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犀利的刀光破土而出,劈面斩向陆子秋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惊呆了。松之平狰狞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以离手刀为诱饵,将对手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在离手刀上,他却在暗中布局,在土里伏了一招潜行在地下,会裂土而出取人性命的刀气!能做到天命堂地火坛坛主的人,当然有些不寻常的手段。
刀光出现的突然,而陆子秋的反应速度也实在让人称羡,他凭借本能疯狂向后倒掠而出,试图避开这一记凶险刀光。可惜,刀光的速度太快,最终仍是在倒地的榆树前追上了陆子秋。从刀光乍现,到刀光追上陆子秋这一过程,不过是一息之间发生的事情。高手过招,速度就这样快。
陆子秋身前身后,忽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不寻常的雾气。照理说,从地下奔袭而出的刀光附着极强的劲气,在这样强大的劲气之下,是不可能有什么雾气存在的。然而这层雾气,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了。诡异的雾气中,陆子秋的身影忽然有些虚幻起来。
虚幻雾气在刀气即将劈中陆子秋面门的瞬间溃散了。松之平分明感觉到,从雾气中传来一种阻力,似乎这雾气与陆子秋的气机防御有关联,只是这个阻力却并不算强。也许是松之平出手太过突然,等陆子秋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所以这层防御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刀光追上陆子秋,陆子秋的脸上忽然现出笑意,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凌厉无匹的刀气在刹那间就把陆子秋整个身躯劈得粉碎。陆子秋的身躯灰飞烟灭,随着夜风飘散而去。只余下那柄钢铁大枪,孤零零插在地面上,证明它的主人曾经在这世界上存在过。
拂衣堂众拂衣子和两名督护肝胆俱裂,齐声惊呼出声道:“大提调!”拂衣堂的八名提调中,以陆子秋地位最高,拂衣堂众弟兄称陆子秋为大提调。陆子秋平时对众弟兄极为爱护,因此堂中兄弟人人尊敬陆子秋。可任谁也是没想到,大提调今晚竟会命丧于此,尸骨无存。
青衣督护吕长超暴怒,立刻拔刀出鞘,回过身厉声道:“弟兄们,今天大提调不幸中了小人的奸计,战死在这里!大提调是个情深义重的好兄弟,往日里对咱们拂衣堂的兄弟们也多有照拂,咱们不能让大提调白白牺牲!兄弟们,跟我上!今晚咱们必须要给大提调报仇!”
月光照耀着被劲气犁过的土地,拂衣堂众人心中满是凄凉之意。拂衣堂众拂子都拔刀出鞘,齐声怒吼道:“对,给大提调报仇!”拂衣堂众弟兄人人悲愤已极,都争着想为陆子秋报仇。拂衣堂人心之齐,由此可见一斑。
松之平喜出望外,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伏地一击能如此轻松就斩了陆子秋,这个姓陆的如此不堪一击,实在徒有武境,更是徒有虚名!
天命堂以多昆鹏为首的打手们欢声雷动,多昆鹏振臂高呼道:“松坛主威武!”天命堂其余打手也齐声吼了起来,“松坛主威武!松坛主威武!”
在一旁坐视这一切的丁一谷真是心如刀割,他没想到拂衣堂大高手陆子秋会这样就中计身亡。丁一谷心中难过已极,觉得自己实在是愧对陆子秋。陆子秋若是不率人来救他,又怎么会在此殒命?
此时在场的围观人群中,欢喜者有之,悲愤者有之,想为陆子秋报仇的人更多。只有肖荆山和谭仲明默默无语,两个对头在匆匆对视了一眼之后,目光都移向了别处,他们似乎都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松之平得意洋洋,将单刀还鞘,而拂衣子们将要扑上去群殴松之平之际,坐在马背上的肖荆山忽然双目瞪圆,声嘶力竭一声大吼:“松坛主快闪开!”
肖荆山的吼声刚刚出口,松之平身后的地面便瞬间裂开,一个人影如同电光一般,从地下裂土而出,一拳重重打向松之平的后心。这个影子的拳速极快,带出呼啸风声,夺人心魄。
松之平听到肖荆山的吼声,顿觉不妙。仓促间,松之平一个急转身,一拳挥出,试图自保。刚好就在他转身出拳的瞬间,裂土而出的黑影一拳也已经到了。砰一声闷响,松之平被震退出十几步开外,松之平跌跌撞撞,勉强站稳身形,他只觉得经脉之中内力逆行,丹田气海险些炸裂。
裂土而出的黑影略微摇晃了一下,便崩碎,像一股黑烟消散在空气中。随即在那棵断成两截的大榆树之后,一个人影如风掠出,将斜插在地面的大铁枪一把抓在手中。松之平目光聚拢在那人身上,却是一身橙衣的陆子秋站在那里,陆子秋一脸笑容。松之平一脸惊骇,原来这厮竟然没死!
