸膛穿了一道血孔,已然毙命。原来武服愁被霍郎禅的掌力牵制住,不得空暇,袁克忧腹背受敌,他与师兄联手,才能和慕容思江扳个平手,此刻孤身面对钟黛溪、慕容思江老小魔头联击,险象环生,他以“五毒血抓”翻转游斗,奋力周旋,又将生平武功尽数施展,毒虫暗器连掷,累得汗流浃背,却始终占不得上风。钟黛溪师徒习得轮回子遗武真传,形如鬼魅,功夫既诡且辣,十五合后,慕容思江形似女鬼,红袍飘动,吸引视线注意,钟黛溪偷袭,毒功气流离指迸发,直贯腰腹,腐蚀骨肉,竟将她师侄袁克忧亲手杀害。

    慕容思江余怒未消,施出天赋异禀的暗器手法,发出百枚“蚀骨钉”,钉了一遍袁克忧全身,糟蹋尸身。袁丸麒二徒,昔日的冷夜娘使,一代怪豪青年,今天毙命于此。

    全场见此情形,又惊又怖,大哗起来。

    钟黛溪长声娇笑,幽幽地道:“西海毒王死了,剩下两个徒弟,也是废物,留在世间,不过老鼠屎,大家都是绿林汉子,何必唏嘘?”毫无怜悯之心,想斩草除根,十指微抖,发动“相柳摧心掌”,向武服愁拍去。这一掌毒辣至极,有侵害内脏的恐怖威力。慕容思江本待随攻,转眼见杨诣穹目眦欲裂,说不出的愤怒,她陡然间见到旧情人这么恐怖的表情,登时胆怯,回想适才作为,隐隐有点愧疚,轻轻叫道:“你……”

    杨诣穹骂道:“贱人,你要杀我?”他挺起胸膛,这么一喝,声如轰雷,当今仅少林派“狮吼功”之威,方能与其相媲。众人惊骇之余,他已纵身一跃,顺手将武服愁从“相柳摧心掌”下救出,拉至身后。

    武服愁斜视趴倒在地的师弟尸身,垂泪道:“师弟啊!”软倒跪地。

    杨诣穹将他拉起,皱眉道:“武大哥起来,我被贱人迷惑,没反应过来,未救袁哥,不要责怪。”武服愁见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袁师弟惨死,又悲又怒,咬牙切齿,眼珠直翻朝上,只露出一双眼白,瞪着慕容思江、钟黛溪、霍郎禅三人,说道:“你们很好……很好……”

    慕容思江抬头一瞧,杨诣穹的神情与武服愁并无大异,又叫了声:“你……”杨诣穹紧握双拳,没有言语。慕容思江道:“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杨诣穹叫道:“你要杀我?也罢,也罢。你怀疑我杀死师父,怀疑我抛弃了你,权当这些都是真的,那我确实该死,可何必牵连他人?你对我的怨毒,尽管发泄在我身上,干嘛帮你师父杀了袁克忧?”

    慕容思江瞥了尸体一眼,淡淡地道:“这人不识抬举,一生作威作福,杀过不少人,也得罪过许多人,早晚该死。他是段煦龙的哥哥,段煦龙跟你沆瀣一气,我本来就讨厌他。破我计策,惹火了我,给他判个死刑大不为过。”

    杨诣穹沉着脸道:“若不是他那句‘别喝’,今晚死的便不是他,而是我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要为他报仇,杀了你师父,你没意见吧?”霍郎禅魁身一纵,扑到钟黛溪身前,猿臂张开。他比钟黛溪高了一个头,这么一护,不论身形优势还是武功,均可防止杨诣穹暴起发难。

    慕容思江神色倨傲,道:“我早看他不爽了,得罪我们的人,绝没有好下场,师父杀了他纯为我好,袁老二死了就是死了。你有劲不如往我身上使,来,杀我啊。”她自衬目前武功,能与杨诣穹拆斗多合,光这手暗器神功,不论天赋经验,还是从师祖武学处习得,都能学以致用,跟他战个痛快,是以心态傲慢,出言挑战。杨诣穹摇头道:“我不跟你动手,我喜欢你。”慕容思江道:“你还说你喜欢我?”杨诣穹缓缓地道:“悟龙谷,茅草屋,夕阳下,一对黑衫白衣的少……”

