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顿中军帐,身材肥硕的河顿一脸严肃坐在正位,刚刚逃回来的娄赫志身上中了五箭,形容无比凄惨。河顿刚刚听娄赫志断断续续讲完祝长彪投敌,冒昌象被围后也降敌,只有娄赫志不肯降,单刀匹马闯出重围的故事。河顿咬牙切齿,大骂祝长彪和冒昌象,随后立刻命人把娄赫志搀下去治伤。
此时十几名谋士和武将以及白袍幽灵古木舒、独臂的麻衣神叟丘半天等人都已经闻讯赶来中军帅帐。众人围坐一团,一起望向河顿,都要看河顿对下一步的安排。
河顿愤怒道:“诸位,祝长彪和冒昌象都已经叛变投敌,拐走了寡人九千兵马!只有娄赫志忠心,不肯降敌,凭着对寡人的忠诚,单刀匹马闯出了重围,结果身中五箭,连铁甲都给穿透了!不过他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大秀子正在小周山钓鱼,带着几个谋士商议对策,他们正对我们的左翼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出手!”
河顿又扬了扬右手中抓着的密信,“娄将军带给我的消息,已经被先前接到的密信所证实了,大秀子潜在小周山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假!而且小周山只有三千兵马和天孤煞星、葛风玄等少数几名高手,以及大秀子的几个得力谋士在。楚随心正和很多高手,杂在赵涂的军中,向我们后方开进。诸位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大谋士常荣光皱了一下眉头道:“太上皇,娄赫志这一逃回来,大秀子必然很快得到消息,恐怕他要么往小周山方向增兵保护自己,要么带兵离开小周山,咱们再派兵去突袭他,多半已经来不及了!”
谋士程太高和李邦达对视一眼,彼此点头,李邦达道:“既然已经能够确认大秀子就在小周山,而且身边高手和兵马都很少,那么事不宜迟,应该火速动手才对!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不能等!等什么条件都成熟了才动手的话,一切都晚了!现在就算大秀子已经在往小周山方向调动兵马,咱们也得动手!咱们想要斩杀他,主要靠的是高手!”
常荣光反驳道:“老李,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就算有密信,有娄赫志回来报信,也不能轻信这些证据!万一是大秀子作局,故意摆我们一道,在小周山附近设下伏兵呢?祝长彪能投敌,冒昌象能投敌,偏偏娄赫志就不能投敌吗?万一娄赫志是对方的棋子,只是用苦肉计来欺骗太上皇呢?”
李邦达本来和常荣光关系就不太融洽,一听到常荣光的话,瞬间就被激怒了,李邦达斥道:“老常,你说的可是人话?啊?你在自己身上射几箭试试,你以为那是闹着玩的吗?你看到娄将军身上的箭伤没有?也就是他穿着铠甲,运气好些,不然那一箭射在心口的话,他当场就得毙命!他能侥幸逃回来,那都是他祖上积了大德!”
程太高也道:“我支持邦达兄的意见,确实是机不可失!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咱们孤注一掷也没什么不对的!咱们之前没急着行动,是因为不知道大秀子在什么地方,现在已经确定他的位置了,为什么不动手?既然种种迹象表明大秀子就在小周山,那咱们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啊!”
河顿手下第二猛将常生云嗡声嗡气道:“太上皇,打吧!咱们之前是找不到大秀子的位置,现在就不用等了!你给我两万兵马,我带兵赶过去把小周山困住,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不活捉大秀子我就不下山了!”
另外几名武将如杜上源、敬一洪等人也齐声道:“打吧,太上皇!机不可失啊!”这些天来,这些武将一直盼着能与河成秀大战一场,却一直求而不得。每个人都等腻了,等够了。
白袍幽灵古木舒和丘半天对视了一眼,古木舒狞笑道:“既然已经确定河成秀的位置,那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事不宜迟,丘供奉,咱们这就召集人手,马上出发吧!”
丘半天点头,阴森森道:“好!那咱们就先杀河成秀,再杀楚随心!”丘半天一条胳膊被楚随心废了,心里对楚随心恨之入骨,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要杀楚随心报仇。
一直沉默的河顿见手下谋士和武将以及请来的高手都纷纷表态要出战,点头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动手,那咱们动手,不等了!不过这次寡人要与你们同行,寡人要亲眼看见,我那大侄子跪在寡人的面前,承认我的身份和地位!当年王位本应该是寡人的,可是却被他爹给抢走了。如今他爹死了,这账,寡人得让他认了!父债子还嘛!”
常荣光第一个反对道:“太上皇,您可是万金之体,又何必亲履险地?就算现在要动手活捉河成秀,也不需要您亲自出马!古大侠和丘供奉他们出手就足矣!更何况还有常生云他们率兵围山?您只需要坐镇军营,等着他们把河成秀捉回来就好!不然他们还要再分出一批人保护您的安全,这会让他们分心的!”