陆子秋对松之平微笑道:“松坛主真是好手段!好一招能从地下潜行的刀气!不过陆某做事一向公道,你做初一,我便做十五,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正在愤怒的拂衣堂督护和众拂衣子见了死而复活的陆子秋,先惊而后喜,一时间欢声雷动。天命堂的人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全都蔫了,刚才松之平害得他们空欢喜了一场。
铁血督护余化仁喜极,大笑道:“我就说嘛,大提调哪那么容易就给人杀死!”
松之平一脸难以置信道:“陆子秋,你才是好手段啊!你怎么能躲开我的地裂刀?”
陆子秋哈哈一笑,故作谦逊道:“直觉,直觉而已!”刚才松之平那不合时宜放出的离手刀,让陆子秋心中高度警惕起来。如果和对手易地而处,自己会这样做吗?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陆子秋在瞬间就倒掠而出,以防敌人使诈。他倒掠而出时,恰恰就是在地裂刀破土而出的瞬间。
在大榆树前,刀光仍是追上了陆子秋,已经有所准备的陆子秋瞬间放出由气机构成的迷雾,用内力凝形成自己的形象,他自己的真身则借着雾气和倒地的大榆树隐藏了起来。这一招是陆子秋他师父传给的秘术,叫做雾隐术,虽然需要借助地形才能施展,但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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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还真是能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且陆子秋更绝,就在他后撤的瞬间,他居然伏下了一股内力在他脚下。由他操纵着气机伏在地下,凝形成自己的形象,他准备趁松之平自认为得手,得意忘形之际,袭杀对手。虽然最终在肖荆山的提醒下,这伏地一击功亏一篑,没能重创松之平,可是也把松之平吓得不轻。
至于肖荆山和谭仲明为什么满场寻找陆子秋的踪迹,是两人分明感觉到地下潜藏着一股强大的气机,他们能确定这股气机是陆子秋的,而且这股气机在地下游移,只是他们不能确定陆子秋藏在何处控制这股强大气机。
陆子秋手中持着大铁枪,微笑着赞道:“松坛主反应实在够快,陆某的裂空拳居然没能打死松坛主!遗憾,遗憾!”
松之平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刚才要不是肖荆山提醒得足够及时,他非被那一拳重创不可。松之平回忆起刚才那惊险一幕,仍是心有余悸,他在心中暗暗道:“都说打人一拳,防人一脚,可我刚才实在太得意忘形了!要不是二堂主提醒,我非受重伤不可!以后可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陆子秋和松之平二人谁也不说话,再次对峙起来。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彼此都明白对方并非等闲之辈,所以两人都重新打起精神,准备再战。
就在两人拉好架势准备再次开战时,忽然谭仲明和肖荆山一起“咦”了一声,都抬起头望向天空。两人虽然因为比武都受了重伤,可是境界仍在,比起一般的武夫来说,两人的境界仍是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他们都感觉到一股极不寻常的气息在极速向这个方向奔来。
很快,次一级的高手陆子秋和松之平也抬头望向了天空,他们也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了。月光明媚,天空中一道黑影由远处飞来,飞向坍塌的山神庙。多昆鹏和谭仲明的目力极佳,两人都发现了那道影子,那道影子速度快得可怕,而且越来越清晰,离此处已经不到百丈距离了。
谭仲明和肖荆山都毛骨悚然起来,齐声大喝道:“大家快闪开!”
不得不说,在场的武夫们反应真够快,几乎在听到警告声那一瞬间人人都向四周掠去。陆子秋以最快速度掠向正在打坐疗伤的谭仲明,单臂挟起谭仲明就逃。丁一谷则被铁血督护余化仁抱走,逃向一旁。肖荆山不及下马,只能拼尽全力跃下马背,随天命堂众人逃到一旁。
随着“砰”一声巨响,山神庙前的空地被从天而降的黑影砸出一个方圆十数丈的大坑来,大坑中烟尘弥漫。以大坑为圆心,一股由烟尘形成的环形向四周扩散开去。要不是刚才大家逃得快,非给这道从天而降的黑影砸死不可。劫后余生的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肖荆山所骑的那匹马,不巧刚好在巨坑的边缘,已被砸成了肉泥。随后从烟尘弥漫的大坑里跃出一个硕大的身影,却是一个有如熊罴一样的黑大汉。那满脸烟尘的黑大汉从坑中跃出,用袖子掩住鼻子咳嗽了几声,自顾自的嘟囔道:“唉,又没控制好力度!”
