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董翳长舒一口气,缓缓抬头。
下一刻,他不由得一愣。
因为此时的胡亥一身夜行衣,抱着脑袋,好似一只黑不溜秋的螃蟹一般。
两个妙龄宫女扶着镜子,胡亥正对着镜子扭来扭去,明显对自己的打扮十分满意。
看到这身装扮,董翳瞬间便明白这位爷要干什么了。
胡亥有个变态的爱好,就是喜欢偷取女子的贴身衣物。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别说衣物,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这位爷偏不,他就觉得偷到手的才香。
整个华阳宫近乎所有宫女的衣物,全被他偷过,那些老人自然知道这位公子的癖好,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新来的宫女可就惨了,若是偷取成功还好,若是被发现,胡亥便会恼羞成怒,将人活活打死。
半个月之前,一名新来的宫女因为意外撞破了胡亥的行为,而被胡亥打的面目全非,直接沉湖,那血腥的场面,董翳依旧历历在目。
“董翳啊,你可知道本公子叫你来何事?”
“末将不知。”
“呵呵,本公子听说你为人十分机灵,所以想让你帮我放个风。”
“放风?”
“不错。”
胡亥目光灼热。
“整天在这华阳宫玩耍,本公子觉得越来越无趣了,所以想换点刺激的玩法。”
“今夜,陪我去月桂宫走一趟。”
“什么,月桂宫?那不是月嫚公主的寝宫吗?”
董翳脸色微变。
这家伙是禽兽不成,那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
胡亥脸色一沉。
“末将不敢!”
“一会帮本公子好好放风,事成之后,本公子重重有赏。”
“诺!”
看着胡亥蹑手蹑脚走出宫门,董翳摇摇头无奈的跟了上去。
“始皇帝如此英明神武,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祸害。”
不过这跟他一个卧底有什么关系,胡亥越是纨绔不堪,越方便他获得情报。
……
月桂宫。
李月心拖着下巴,一脸忧愁的看着头顶明月。
“月姐姐,你这几日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呀,不会是生病了吧?”
小公主赢月嫚一袭公主裙脚步轻盈,明艳动人。
“哪有?”
“有,我看还是相思病呢!”
“好你个小丫头,竟然学会打趣老师我了!”
李月心故作严厉:“让你背诵的诗词走背会了吗?”
“早就背会了,只不过学生最近读诗经有些不太理解,还请老师姐姐帮忙注解一番。”
赢月嫚笑吟吟的递来一卷竹简。
“我看看!”
李月心声如银铃:“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
“老师姐姐,怎么不念了?”
赢月嫚眨着眼睛浅笑连连。
李月心哪里还不明白这丫头是故意的,当即抓着竹简跟赢月嫚打闹起来。
“小丫头,别跑!”
“来呀,来呀,姐姐来追我啊……咯咯咯……”
一时间整个月桂宫香风扑面,笑声不断。
两人打闹的累了,这才拉着手坐在一起,相互整理起了妆容。
“月姐姐,你真的要退婚吗?”
“当然!”
李月心一脸决然。
“我李月心虽不才,但也算熟读四书五经,岂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嫁给一个混吃等死的乡下地主,我便是要嫁,我的男人也一定心怀天下,学富五车,文采风流之人。”
她说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张良的身影。
“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君再见啊。”
“月姐姐,可月嫚常听人说,婚姻大事,不应该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月嫚啊,你不懂,这些皆是禁锢女子的腐朽规矩!”
李月心目光灼灼。
“男人能做的,女人同样能够做到,所以女子凭什么任人摆布,我们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追求自己的幸福?”
赢月嫚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
“月嫚,你不会也有喜欢的人了吧?”
“没……没有……”
“好你个小丫头,藏的挺深嘛,我说你最近怎么突然对诗经这么感兴趣,原来如此啊!”
李月心浅笑戏谑:“说说,是哪家公子如此卓尔不凡,竟然能惹的咱们小公主芳心荡漾。”
“没有了,人家就是热爱学习。”
“哈哈,我懂,我懂!”
李月心似笑非笑,看的赢月嫚面颊更是羞红了几分。
“对了,月姐姐,中元节就快到了,到时候你那位未婚夫肯定会上门的,到时候你打算如何退婚呢?月嫚觉得他好像也挺可怜的啊!”
“哎,我这几日就在发愁这个!”
李月心长叹一声。
虽然自己老爹已经同意了退婚。
但自己老爹什么德行,他十分清楚,李斯爱惜名声胜过性命,绝对不会强行退婚。
自己想要让那土地主退婚,恐怕还要费一番麻烦。
“不说这个了,一想起那人,我就烦!”
李月心摇摇头:“月嫚,走,咱们去射箭去。”
“哈,可是人家只想学习。”
赢月嫚小脸一红。
“君子六艺,箭术也是学习,你这丫头最近不会是偷懒,没有练箭吧?”
“练了,练了!”
“那走呗,咱们比试一番!”
李月心不由分说,直接把赢月嫚拉到花园之中。
花园之外。
董翳揣着刀一脸尴尬的探头探脑四处观望。
“公子,没人!”
“收到!”
他话音未落,胡亥从墙角之中缓缓翻滚了出来。
那动作俨然好似一只难产的母猪一般,看的董翳一脸无语。
足足片刻,胡亥才从墙头翻到了墙尾。
他得意的拍了拍屁.股。
“刚才公子我的潜行之术厉害不?”
董翳:“……”
“厉害,公子潜若游龙,无形无踪,末将佩服。”
“嘿嘿,看你这么真诚,以后本公子亲自教你。”
“咳咳,多谢公子,末将感激不尽。”
“别废话了,开始行动!”
胡亥扯了扯脸上的面巾,抬头,愣住。
“卧槽?这月桂宫的宫墙怎么这么高?平时公子我也没发现有这么高啊?”
“公子,要不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本公子要做的事,一定能做到。”
胡亥目光坚定。
“你……趴下!”
“哦!”
董翳无奈的蹲在地上。
胡亥当即扶着墙踩到他肩膀之上。
“董翳,你别抖啊,别抖……”
“公子,我没抖啊,是您的腿在抖。”
“混账,本公子说是你抖,就是你在抖。”
“末将知罪。”
“还不站稳点。”
“诺!”
胡亥颤颤巍巍,爬了半天,愣着连墙头都没碰到。
眼看这货又要发飙,董翳无奈起身,直接把他推了上去。
“哈哈……本公子上来了!”
“本公子就说了,没人拦得住我……哎呀……”
胡亥一句话没说完,惨叫一声,噗通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