    慕容思江道:“别提悟龙谷!慕容思江生平最恨被人欺骗。第一次认识时,我还当你是个阳光正义、专心爱我的男孩子,悟龙谷两年,对我关怀备至,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且孝顺爷爷,尊敬师长,很看好你。起初我原以为你变了,想找到你劝劝,后来才发现你根本早存着不干不净的心。”杨诣穹道:“我心哪里不干不净了?”慕容思江道:“爷爷被神鬼大离合、引风袭神功打死的,除了你,世上还有谁会这样的功夫?你干出这事,足见拜师之心便不仁。”

    杨诣穹心想:“此刻不解释清楚,更待何时?”皱眉道:“听我说,师父是被澹台无冢杀死的,澹台无冢偷学了东海老翁岳玉皇的功夫‘挪轮大法’,他和师父在别尘峰下相遇,挪移回劲,将师父自己的引风袭神功挪了回去,反受其力,才被杀害的。”

    慕容思江乍听此言,虽不至于立即相信,却也吓了一跳,颤声道:“是……是这样?”杨诣穹道:“绝对当真啊。”

    慕容思江心思动摇,神情不定,正要继续询问,钟黛溪忽然笑道:“胡说八道。当初派人运慕容山枫遗体到我手中的人,正是在澹台无冢党羽身边卧底的胡忘潭少侠,胡少侠是你师兄,他对你师父才叫孝心,和江儿共同分析,除了你之外,没人能使这般玄奥的武功杀人。他虽是澹台无冢的儿子,却恩怨分明,甘愿在其身边卧底,获取情报,是个好孩子,你想推脱罪恶也罢了,要嫁祸给澹台无冢,选错人了啊,正中下怀,门都没有,哈哈哈!”

    杨诣穹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原来如此,怪不得。难怪我和思江误会难解,她一口咬定我杀了恩师,不信我半句解释,我道怎么回事,定是胡忘潭这内奸小子从中挑拨,与瘟妃、思江联系多回,无中生有,摆假证据,狠狠栽赃于我,这家伙从中作梗。思江阅历不深,她印象里只是胡忘潭当初一声不响地离开悟龙谷,不知他后来在武林离经叛道,拜仇为父,视恶为友,天天为虎作伥,狐假虎威,无恶不作。胡忘潭遇见她,稍微做点戏,便轻而易举地骗了她。叶琦失忆,青唐城时感情复杂,心境悲伤,我搂抱安慰,恰好被思江、瘟妃她两个看见,之后澹台无冢要撮合我跟楚苓苓这回事,自然更被胡忘潭添油加醋,传播到思江耳中。胡忘潭啊胡忘潭,你如此作弄,我姓杨的跟你不共戴天。”他越想越怒,顿足挥拳,恨不得当即捉住胡忘潭碎尸万段。

    可钟黛溪、慕容思江瞧他这副模样,还道他诡计被揭穿,恼羞成怒,一个冷笑,一个脸色沉了下来。

    殊不知钟黛溪所说,杨诣穹所想,只对了一半事实。澹台无冢杀慕容山枫前,已从其口中得知悟龙谷之事,包括他第八子胡忘潭,杀了慕容山枫后,为免被恤心宫发现,摊上麻烦,带着遗体速离别尘峰,秘密回了涯洸川。他心生反间计,欲令慕容家跟那新收的小徒弟对立起来,根据情报,意外得晓慕容小孙女在武林间拜了一师父,靠近西海术堂一界地带,不管她师父是谁,先将慕容山枫的遗体运将过去,特意叮嘱使者,是八儿胡忘潭派遣运送,之后冒充胡忘潭的身份及口吻,与慕容思江写信联系,栽赃嫁祸杨诣穹弑师。真正运遗体到慕容思江身边,跟钟黛溪师徒写信联系的,并非胡忘潭,而是澹台无冢。

