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
扶苏:“⊙△⊙”
“老师,难道您想造反?”
吕良:“⊙ω⊙”
“握草,虽然我不是没想过,但你也不能说出来啊?”
“咳咳,谁说聪明人就一定会造反呢?”
“聪明人不造反,难道傻子会去造反吗?”
吕良笑着摇摇头。
后世造反的傻子可不再少数。
“那咱们讨论讨论为什么有百姓会造反。”
“当然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对啊,因为活不下去才造反,那你觉得聪明人会活不下去吗?”
“啊……这……”
淳于越一愣。
吕良淡淡笑道:“这世上凡是有学识有智慧之人,大部分都能混的风生水,他们生活安逸,家庭美满,为什么要去造反呢?造反一旦被抓到就是株连九族,他们造反的付出收益和风险根本不成正比,反倒是很多穷苦之人,穷的只剩下一条命了,逼不得已才更容易造反!”
“胡说,你这是强词夺理而已!”
“自古以来,凡是造反之民,多是有识之士为首领,那些愚民只是被蒙蔽跟随。”
“你的意思是说愚民更容易被被煽动造反咯?”
“我……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淳于越面红耳赤。
吕良摇头。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懒人,好吃懒做,连吃饭都要母亲喂到嘴边。”
“有一日其母打算出远门,其母担心儿子饿死,便做了一张大饼挂在他脖子之上。”
“数日之后,其母归来,发现儿子还是饿死了,当即自责痛哭,以为是自己做的饼不够大才让儿子饿死的,其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儿子前面的饼被吃光了,脖子后面的饼完好未动,足够他吃好几天呢!”
“什么?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愚蠢之人?”
“是啊,难道他不知道把饼转过来吗?”
扶苏两人听到连连开喷。
吕良苦笑一声。
“对啊,有人说他蠢,有人说的懒,但大家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这么蠢这么懒。”
“是天生蠢笨吗?不是,是因为他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没用脑子思考过。”
“或许你们会觉得这个故事太过夸张,但是当今天下这大秦又有多少百姓真的曾经去思考过呢,他们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耕作吃饭,日复一日直至死亡,然后下一代重复着一切。”
“这懒人便是愚民极致的代表,若是大秦皆是如同懒人一般能把自己饿死的蠢货,朝廷的确不用担心他们造反,但是这样的大秦离灭亡也不久了吧!”
听到吕良的话,扶苏和淳于越齐齐陷入沉思。
吕良苦笑着摇摇头。
别的不说,就说这粮食问题。
其实小麦和大米的产量不知道比粟子要高多少倍,但大秦关内根本没有一个人种的,因为秦人自古以来便种植粟子,所以他们觉得种植粟子里所以当,甚至不愿意去尝试一下别的可能。
严格来说,现在大部分秦民跟那饿死的懒人区别不大。
“我之所以说要开启民智,便是要让百姓学会思考,学会尝试,激发百姓的创造力和生产力,让天下百姓活的有尊严而幸福。”
“所以最好的御民之术并非愚民,而是使民智,使民强,使民富,民富则国强,国强则天下太平。”
“智民,强民,富民?”
扶苏眉头微皱。
“老师您说的为何同古书上的完全相反,古书上民强则国弱,民敝则国安啊!”
“你说的是驭民五术吧!”
“愚民,弱民,疲民,辱民,疲民,五皆不灵,杀之。”
淳于越:“⊙▽⊙”
扶苏:“⊙△⊙”
握草,这你也知道?
要知道,这驭民五术可是李斯前些日子才总结先贤经验奉献给始皇帝的绝密帝王术啊!
吕良咬了口梨,继续开口。
“驭民五术的核心思想取自商君书,乃是将百姓和朝廷放在对立面之上,因此才会想方设法的削弱百姓强大朝廷,对于大秦这种统一多民族国家来说,建国之初的确是行之有效的措施,毕竟社会矛盾太多,一个强大有力的朝廷才能保持社会稳定。”
“但是,一个国家想要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是将百姓当做敌人。”
这驭民五术自从封建王朝成立之后,便一直被统治者奉为圭臬,直至今日依旧能够看到驭民五术的影子。
但百姓和朝廷之间最大的矛盾从来都是生产力落后的矛盾,当然这些跟扶苏说了,他也听不懂。
“驭民五术的确有用,但百姓不是牲畜,有感情,有灵魂,不该沦为浑浑噩噩的生产工具!”
“别忘了商君书的第一页,便清晰的写着:法者,所以爱民也!”
“商君之法也从来都不是为了压制百姓的生产力,而是为了爱民护民,保护百姓的生产力,所谓的驭民五术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扶苏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老师言之有理!”
“福书啊,这个世界很大,我们能看到的其实很短。”
“当民智开启,每个人都是独立而活跃的个体,拥有着自己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整个社会的生产力也将得到空前的提升,那样的大秦才是真正的坚不可摧。”
吕良笑着拍了拍扶苏的肩膀。
“老师教导的是,不过老师,这民智又该如何开启呢?”
“呵呵,所谓少年强则大秦强,想要开启民智强大国家,首先要从娃娃抓起。”
“第一件事,自然是开设学堂。”
“现在的学问基本都被贵族和世家垄断,这样的结果只会导致阶级进一步固化,百姓看不到希望,社会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失去生机。”
“吕先生此言差矣。”
淳于越不服。
“人的智慧天生有高低之分,人也必有高下之分。”
“自三皇治世,五帝定伦,血脉和礼仪才是社会稳定之根本,上者御民,下者从令,各司其职,社会才能井然有序,如同吕先生所言,让这些卑贱的农户跟皇孙贵胄一起学习,岂不是礼乐崩坏,如此才是霍乱之源。”
“哦?淳先生是觉得贵族子弟高人一等咯?”
吕良眯眼。
淳于越冷笑。
“士族勋贵就是高人一等,无论是血脉还是智慧!”
“淳先生,不好了淳先生,出事了……”
就在此时,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骑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