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被关在暗无天日地牢中的袁从信挨了两顿毒打。上午,是一个陌生的黑脸男子来到地牢,二话不说抽了袁从信一顿鞭子,这一顿暴打,打袁从信打得死去活来。晚饭的时候,是一个拄着铁拐的瘸子来到地牢,给了袁从信一记天残掌。穴道被制住,无法用内力护体的袁从信被打到怀疑人生。
本来以袁从信的实力,别说是皮鞭,就是寻常刀剑也不怕。别说天残掌,就是寻常一流高手的摧心掌他也能承受得住。只可惜,他穴道被制,雄浑的内力无法发挥,就和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没有多大区别。仅仅是一顿鞭子,就已经把袁从信打得七荤八素了,更不要说天残掌这样恶毒的武功。
侥幸没被打死的袁从信,喝光了种士良身边那名黄衣妖冶女子送来的白粥,吃光了那碟小咸菜。他需要这些东西补充体力,以对抗这种程度的殴打。袁从信心里当然是不服气,想用暴力就使他袁从信屈服,做梦!当初种士良亲自带人打上摩天宫的时候,形势极度危急,可是他袁从信屈服过么?
袁从信在痛苦中捱过了一夜。第五天上午,一名狱卒打扮的人走进地牢,又把袁从信狠狠抽了一顿鞭子,袁从信再被打得痛不欲生。到了晚上的时候,又换来一名光头的汉子,把被镣铐吊在柱子上的袁从信锤了两记铜棍,胸口一记,后心一记,袁从信被打得直接吐了血。
再晚些时候,那名黄衣妖冶女子再次出现,仍是端着方盘,除了一碗白粥,一碟咸菜,今天又多了一个白面馒头,一碟肥肉。袁从信忍着痛,把白粥、咸菜和白馒头和肥肉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他太饿了,虽然身上疼痛无比,可是他想活下去的念头越发强烈了。只是这样被痛苦折磨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黄衣妖冶女子带着方盘离开,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袁从信,冷笑道:“你说你是图个什么?放着好好的前程不要,非要遭这种罪?我要是你,早就服软了。只要肯真心跟着大司马,就有官做,有漂亮女人,有大把的银子。不比当一个什么穷门派的穷掌门好上一百倍?”
袁从信大口喘着粗气,用力摇了摇头,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可他心里还是不服,那名妖冶的黄衣女子冷笑着去了。
第六天,上午没有意外发生,仍然是一顿皮鞭子蘸凉水伺候袁从信。下午,竟然是那名妖冶的黄衣女子亲自出手了,她恶狠狠在袁从信的腿上捅了一刀。捅完一刀之后,却又帮袁从信敷上金创药。妖冶的黄衣女子冷笑道:“你呀,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偏要走到死路上,死在我家主人的手里才舒服么?你蠢不蠢?”
痛到死去活来的袁从信皱着眉头,强忍疼痛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黄衣妖冶女子微微冷笑道:“我啊?索伦绮香!我原是辽东阿土井的女人,后来阿土井死于大司马之手,我又跟了大司马。我们都叫大司马一声老爷,有时也叫他主人。不管他是谁,只要他用心跟了我们主人,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背叛了我们的主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索伦绮香走后,又过了两炷香的时候,一位更加妖冶动人的青衣女子出现在袁从信面前。她端着方盘,方盘中是半壶酒,一大碗白米饭,一碗牛肉,一尾鱼。这名更加妖冶动人的青衣女子甫一出现在袁从信眼中,袁从信就已经认出了她。
袁从信叫道:“是了!我认识你!你是随种士良一起去攻打摩天宫的人!你叫诺兰!”
被袁从信认出来的诺兰放声大笑,胸前两团雪白颤巍巍抖动。袁从信实在忍住,眼睛随着她半遮半掩的胸脯晃来晃去,袁从信忽然很想吃馒头。诺兰一脸骄傲道:“原来袁掌门竟然还记得我!袁掌门,咱们这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呢?嗯?”诺兰知道,像她这样美貌的女子,被人忘记了才是不正常。
袁从信艰难咽下了一口口水,虽然他身上疼痛难忍,可当他看到诺兰之后,却分明感觉到小腹处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被关的六天中,前三天种士良还来和他说说话。后面三天,种士良不来了,迎接他的只有一顿一顿胖揍,而且手段越来越残忍。尤其今天,看起来貌美如花人畜无害的索伦绮香居然对他动了刀子!