    术堂盛典后,澹台无冢亲遇八儿,收他为羽,把前后都告诉了他,胡忘潭离经叛道,对慕容家嫌弃厌恶,非但不谴责父亲杀害旧师,栽赃嫁祸等一系列卑鄙行为,反而拍手称快,同流合污,此后才真正成为与慕容思江的回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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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楚苓苓之事,他亦和慕容思江找了个时机约会见面,信口开河,大放厥词,在她面前将杨诣穹骂了个狗血淋头,背信弃义,贪花好色,杀死师父不算,还想娶澹台无冢的干女儿为妻。慕容思江全信以为真,加之武林黑道爱胡言乱语,更深信不疑。

    杨诣穹急道:“胡忘潭那小子不是好东西,典型的混蛋,你怎么信他的话?他说的没一件事是真的,你学武聪明,世事懵懂,上他大当了。”

    慕容思江冷冷地道:“你才是混蛋吧,在你看来,谁都不是好东西,就你是好东西。两年的相处,毕竟不如十七年同谷居伴的感情,姓杨的,你执迷不悟,死不认罪,看你的脸便恶心,今晚休想全身而退,留命吧。”杨诣穹道:“等等……”还待解释,慕容思江已双掌乌黑,使“相柳摧心掌”攻了过来。

    杨诣穹心痛,道:“你对我动手?”他领教过此掌法之毒,忙马步一沉,无形指力半空相抵。此刻他的“引风袭神功”已练至极高境界,可据《神鬼心法》,将气劲转变为拳掌、指爪、剑法、刀法等各路招式,“引风袭神指”威力既锐且巨,却不想与慕容思江的相柳掌法拼了个旗鼓相当。杨诣穹未尽全力,只使了五分,但心中一凛:“她目前的武功境界,远超我的想象预料。”

    慕容思江使了八成掌力,竟与杨诣穹的成名绝技一招未分胜负,心中大喜,得到鼓励,神智清明,师祖武学奥义,源源浮现脑海,功力催动,黑烟四散。二人抵得片刻,杨诣穹感受到慕容思江掌力加强之余,毒素扩张,半空黑泡抛洒,便挪动阵型,凝聚真力挑开她双掌,往东南方撤了四步。慕容思江耳听身后脚步轻响,知是霍郎禅、师父想要助阵,说道:“不用帮忙,这是我和他的事,我要亲手取他性命,方能解恨。”霍郎禅关切道:“你跟他单打独斗?那小心。”

    慕容思江未加理睬,回首望去,杨诣穹已纵身高跃,叫道:“姓杨的,往哪儿逃?”右指拈住一根“霜魔刺”,红袍一飘,向天空揉身袭去。霜魔刺平素呈青蓝色,毒素利用后,便变银白色,是一根极短极毒的暗器,却被她拿拈疾刺,使的如短剑招数一般。土城灯光下,只见霜魔刺犹如一根蓝色水晶,明亮奇幻,舞动天空,穿插在杨诣穹身影的要害之间。

    杨诣穹一边闪避,一边代她高兴,喜道:“你越来越聪明了,将一根小小暗器,使成这般精妙剑法,剑术方面,我还不如你呢。”慕容思江见他嬉皮笑脸,反手掷出刺针,劲道犹似破空子弹,直贯咽喉,待离杨诣穹咽喉五寸之外时,忽地针尖朝上,方向一变,刺他眉心。

    杨诣穹侧头避过,脱口道:“轮回子?”他与关居钰曾在八窟妖堂邂逅清朝奇人轮回子,中了邪毒,轮回子弹出解毒药丸,也是此种手法,药丸半米之外忽减力道,成个弧形轨迹,落到自己天灵盖头顶上,溜溜打转,手法奇妙。当时是小蓝粒丸,现在是歹毒暗器,二物同是蓝色,易发联想,刹那间便想了起来。

    慕容思江“九蛛莲花手”连使十三路,灵幻匿毒,组成一道掌网,笼罩住杨诣穹身周要害,被拆解后,又以变化多端的“五环掌”吸引注意,打出七招,突然纤腰一摆,出手如电,袖中藏粉,往杨诣穹双眼撒去,欲毒盲了他。这是见肉溃烂,遇骨剩渣的“海神粉”,钟黛溪年轻时残杀之江、姑苏一带,沿海武派义士的惯用暗器。

