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徐君雅的介绍,许新正不由感慨:
有这么个庞大的法外之地在,难怪之前镇魂司打死都找不到这妖女。
“一会儿到了鬼市,你莫要随意走动,更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能来这鬼市交易的,天下各路牛鬼蛇神都有,哪怕是方外宗门也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要到此地来转手。鬼市的规矩,只谈交易,莫问出处,更不要打听别人身份,小心惹火烧身!”徐君雅又提醒他。
“放心吧徐姑娘,我晓得的。”
许新正也不傻,黑市最忌讳官府的人来,他要敢在这儿表露身份,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不过梁长老,徐姑娘,你们今晚将我带来这鬼市莫非有什么地方需要我?”
“不急,一会儿到了地方再与你细说。”
梁长老走在前面笑盈盈地回应道,徐君雅也不与他再透露了。
许新正只觉得眼皮子跳了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这种忐忑不安中,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地道尽头,帘子一掀开,一座挑高约一丈五(5米),宽度十余丈的地下长街横在他们面前,左右望不见尽头,每隔一段路就会立起成对的柱子支撑,装饰成牌坊状。
这还只是路面,在街道两侧还有密集的店铺,像窑洞一样嵌入地里,只留着门面招揽顾客。各类生意应有尽有,与地面并无差别。只不过这儿不做寻常买卖,什么朝廷管禁的兵器、铠甲、火器、法宝、丹药、符箓……乃至人,地上看不见的,这里都能看见,只当是寻常物件来吆喝。
由于没有采光井,鬼市并不亮堂,全靠灯笼照明,暖色光在这里面反而给人一种幽暗、神秘的感觉。也有一些卖法宝的店铺用夜明珠来照明,幽蓝色的光线与周围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极为吸睛。
街上来往的行人相比较地面而言并不多,妆扮也大同小异,尽可能穿着朴素低调再戴个面具。或许是中秋的缘故,不少人都与他们一样佩戴兔儿爷的面具,若是往人群里一扎,一时间不好找到的。
二女已经将手里的夜明珠收起来,梁长老照例走在前面带路,徐君雅揪着许新正跟上,一边与他介绍道:“右手边直走尽头是个开放的市集,只需要缴纳一钱银子就可以租用一天的摊位。若你有什么东西想要自己兜售,或者是想淘些宝贝的话都可以去那边。不过那儿的东西真假好坏都有,买卖各凭本事,买到假货也怨不得别人,没点儿眼力还是莫去给人送钱好。”
“而中间这些店铺就要靠谱一些,背后势力基本都有参与鬼市建设,不会轻易砸自己的招牌。当然各中关系也复杂得很,同样是背靠南山剑宗,有些不知哪儿买的关系,有些却是自家京营的,信用自然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不过即便是那些挂着大宗门旗子的店铺也无法保证卖的都是真货好货,还得自己当场验明白,一旦出了门发现假的再回来退换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在鬼市里做买卖,得有眼力才行!”
许新正听明白了,又好奇地询问道:“徐姑娘,那这边可以杀人夺宝吗?”
徐君雅瞥了他一眼,识破了他的想法,冷哼道:“你莫要耍什么小伎俩来脱身!鬼市里是有规矩不能斗殴更不能杀人,但出了鬼市可就管不着了。而且即便是在鬼市里,往左手边直走尽头有个恩怨台,鬼市里若有什么恩怨都可以去那边决斗解决,打死人后身上财宝尽可收走,只是要给鬼市一些收尸钱。你若敢逃跑,当心我师父抓你去恩怨台上决斗!”
“……”许新正无语了。
合着这恩怨台还能强行拉人上去的吗?
禁止斗殴禁了个寂寞?
不过也是,实力若是差不多的话,也没法将对方强行扭送上台。
想到这儿,许新正又好奇地打听道:“徐姑娘,不知令师尊是何修为呀?”
“鬼市里莫要问人修为境界,也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修为境界。”徐君雅教训道。
许新正讪讪闭嘴,却见她得意地悄悄竖起三根手指。
三品?
那不是和小白一个境界?
嘁,还以为是一品的大佬呢。
许新正撇撇嘴,自打见过苗国师后,他都有些膨胀了。
举世无圣人,最高就是一品境界。而他来到这个世界才一个多月就已经与一品大佬交手过,彼此都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勉强五五开,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牛逼呀!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家酒楼。
梁长老又潇洒地抛了一粒银锭出去,要了一间雅间,带着他们上二楼去。
由于是在地下,整座酒楼挑高也不超过五米,分作两层楼空间就显得很局促了。尤其是对许新正这样的高个子来说,那天花板与脑袋几乎只有一拳之隔,进个门都要弯腰。
楼板的隔音也不好,楼下大堂客人喝酒说话的声音都能传上来,吵闹得很。
等店小二上完了菜,梁长老才从怀里取出一枚巴掌的八卦玉盘往桌面一放,催动阵法展开,顿时就隔绝了房间内外的声音。
许新正越看越稀罕,忍不住与徐君雅问道:“话说你们魔教都这么有钱吗?银锭随手丢,照明用夜明珠,这还随身带个隔音的阵法?哎,这八卦玉盘多少钱呀?”
徐君雅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满脸骄傲地笑道:“不过是一块七品隔音阵盘而已,不贵,鬼市里就有卖,市价四两……黄金而已。”
“四两黄金?”
许新正砸吧砸吧嘴,好家伙,这玉盘看着都没四两重,比金子造的还贵。
依照当前的兑换比例,四两黄金大概是四十两白银。许新正月俸到手大概也就三两银子,不吃不喝攒个十三四年就能买得起。
嗯,不知道这个世界支不支持分期付款,否则十三年后恐怕又是另一个价格了。
“行啦,说正事了。”梁长老打断了他们的闲扯,从怀里掏出一卷画像在桌上摊开来,并正对许新正。
上面画的是一个……额,一个衣着鲜丽的……可能是女子?
但从面相和身材看又像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