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听到许新正问的话,眼神微变,不再打他,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叶清莲迷迷糊糊地回答道:“活着呀,当然活着呀,皇上活得好好的,能跑会跳,吃嘛嘛香……”
惠丰皇帝还活着?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许新正的意料,忙接着问道:“十日前你曾连夜进宫面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姑姑宣我入宫的,给皇上送药……”
“送药?送什么药?”
“不知道,盒子封着我看不了……”
“那当晚你有见到皇上吗?”
“没有,只见了姑姑,还被姑姑骂了。”
“骂什么?”
“骂我送药怎么这么慢……”
许新正双眉紧锁,冥冥中总感觉这些信息中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却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只好先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去了……”
“没了?”
“没了。”
许新正挠挠头,这信息也太少了。
黑衣人忽然插嘴问道:“你上一次见到皇上是什么时候?”
“元宵。”
“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你如何说现在皇上还活得好好的,能跑会跳,吃嘛嘛香?”
“是姑姑说的,我送药进宫时没见到皇上,便随口问了一句。”
许新正与那黑衣人迷之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忽然齐声问道:“皇上可有服用通灵丹?”
“没有。”
“没有?”许新正愣住了。
“是没有,还是你不知道?”黑衣人追问道。
“没有。”叶清莲还是同样的回答。
黑衣人便冲许新正喊道:“喂,你这什么破药管不管用呀?”
“不知道……你说什么药啊?”叶清莲本能地回答道。
“……”二人。
黑衣人不甘心,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皇上最近几个月为何不肯接见朝臣吗?”
“皇上病了。”
“什么病?”
“不知道。”
“嘶……”黑衣人焦急地捂着脑门倒吸凉气,想想得怎么问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只是个次子,不参与家族事务,估计也就只知道这些了。”许新正宽慰她。
“没有呀,我还知道姑姑把皇上软禁了。”叶清莲说道。
“???”二脸震惊。
“叶皇后为什么要把皇上软禁?可是要逼宫?”黑衣人下意识追问道。
“不知道。”
许新正则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叶皇后把皇上软禁的?”
“我与柔儿躲在密室偷欢时听父亲和大哥说的,他们还说……还说……”
“说什么了?喂?你父亲和大哥还说什么了?别睡呀,怎么晕倒了?”黑衣人急声问道。
“别叫啦,药效过去了。都怪你,刚才还打我,浪费时间!”许新正无语道。
黑衣人伸手讨要:“药呢?将他唤醒再喂一次!”
“没了,这叫媚药,稀罕得很,我手里也就这一瓶。话说你谁呀?为什么躲在床下?”许新正说着,留了个心眼,率先质问她:“莫非你是魔教之徒?”
黑衣人眉头一皱:“你又是何人,为何要打听宫里的事情?”
“你管我?”
“呵,那你又何必问我是谁?”黑衣人冷笑道。
许新正撇撇嘴,目光不自觉往下移。
黑衣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恼火得很,手里的软剑像条银蛇冲他刺去。
许新正早有防备,侧身躲闪,二话不说就去抢桌上的八卦玉盘。
“嗡——”
一道银光在他面前闪过,吓得他赶紧缩手,险些被削掉半截手掌!
“他娘的,仗着手里有剑算什么好汉,有种将剑丢掉我们练练拳脚功夫!”许新正怒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根本不上他的当,哪怕实力足够碾压也照样挥剑继续刺他。
许新正运功蓄力,原地打出几招王氏八卦拳,一脚跺地,竟然震出一道气浪来,隐约可见一幅八卦图的轮廓。
黑衣人不理会他的花哨招式,一剑直刺他喉咙。
“啪”的一下,许新正空手接白刃,一边劝道:“这里是鬼市,鬼市有规矩禁止斗殴禁止杀人!”
“呵!”
黑衣人眼里尽是不屑,手腕一抖,剑身像条银蛇剧烈扭动起来,直接错开他的双掌继续前刺。
许新正慌忙收掌下腰躲过一剑,抬腿踹她下盘。
一脚踹中小腿,那黑衣人稳如泰山,反倒是许新正被震得脚掌发疼。
这一下许新正清楚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这娘们至少也有六品的实力呀!只不过估计是不想惊动外面的人,压着没有施展全部实力罢了!
否则若是放开了打,许新正估计现在脑袋都丢下他先跑路了。
“真他娘上辈子倒了血霉,开局开在京师,随随便便遇到的都是打不过的高手!”许新正心中暗骂一句,又在地上翻滚躲闭攻击。
那软剑紧追着他乱刺,左右左右,逼得他在地上来回翻滚。
黑衣人打得不耐烦,不小心稍微多用了点儿功力,一道细小的剑气便甩了出去。
几乎同时,许新正叉开双腿,蜘蛛式往后爬,屁股蹭着地板后挪,那剑气打在他胯下直接将地板打穿。
“楼下还有客人,你这一剑已经惊动外面的人了,还不快跑!”许新正提醒道。
黑衣人看一眼门外,手中软剑嗡嗡作响:“跑之前先取你狗头!”
既然暴露了,她便不再压制修为,要放开了打!
许新正两眼瞪直:这是什么怨什么仇呀?不就撞了你一对兔兔么?何止如此啊!
呜呼哀哉,我命休矣!
“嘭!”关键时刻,雅间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马供奉还是靠谱的,并没有因为被公子恶心到就甩袖离开,还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外呢!
听见楼下被剑气误伤的动静,他二话不说就来护主了。
许新正急声喊道:“快保护叶公子!此人是刺客,要杀叶公子,我实在挡不住了!”
不用他多说,马供奉已经看见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叶清莲,也看见了房间里持剑伤人的黑衣人,虎躯一震,爆开上衣露出一身黝黑反光的腱子肉便杀了上去。
黑衣人不得不先放弃许新正,反手冲马供奉甩出一道与人齐高的剑气。
剑气破空,眨眼已穿过身体,却只打破了残影,马供奉真身早在许新正没看清楚动作之前闪到一旁。
反倒是门口的倒霉侍卫挨了剑气,一剑分尸,余威扫过走廊,最终打入末端的土墙三寸深!
许新正回想起刚才那鬼使神差地预判性后退,后怕不已。
差一点儿他就要进宫去找魏公公学习如何蹲着尿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