    杨诣穹耗损内力,双掌一合,呈拜佛势,功法施开,一股内功气墙涌于空中,阻截了海神粉之害。借此蜻蜓点水,身法轻落,立在一宾客桌上。慕容思江旋转而落,站在离他对面不远的另外一桌上。

    杨诣穹道:“我们之间的误会,不至于衍生出这些结果,等以后明白真相,你会后悔的。”

    慕容思江不理,反手一抄,端起桌上六碟菜盘,丢出一碟,菜盘成器,向杨诣穹飞去。杨诣穹见来势凌厉,仍是想取自己性命,叹了口气,右掌浅挥,卸去菜盘劲道,左手一托,蹲下身来,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立的这桌上。慕容思江连续丢碟,其后三碟,变化了三种不同刚柔手法,灌注盘上掷出,但都被杨诣穹一一化解,轻轻放在桌上。再后两碟下了水毒,杨诣穹见来盘寒气森森,知道不对,便用气力隔空相接,亦稳稳托到了桌上。

    第六碟被慕容思江下了“黑水炸弹”,这种毒器原理是从“相柳宝典”中研究而来,倘由外力击毁,则爆出大量黑汁,黑汁威力堪比“海神粉”,足够腐蚀一层皮肉;若无外力击破,遇氧气久了,毒囊表皮一样自动消解爆炸。慕容思江暗器水平极高,投掷菜盘的力道能打穿木桩,她用“黑水炸弹”暗算,手段殊不光彩,但为了杀死杨诣穹,已不择手段,无视什么武德光明之理。怎料杨诣穹轻松看出把戏,“引风袭神功”使成抓法,把那飞来菜盘半空留住,并抓成了碎瓷,掉落在地,黑水炸弹同样爆炸,“嘭”的一声,溅落一地,汁水中竟似掺杂活物,在地面上微微蠕动。

    杨诣穹表情复杂,没有言语。

    慕容思江见他一动不动,咬牙心想:“他假情假意,只攻不守,任由我打,始终不还手伤害,为的是感动我。我不管使多狠的招,他都能巧妙化解,这境界我是望尘莫及,难道我真的勤练一生武功,也永不能胜他吗?”不禁沮丧万分。忽听旁侧一个汉子嘻嘻笑道:“美丽新娘子,花姑娘,真漂亮。你把菜全扔飞了,我们吃什么?既然打不赢人家,不如跟人家走吧,这样一了百了。”他是玩笑戏言,附近其他宾客听这汉子方言有趣,不由得起哄笑道:“是啊是啊,新娘子,这就罢了吧?”

    慕容思江脸色一黑,使出轮回子另一门武功“火王神风指”,双龙取珠,戳瞎了那出言调侃的汉子。只听得那汉子惨呼一声,继而沿着双眼,化作了一团模糊血肉,毙命当场,恐怖之极。

    这“火王神风指”是一门阳性毒功,中者感染火毒,若非一流高手,内功纯阴,又不谙抗毒法门,片刻间犹似烈火焚身,皮肉烧毁溃烂,横尸当场。“火王神风指”阴损无比,须一击即中,稍有不慎,一击未中,则火毒逆行,反害自身。慕容思江不懈此功,对禽兽小物苦练不辍,手法娴熟,很少有过一击不中的经历,纵然第一指未中,也必会用第二指杀了目标,从未有目标逃过第三指之上。如真的多指未中,炎毒逆行,凭她毒功道行,不会暴毙当场,顶多身受重伤,事后寒毒相克,以毒攻毒,即可痊愈。

    慕容思江嘿嘿欢笑,红袖姗姗,飘来飘去,连戳两指,出手极准,又杀死两名男子。那两男子所练内功属纯阴,功力不深,胸口中指,火毒立即蔓延,临死之际,肌肤皮肉竟燃起微火。火势极小,但痛苦远高于被熊熊大火灼烧。

    杨诣穹不识世上竟有这等妖功,一时也看不出它的弊端缺点何在,该怎么破解,只知厉害之极,喝道:“喂,你干什么?”慕容思江道:“杀人啊。”一说完,跃下客桌,指法到处,将适才起哄说笑的人全部干净杀死,一个不剩。全场见新娘子走火入魔,登时骚乱,怒者惧者各有行动,局面失控。自衬武功高过慕容思江的邪士,不识世间有如此歹毒指法,不敢贸然上前挑战,只求自保,约有六七十名高手组团聚阵,共分五群,凝如泰山,伺机而动。新娘子动手杀人,这婚礼不掺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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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另有上百宾客胆小想逃,却不敌瘟妃手下的黑衣打手,尽数逼回了土城。众客乱成一片,又叫又骂。余下数百人则不知所措,或碎步撤退,或呆在当地。