那一身黑衣的黑大汉四下打量,见山神庙坍塌了,大榆树也断成两截倒在地上,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似乎十分伤心。远远望见这一幕的众人都惊呆了,不知道这黑大汉是什么身份,为何有如此功力,又为何要在此大哭。黑大汉捶胸顿足,伤心至极的拭泪道:“毁了!都毁了!”
黑大汉哭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环视众人,怒骂道:“他娘的,你们这群混蛋都给我滚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竟然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这黑大汉实在太过可怖,刚才他在天空中飞行,犹如流星坠地的速度,估计在场的人谁也无法抗衡。换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以那种速度坠地,都必然会被摔成肉饼,就连谭仲明和肖荆山也做不到。在拥有这种速度的人面前想着逃走?与找死何异!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畏畏缩缩的靠了过来,那黑大汉见众人都靠了过来,用袖子擦去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指着坍塌的山神庙和大榆树,痛心疾首的问道:“这都是谁干的?是谁把山神庙拆了,又是谁把大榆树给砍倒了?是谁?报上名来!”
谭仲明和肖荆山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道:“这黑大汉到底是什么人,他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这黑大汉的实力,绝非寻常之辈,至少应该是武林英雄榜上的一号重要人物。谭仲明心道,在这种实力的人面前想扯谎,简直是找死,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的好。
于是谭仲明指着肖荆山,答道:“是我们两个人刚才打斗时,没能及时收手,不小心毁了这座山神庙!不过我们并不是有意要毁掉这里的!”
黑大汉跳着脚,咬牙切齿,大声咆哮道:“我不管!你们毁了我祖上留下来的山神庙,还砍倒了我爷爷亲手种下的大榆树,我要阉了你们!”
谭仲明和肖荆山对视苦笑,原来这天降的大汉竟然是此处的地主!可谁能想到刚才那一战会引出这样一个主儿来,早知道两人一定会换个地方打架。那黑大汉很愤怒,气势汹汹,就要奔向肖荆山。
肖荆山大惊失色,这样实力的家伙向重伤状态的自己出手,他用什么反抗?肖荆山也顾不得面子,高声嚷道:“慢着!慢着!我已经是太监,不用你阉了!”
黑大汉本已经冲到了肖荆山面前,听他自己承认是太监,不由一怔,他停下脚步,一脸疑惑道:“你是太监?”随即黑大汉就转身,又奔向了谭仲明,喝道:“既然他是太监,那黑爷我就阉了你!”看来黑大汉只想找个背锅侠。
谭仲明见大汉瞬间便到了自己面前,顿时大惊失色,吓得脸都青了,他现在根本没能力反抗啊!
还好陆子秋反应足够快,他看出这黑大汉似乎和寻常人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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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简而言之,头脑似乎有些问题,不像寻常人那样灵光。于是陆子秋高声道:“慢着!英雄,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我说完你再动手也不迟!”
黑大汉刚把谭仲明从地上拎起来,一听陆子秋说他有话说,便瞪眼道:“你讲!”
陆子秋满脸堆笑道:“英雄,不知你的大名啊?我知道你是位英雄,绝不会欺负一位老人家对吧?这位老人家今年都六十多岁了,可是因为家里穷,还没成亲,无儿无女的!一旦你把他给阉了,他连个儿女都留不下来,那可就是你这位大英雄的不对了!”
黑大汉歪着头瞧了一眼谭仲明,又认真琢磨了一下陆子秋的话,似乎很有些道理,于是只好把谭仲明放了下来,黑大汉对谭仲明怒目而视道:“要不是他替你求情,黑爷非阉了你不可!”
谭仲明劫后余生,吓得可不轻,心怦怦狂跳,要不是陆子秋反应够快,自己差点儿就成了太监。
黑大汉又环视众人,大怒道:“可我们家的祖产给人拆了,我爷爷种的大榆树也给人砍倒了,黑爷我该找谁算账?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这事总得有个说法!总得有人站出来对这件事负责吧!”