今晚索伦绮香不来了,是由种士良最喜欢的侍妾之一诺兰亲自服侍来袁从信。诺兰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幽香传来,让人难以抗拒。袁从信忽然有了食欲,他大快朵颐,在诺兰的手中把饭菜都给吞咽了下去,还喝光了那半壶烧酒。
诺兰没有停留,端着方盘俏皮一笑,离去了。袁从信目送诺兰离去,他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心里忽然就那么一颤。诺兰同样很妖冶,丝毫也不逊于胡铮珠,那他为什么要把一颗心都放在胡铮珠身上呢?如果不是因为胡铮珠,让他情绪失控,恐怕他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被人关押在地牢里,生不如死的地步。
地牢里的袁从信,胡思乱想,脑袋里翻江倒海。一会儿是摩天宫,一会儿是师父师娘,一会儿是师弟师妹,一会儿又是胡铮珠。想着想着,袁从信在疼痛中沉沉睡去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胡铮珠在梦境里越走越远,袁从信哭着喊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的俏影。随后又是一脸笑意的诺兰,那妖冶的容颜,近在咫尺。随后又是胡铮珠远去的背影。
袁从信从梦中哭醒了过来,直到睁开眼睛那一刻,他仍啜泣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
“啪”一声,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抽在袁从信脸上,把袁从信彻底从噩梦中打醒了过来。袁从信睁开惊恐的眼睛,看到面前站着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矬子,那矬子一身黑衣,一双红眼珠,面带狞笑。旁边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手中托着一个方盘,方盘里盛放着一把红色短刀,还有一碗红色烈酒。红色烈酒发出的酒气之足,实属罕见。刚才就是矬子抽了袁从信一记大耳光。
矬子上下打量袁从信,那种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一样!矬子嘿嘿笑道:“我就说嘛,能让大司马过问的年轻人,一定不简单!什么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叫袁从信!是这么俊的一个小伙,当然值得大司马亲自过问啦!嗯,这么俊,简直像个姑娘一样啊!嘿嘿嘿,这要是给阉了,送到宫里做太监肯定不错!”
端着方盘的仆人一脸猥琐笑容道:“楼爷有眼光!袁从信,这位是京城来的楼亭轩,楼爷,楼爷最擅长的活计就是把人给阉割掉!宫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公公,有一半都是出自这位楼爷之手!你今天有福气了,大司马请来楼爷亲自出手,要把你阉掉,送到宫里去做个太监!你要是将来混上了大总管,可别忘了今天楼爷的辛苦,也别忘了兄弟我的功劳!”
楼亭轩伸手,从方盘中抄起那把红色短刀,伸手一扯楚从信的下衣,随手一划,刺啦一声响亮,把袁从信的宝贝给亮了出来。楼亭轩呦呵了一声,红眼珠一亮,随即一脸狞笑道:“瞧不出来,这小白脸的家伙式还不错嘛!嗯,不错不错,今天楼爷算是来着了!等我把蛋蛋给割喽,带回去炒个小菜下个小酒,味道应该能不错!”
楼亭轩端起方盘里红色的烈酒,喝了一口,噗一声,喷在袁从信的宝贝上。袁从信顿时觉得下体一凉,麻木到失去知觉。楼亭轩笑嘻嘻道:“不要怕,不疼!一下就了了!”楼亭轩高高举起手中红色短刀,就要落下去。
袁从信顿觉下面就是一凉,这一惊可比失去胡铮珠还要痛苦,袁从信肝胆俱裂!这一刀下来,那可就真的变成太监了!世上还有比这还让人恐惧的事情吗?这简直比死还让袁从信受不了啊!袁从信“啊!”的一声惨叫。
“住手!谁让你们在这里胡来?袁爷是大司马请来的贵客,谁让你们这样对待大司马的贵客?还不快给我滚下去!”这骤然响起的熟悉声音,救下了袁从信。
袁从信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妖冶的脸蛋,青衣,美貌到能令人窒息的那一种。是诺兰到了!
楼亭轩把举起的短刀收了回去,向诺兰躬身笑道:“原来是诺兰姑娘到了!既然姑娘给袁从信求情,那楼某就看在姑娘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不过听说这人骨头很硬,如果他仍然是选择站在楚随心那一边,不肯归顺大司马的话,那么楼某就算拼得一死,也要阉掉他!楼某知道,宫里现在正缺人手的,尤其像这种帅哥,更是受欢迎!”
诺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和袁爷再谈一谈!”
楼亭轩躬身再施礼,带着那名仆役打扮的人退了下去。被绑在柱子上的袁从信望着离去的矬子,目眩良久,这可真是太吓人了!袁从信的腿都吓软了,没被吓尿就已经是最后的尊严了。
诺兰看着袁从信破损的下衣,邪魅一笑,走上前替袁从信整理了一下衣服。诺兰呵呵笑道:“袁掌门,现在你想好了没有?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们老爷,一切都会有!我只劝得了楼亭轩一时,如果你仍是执迷不悟,等晚上楼亭轩再来的时候,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
地牢的铁门咣当一声响,种士良带着索伦绮香走了进来。索伦绮香手里托着一块方盘,方盘上是一套武职官服。
种士良进了地牢,沿石阶缓缓而下,咚咚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袁从信的心头上。种士良终于走完了那段短暂而又漫长的台阶,走到了袁从信面前。诺兰躬身,向种士良行礼,很自然退到了一旁。种士良走到袁从信面前,停下了脚步,开口问道:“袁掌门,本侯给了你七天的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天,你想好了没有?”
袁从信终于彻底怕了,他知道,如果他不从,种士良还会有更恶劣的手段用来对付他。
不等袁从信开口,种士良又指着方盘中的那套武职官服,微笑道:“袁从信,你看到没有,这是一套从五品的校尉官服。如果你愿意跟着本侯,从现在起,你就是从五品金刀将军!这可是专门为你设置的官位!你师弟鲍成逊,武功远不如你,可官却做得好好的,你袁从信难道还不如他鲍成逊吗?”
“如果你依然愿意跟着楚随心,本侯也依然可以帮你做官,就让你到宫中去做个从五品的公公,你愿意么?做将军还是做太监,都在你一念之间!无论你选什么,本侯都会成全你!”
袁从信大口喘着粗气,他知道,今天是真没的选了!袁从信高声道:“种士良,不,大司马!我有话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