    杨诣穹眼见地上一团团被火毒烧死的血团骨架,慕容思江的神态似乎还想继续动手,怒道:“你现在变得这样残忍!当年的善良哪去了?”慕容思江冷笑道:“他们的性命跟你无关,你替他们抱怨什么?”她修炼《相柳宝典》后,倾听他人吐纳之气,便可知其内功深浅,抗毒如何,右指一点,正中旁侧一名绿衣青年的胸口,那青年瞬间肌肤红黄,地上滚来滚去,哀嚎不停。她左指又戳,一个黑衣妇女亦是同样的遭遇。二人受不了炎毒折磨,嚎得不久,便即去世。

    杨诣穹心生恻悯,这些人虽是无恶不作的邪派之士,但万物有灵,生命第一,眼见他们中了“火王神风指”,死得惨不堪言,想起少林寺高僧们的诫言,慈悲心肠大起,叹道:“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慕容思江杀红了眼,怨毒辣意,显露释放,哪里理睬他?红袍火指,翻滚来去,使得愈发痛快。霍郎禅见爱人有杀人之意,早已热心效劳,拳掌施威,势如猛虎,也在屠杀土城中人,他内力雄厚,不见疲象,还打死了九个成名高手。钟黛溪击败武服愁后,点昏了他,将其擒住,盘坐在上方石梁上,静静微笑看戏。

    杨诣穹叱道:“够了!”

    慕容思江指法忽收,调息真气,睁开双眼,扫视周边,已有三十二人死于自己的火指功,每具尸体都被炎毒所蚀,惨状无睹,两臂张开,畅心欢笑,声音清脆,新娘妆扮的映衬下,充满着阴森森的女子鬼气。杨诣穹怒道:“你们两个疯了吗?再不住手,休怪我不客气了。”慕容思江道:“怎么不客气,你要杀我吗?”杨诣穹握紧了拳。霍郎禅听闻动静,身法一闪,来到慕容思江旁侧,与其并肩而立,神色甚是傲狠。

    慕容思江指着群豪,说道:“我们三人联手,想屠杀这些教派,量他们也反抗不得。既然杀不了你,只好迁怒旁人,袁克忧的下场你看到了。霍大哥也帮我。”霍郎禅摸了摸慕容思江的头发,微笑道:“肯定帮,宝贝,只要你开心。”他俩一个是新郎,一个是新娘,此刻却草菅人命,对来参加婚礼的喜客不屑一顾,生命视如蝼蚁,只需取悦,不管是谁,想杀便杀。

    慕容思江指了指石梁上的武服愁,说道:“我知道,你姓杨的神通广大,哪怕咱三人联手,也不一定能将你击杀在这雾鬼崖上。可武服愁、千百豪杰的性命,我们却能玩于鼓掌间,想杀就杀,你阻止不了。”杨诣穹仰头望了钟黛溪一眼,心想武服愁败北,落入他们手中,袁克忧已死,没能保护得了,若武服愁也亡,袁丸麒的虫宗可就彻底断绝,术堂大典事后,他心中一直对袁丸麒有种莫名的愧疚,寻思务必不顾一切,保护好他的徒弟传人才行,而且慕容思江适才的指法阴损难破,霍郎禅的掌法威猛刚强,屠杀邪派,这事也须制止,当下森然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们?”

    慕容思江嘴角一扬,道:“嗯?听你的口气,是让我们提出条件,用来交换武服愁、千百邪豪的性命?”