陆子秋心中大喜,有了!我何不借刀杀人?陆子秋咳了一声,干笑道:“英雄,他们刚才拆了这座山神庙实在是无心之失,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但是这棵大榆树啊,是这小子故意砍倒的!”陆子秋指了一下正在发愣的松之平,笑嘻嘻道:“呶,就是这小子砍倒了当年你爷爷种下的大榆树!”
黑大汉扭过头,怒视松之平,松之平立刻毛骨悚然起来。还不等松之平有所动作,黑大汉便已经掠到了松之平面前,伸出大手向他裆下猛地一抓,喝道:“你个王八蛋,你敢砍我爷爷种下的榆树,黑爷我阉了你!”
松之平甚至来不及拔刀,松之平发出悲惨至极的一声嚎叫,众人都分明听到蛋碎的声音,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某个部位一紧。松之平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裆部在地上滚来滚去,那种巨大的痛楚之感,使松之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大汉捏碎了松之平的蛋,似乎出了一口恶气,这才哼了一声,走到倒地的大榆树旁,蹲在地上唉声叹气起来,黑大汉喃喃自语道:“老榆啊,我回来的晚了,可惜你活不成了!都怪我,都怪我!这帮混账东西,在咱们家打仗,还拆房子拆屋,不是人哪!”
黑大汉又抬起头,怒视众人道:“谁叫你们在这里打架?还不快给黑爷快滚!”
肖荆山望着铁塔一般的黑大汉,心中毛骨悚然,这个怪物蹲在地上都比一般人高,绝对是惹不起的存在,就算肖荆山不受重伤,在这怪物面前也绝对撑不下二十回合,而且还得是在他全力以赴,甚至拼死一战的情况下。这大汉到底是何方神圣?
陆子秋借刀杀人的目的达到了,却也不敢再乱说话。大家不熟,对于这种浑人,天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就会招来致命一击。此时谭仲明又重伤在身,和这种浑人讲道理?万一他犯起浑来,谁能挡住他?今晚这仗只能这样了,再打下去,这浑人一旦发怒,大家可能一个都走不了。
陆子秋望向肖荆山,沉声道:“肖二堂主,今天的事情咱们不能算完,但是不能再继续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嗯?”
肖荆山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这个姓陆的小子太坏了,祸水东引,借着那浑人的手,硬生生把天命堂地火坛坛主搞成了废人!如果再迟疑下去,不一定又有什么祸事呢!肖荆山点头,狞笑道:“好!拂衣堂和你陆大提调的情份,我肖荆山会铭记在心!你把童兴武还我,咱们就后会有期!”
童兴武还在拂衣堂手里,肖荆山自然不可能弃之而去。
谭仲明忽然低声对陆子秋道:“陆提调,设法把那个多昆鹏留下,那人有用!”
陆子秋真不愧是人精,立刻回道:“好!今晚咱们算势均力敌,不分胜败,我就把童兴武还你!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不过这座山神庙原是这位仁兄家的祖产,给你们拆成这样,实在不像话!我打算把这山神庙按原样重修,说不得,你们也得出些钱!你我都要留下一个人监工,免得对方耍赖!”
肖荆山有些疑惑,望向陆子秋道:“要多少银子?要谁留下监工?”
陆子秋略作沉思,答道:“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四万两银子怕是修不下来!这样,咱们一边出两万两银子吧!你把那个什么多昆鹏留下监工,我留吕长超在此监工。这山神庙是这位仁兄的祖产,可不能轻慢了!”
肖荆山几乎跳起来,“两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陆子秋答道:“没有两万两银子至少也得各出一万两!对了,我们留下人监工,以防乱花钱,你没有意见吧?”
肖荆山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八千两!不能再多了!多昆鹏,你留下,跟他一起监工!庙盖好之后再回去向本座复命!李成全,把银票如数给他!”
被称作李成全的人一脸不情愿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数了又数,肉痛一样把银票像飞镖一样掷向陆子秋。陆子秋探手接住飞过来的银票,笑嘻嘻道:“把童兴武放回去!”几名拂衣子答应一声,放童兴武回去了。
肖荆山手一摆,沉声道:“撤!”便跃上另一匹马,带头离去了。有两名天命堂打手上前搀起已经休克的松之平,天命堂一行人灰溜溜的先行离去,只留下多昆鹏一人在此。肖荆山骑马走了几步,心中仍是不甘,回头向黑大汉拱手道:“这位好汉,走之前肖某想请教一下好汉的大名!”
黑大汉只顾坐在倒地的大榆树上叹息,头也不抬道:“黑爷我姓刚,刚天龙!你想报仇?哼,那只管到走马山去找黑爷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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