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心和朱方仁两个人在兴隆街上空飞来飞去,时而近身搏斗,时而隔空对决。冷东海等人远远的看着,惊叹于朱方仁武功的高明。隐忍了这些年的朱方仁再也无所顾忌,大展拳脚,把满腔的仇恨都发泄在楚随心身上。在他的眼中,楚随心毁了他的所有,他能不恨楚随心吗?
朱方仁挥手一记大魔魂指,打穿了楚随心的护身罡气,楚随心肩膀又被打出一个洞来。朱方仁一招得手,连续又是几指。楚随心一闪再闪又闪,闪过去几指,可身上也又中了两指,楚随心身上的伤口汩汩流血,楚随心的脸色已经流得惨白了,显然失血够多。
楚随心一个倒纵落地,慢慢向后退去。朱方仁指着楚随心,恨恨骂道:“姓楚的,你罪该万死!今天我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全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你就不该来望野城,你不来望野城,哪有这么多意外发生?我就可以做掉丁老鬼,安安稳稳接过武知县的位子!”
楚随心忍着疼痛,急速向后倒滑,不以为然的口气道:“朱方仁,你之所以失去这些,不过是因为你德不配位罢了!你连自己的恩师都能出卖,你当真以为河顿会把你当成心腹?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工于算计,却忘记了想办成大事不只要有心机,还需要有德行!”
朱方仁平稳落地,一脸轻蔑道;“楚随心,我原以为你能懂我!你真以为我稀罕他把我当成心腹吗?我只是利用他,向上爬罢了!我只要他能知道我有用就够了!他利用我,我利用他,大家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这样的关系更纯粹!有什么不好?!世上谁可以驾驭我朱方仁?没有!”
朱方仁一脸寂寞望向夜空,忽然又冷冷一笑,朱方仁的脸上满是不平的表情,朱方仁恨恨道:“我只恨自己的出身不好!如果我和河顿易地而处,或是我出生在安越侯府,我是少侯爷的话,你觉得我会把事情搞得像你这样糟糕?被人追杀的只能逃到桑兰国?哈哈哈……也是,像你这种人又怎么能懂我!怎么能懂!”
楚随心也翻身落地,背靠一处已经残破不堪的民房。兴隆街上爆发大战之后,附近百姓已经逃离了此处,纷纷去投亲靠友,所以这一带房屋目前基本都是空的。
虽然楚随心的身上已经被朱方仁打出了一两百处伤痕,可是他却没有往伤口上涂洒金疮药,楚随心强忍着疼痛。楚随心冷冷道:“你真可怜!你利用别人,别人也利用你,你和别人之间只不过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人活在世上,不怕被利用,怕的是只有利用关系!”
楚随心又道:“一个人做人,如果他在这世上活得只有利用价值,那实在是太可怜了!你想想,这世上有各种情感,师徒之情,父子之情,朋友之情,夫妻之情,情把大家联接在一起,而不止是利益。一个没有情的人间该有多可怕,你想过没有!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所接触的人,在你眼中全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你说你孤独,你不孤独简直都天理不容了!”
朱方仁大怒,斥道:“我孤独关你屁事!我孤独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楚随心,不要以为今天你比我成功,你就有资格教训我!你的成功,不过是因为你是安越侯的少侯爷,你站在一个我望尘莫及的平台上!如果我和你换个位置,你算什么!你的手段能比得了我?”
楚随心运起气机,对抗伤口的疼痛。楚随心舒了口气,缓缓道:“人生在世,平台当然重要,手段当然也非常重要!可是在我眼里,有平台,有手段还不够!还需要有贵人相助,有人格魅力!否则的话,你纠集起来的人,就全都是利益之辈,无利则散,那有什么用?”
朱方仁翻脸道:“姓楚的,你是想教育我?以胜利者的姿态藐视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今天在战场上输了,我无话可说!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朱方仁比你强,我只不过输在了平台不如你!你是白乐天的徒弟,是楚成隆的儿子,就凭这两点,我就是奋斗半生也未必能达到你出身背景的高度!”