    杨诣穹点头道:“没错,放过他们,让他们平安下雾鬼崖,我可以牺牲自己,答应你一个条件,你说什么我都照办,不会有违。”他愿牺牲自己的代价来换取其他人的生命平安,这番大义非同小可,黑道群豪就算再无恶不作,淫杀心邪,究竟非不懂恩谊之人,一见此情形,不禁为之动容。

    慕容思江道:“是不是真的?你再无情薄意,不是东西,毕竟是个男人,说话得算数,还有别后悔。”杨诣穹道:“不后悔,说到做到。”慕容思江嘿嘿一笑,道:“很好,很好。嗯,饶了他们,是可以,但……”拾起一只酒杯,斟满后在酒水中融入了微量黄粉,变成了一杯毒酒。与适才骗杨诣穹饮酒时相较,分毫不差,一模一样。

    杨诣穹脸色一变,问道:“你要……”慕容思江端着酒杯,微笑道:“我要你喝了刚才应该喝的东西。这毒名叫‘鸩漦’,毒性威力口述不得,服后不出一炷香时间,肝肠寸断,五脏俱毁,蚀完内脏,再烂筋骨,连个全尸也不剩,死得惨不堪言。”杨诣穹犹豫不定,道:“你想取我性命……你要我死……”

    慕容思江道:“不错,我正是要你死,你死不死?”

    杨诣穹不答,呆在当地,霎时间闪过了无数念头,心中跌宕起伏,万没想到自己一生,竟就这样完了。

    黑道群豪现下全皆敌视慕容思江一行,纷纷叫道:“杨公子,慕容思江有什么好的,我做你女朋友吧,只要你愿意,我每晚都是你的,不许喝毒酒!别留你对象我一个人在世上。”“小侠高义,令我们汗颜,但我们不吃这一套,不值得如此。”“老夫一把年纪,平生作恶多端,也好面子,你小毛孩子自杀愚蠢,小贱人的话算什么东西!乱七八糟。”“兄弟们,他们再厉害,不过三个人放三个屁而已,说话跟放屁一样,怕他何来?娘老子的,一拥而上,拼个鱼死网破。”这么一喊,有数十人抢先冲锋。

    霍郎禅轻功跃出,运起《如来赦焚咒》的“法渡众生”,牵制住外围冲锋的二十四人,一招“黄龙破军”推出,将那二十四人尽数击毙,余力未止,继带伤了其后三十六人,前后掌力呜呜,声若龙吟。群豪怒吼、哀嚎不停,摔得人仰马翻。霍郎禅伫拳而立,冷冷地道:“拼个鱼死网破?就你们?配吗?”

    众豪见他出招犹如天神,单使一掌,便打得六十人或死或伤,勇气大挫,不再敢反抗,变回了任人宰割的羔羊。霍郎禅这一招惊天动地,究竟猛耗真气,为的只是镇压邪豪,让全场知道厉害,内功已经受损,杨诣穹与之决斗,不出十招即可击败。但《如来赦焚咒》奥义无穷,他暗暗调息片刻,元气便已恢复。

    杨诣穹接过酒杯,道:“要我死,并不难,但我告诉你,这件事做错了,将来明白真相,你会哭一辈子。还有你刚才心狠手辣,犯了不容于世的杀人大罪,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喜欢你了,自现在开始,我杨诣穹,讨厌你。”慕容思江不知为何,心头触动,随即心肠刚硬,哼道:“是么?当你杀死爷爷,抛弃我之时,也可曾想过,你这么做,更会让我哭一辈子?”杨诣穹听她语含深意,微微一怔,道:“这些天以来,你私下哭过?”慕容思江双眼湿润,道:“你说呢?”扭过了头。

    杨诣穹道:“你为我哭,说明你心里还有我,可为什么宁愿相信胡忘潭,也不愿相信我?”迈出一步。慕容思江指着他道:“别过来,不许碰我,喝下这杯酒。”杨诣穹道:“喝下并不难,但你想好了,喝了后,你再也见不到我,我永远离开这个世上。”

    慕容思江更咽道:“你这般伤害我,还有脸让我见吗?不会后悔。放心,你死后,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杨诣穹叹了口气,道:“好,我喝!再见了,姓慕容的。”只见他右手一举,杯口接嘴,赫然饮下了“鸩漦”毒酒。

    很快,小腹痛如刀绞,四肢百骸酸软无力,浑身汗珠似雨,湿了衣衫,痛感麻痹全身,终于支撑不住,不自禁地双膝跪下,咬牙呻吟,继而倒地,再也没了知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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