河顿伸出手,阻止常荣光继续说下去。河顿冷笑道:“寡人会带着亲兵营和傅龙艺、梅炎生和鱼乘良他们同去,不需要古大侠他们分心来保护寡人!再说寡人就算在大营中,难道大秀子就不能派人来刺杀寡人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寡人必须得去!而且大秀子在小周山并没有多少兵马和高手,寡人怕什么?”
河顿忽然又道:“大家都赞成去小周山生擒大秀子,只有荣光一个人持不同意见,那么荣光你就留下来,帮寡人守好大营!前面攻城的事情,还是交给鹿永寿他们去做,你带着伍紫之、杜葛他们守家就好!活捉大秀子固然重要,你也得扛住赵涂和楚随心他们的进攻才行!寡人不留在大营,正是要躲开楚随心和他手下高手的袭击!”
常荣光还想要争辩些什么,河顿沉下脸道:“好了,不要再争了!寡人心意已决,事情就这样定了!”河顿在两名美貌侍妾的搀扶下,站起身,去更衣了。众人纷纷起身离去,常荣光左右瞧瞧,没人理他,也只能无奈起身离去。常荣光的背影很落寞,这个军营里,只有他一个人怀疑河成秀在小周山布了局,可是河顿不肯听他的。
去往小周山的路上,常生云亲率五千精兵在前开道,护卫河顿和他的亲兵营同行,古木舒和丘半天带着鹿金来、宗成绪、连山城、栗二娘、冷千君、屠御峰、极品和尚等等一众高手都与河顿同行。其余一万五千兵马,在后面跟随,一路上浩浩荡荡,连绵十余里。
河顿骑在马背上,望向小周山方向,眼神阴鸷。这一次,是他与河成秀的最终决战,他相信自己会赢,因为他得到了河成秀在小周山的消息,而河成秀对他的行动却一无所知。河顿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大秀子,你一定想不到,叔叔来找你算总账了!你们父子欠我的,都得还给我!”
河顿大营中军帐,常荣光坐立不安,河顿把整个大营交给他,就只留下伍紫之和杜葛等少数武数协助他守营。虽然伍紫之也算猛将,可是河成秀派来攻打河顿大营的可是赵涂!伍紫之虽然勇猛,却未必是赵涂的对手,这让常荣光怎么能不担心?再说,河顿带着一众人等去围小周山,一旦中计的话,那基本上就要一败涂地,再没有力量反击了!
常荣光在营帐里转来转去,苦苦思索对策。他坐在一旁喝茶的二儿子常齐龙在一旁问道:“爹,你有什么心事嘛?说来,我帮你分忧!”
常荣光瞧了一眼常齐龙,哼了一声,他这个二儿子,智计平平,武功低微,是个没什么用的人。平时这小子在家,就是斗鸡走犬,出入青楼酒肆赌坊,和一帮混混在一起花天酒地。常荣光实在是看不惯他的所为,才把他带在身边,想让他在军营里锻炼锻炼。
本来嘛,他把常齐龙带在军中,是想常齐龙能立些微功,能够捞个小小前程,哪怕做个七品低阶校尉也比做个混混强吧?可是常齐龙这小子到了军营之后,根本无所建树,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要不是有常荣光这个爹给顶着,这小子早让人给丢出军营去了!这样人的,他能起什么作用?
常齐龙见老爹面露不悦之色,显然对自己心里十分不满。常齐龙虽然是个没用的人,可是他也是男人,也要面子嘛,常齐龙嚷嚷道:“爹,你这是瞧不起我么?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我是你儿子,我还能坑你么?咱们常家的将来,还不是要靠我们哥三个撑起来!你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就是想立功,它也没机会啊!”
常荣光赌气道:“你?你少给我添些乱就比什么都好了!你但凡少给我惹些祸,多做点儿事,我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常齐龙大怒道:“爹!你就是瞧不起我!太上皇把你留下,让你看着大营,他带着人马去杀河成秀,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现在这军营之中,你最大,就相当于这些金银财宝都是咱们的!我知道,你是怕他打输了,他要是打输了咱们爷们就卷了东西跑路嘛!你要说我干别的不行,拐些金银财宝和女人跑路,那有什么难的?”
常荣光差点儿没给常齐龙的话气死!这个兔崽子,一天不想着干点事业,就想着钱和女人,卷款跑路!桑兰虽然大,可是还到哪里找这样的平台去?这不是个败家子是什么?常荣光现在最担心的是河顿中了埋伏,河顿要是输了,他常荣光这些年的努力也就基本白费了!他能不急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