“楚随心,今天我朱方仁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我要向全天下证明,我朱方仁不是废物!绝对不是!只不过是老天爷对我太过不公平,它让你有那么多的帮手,才让你侥幸赢了我!如果我们单挑的话,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绝对不是!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朱方仁仰天狂嚎,天空中隐隐有阴云翻滚,遮蔽了月光。朱方仁红着眼睛对楚随心又道:“姓楚的,你给我记着,今天我所失去的,异日我都要加倍的拿回来!今天我只是要摘下你的项上人头,来洗雪我在战场上蒙受的耻辱!今天我本不该输,若不是你爹创建的什么百羽营赶来救你,你有机会赢我?”
楚随心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朱方仁,冷冷道:“朱方仁,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是个偏执到脑子出了问题的人!你若不勾结血影宗的人,你有机会重创我的虎士营?若是我和许多高手朋友都在虎士营大寨,你们有机会伤到姬老前辈?只不过是我临时赶回来,打乱了你的布局而已!你为了自己的前程,就害了我那么兄弟,我要给他们报仇才能对得起他们!”
朱方仁眼中放出红色光芒,在这暗夜里,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那双红眼睛十分瘆人。朱方仁咆哮道:“你也配和我谈布局?从几年前我就在布局啊!直到前不久时机成熟,我才设计把丁老鬼毒倒,取而代之,坐在了望野城主的位置上!只是我没想到老天爷竟然把你这个丧门星派到望野城来!”
朱方仁越说越怒,随手向前一划,一道指力破空而来,带着半弧形冲击波,撞向楚随心。楚随心来不及多想,在面前布起一面红色气机盾牌,试图挡住朱方仁的手段。啵一声响,弧形冲击波撞碎了红色气机盾牌,可惜双方力度相抵消,冲击波没能进一步伤害的到楚随心。
不过冲击波范围大一些,在气机盾牌没能遮挡住的地方,冲击波仍在向前,瞬间撞塌了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民房,烟尘四起,楚随心以袖子掩住口鼻,跃到一旁。朱方仁立刻跟身而进,他怕楚随心逃走。
远远传来冷东海的声音,“朱方仁,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大哥要是想杀你,大可一声令下,我们这些人一拥而上,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逃走?我们早就把你乱刃分尸了!可是我大哥说了,他要亲自解决和你的冲突,所以不允许我们帮忙。就这样,你还怕他逃走?”
朱方仁头也不回道:“冷东海,你闭嘴!你一个臭要饭的,没资格和我讲话!我朱方仁再不济,也是做过望野城主的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楚随心养的一条狗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吠?”
冷东海大怒,就要拔刀上前。牛太沉一把拉住冷东海,劝道:“冷大统领,消消气!你和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啊?这个人已经失心疯了,他觉得他天下无敌,谁都得围着他转呢!让侯爷把他打发了,给你出气就好了!再说了,你现在是虎士营的大统领,不比他那什么望野城主更有范?他只是署理武知县,你可是侯爷亲自任命的大统领!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岂可与你相提并论?”
冷东海听到牛太沉这样说,这才慢慢平息了心中的愤怒。冷东海站在屋顶上,望着朱方仁的背影气愤骂道:“你这厮已经死在眼前,老子不和死人说话!”
朱方仁又和楚随心斗了十几招,仍是拿不下楚随心。朱方仁发现,楚随心不止是身法快,反应快,学习能力也很强。虽然楚随心先前已被自己以指力在身上戳了上百个洞,可是这小子的应变能力远超一般人,此时他已经摸索出对抗大魔魂指的办法,越来越少中招了。
不过朱方仁心中很笃定,这小子身上到处是伤,就是流血这一件事,他也受不了。等一会儿楚随心失血过多,就算朱方仁不太用力,楚随心也要自己倒下去。朱方仁就是耗着,等楚随心一会儿撑不住时,他会果断出手,一击致命,绝不给那些人留下救他的机会!
现在朱方仁还在后悔,对付虎士营时,他就不该采用添油战术,而是应该集中兵力,配合血影宗,一鼓作气搞定虎士营,那样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悲催局面了。关于战事,朱方仁后悔无及,他只能争取在这里杀掉楚随心,再去和亲王府向河顿请罪!
朱方仁明白,河顿也恨楚随心,只是河顿没有干掉楚随心的办法,河顿目前还不想公开和楚家翻脸。如果他能杀掉楚随心,河顿会非常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