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成逊见白乐天真的铁了心要把自己拖出去砍了,一咬牙,又膝行到白月影面前,以头顿地,痛哭流涕道:“小师妹,小师妹,我知道错了!可师父非要杀我不可啊!看在小时候二师哥曾替你捉蝉,又带你下河摸鱼,还帮你瞒过师父师娘的份上,千万救我一救啊!小师妹!”
白月影本来正恨他出剑重伤了爹爹,可此时一见鲍成逊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如此可怜兮兮,又想起小时候他带着大家玩,哄自己开心的种种往事,心中又有些不忍了。白月影叹了一口气,眼中落下泪来,“二师哥,你说你这又是何苦来?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投靠那魔头?”
郑云龙和程长林却仍对鲍成逊怒目而视,都恨他向师父出剑,绝不肯原谅他。邰清灵和盛云莺和白月影等人则是同样心思,都替鲍成逊惋惜。此时乐天派众人意见并不统一,男弟子多半倾向于杀了鲍成逊,而师娘和女弟子多半想着他能改邪归正,还想给他一次机会,放他一马。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白乐天身上,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众人都等着掌门人发话。
白乐天面无表情道:“这种孽徒要他何用?拖出去杀了!”白乐天是真的寒心了,把鲍成逊养到这么大,又教武功又教识字,可他不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简直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狼!
在白乐天眼中,人不是不可以犯错,但是错误也分大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些小错是人之常情,人人都在所难免,但是像这种败坏人伦的人,还留着他做什么?白乐天丝毫也不心软,喝令郑云龙把鲍成逊拖下去砍了。关键时刻,男人就是比女人要更加杀伐果决!
鲍成逊正跪在白月影面前,求白月影替他求情,可是现在却见白乐天谁的意见也不听,绝不肯放他一条生路宽恕他。鲍成逊直挺挺跪在白月影面前,却闭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鲍成逊咬了咬牙,忽然暴起,从靴子中闪电般抽出一把青钢匕首来。
鲍成逊出手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等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鲍成逊已经用匕首成功挟持了白月影,点了白月影的穴道!白月影气得浑身发抖,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这鲍成逊也太不是人了吧!
一招得手,鲍成逊心头狂喜。他刚才之所以装窝囊,是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想硬闯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有挟持一个重要的人,才有机会逃离这里。对于白乐天来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盛云莺和白月影。只要挟持这两个人当中的一个,就不愁白乐天不就范。
他思来想去,只有白月影最单纯最好骗,不会防着自己,那就不如从白月影身上下手。果然不出他所料,白月影心思单纯,对他丝毫防备也没有,因此鲍成逊一击成功。
白乐天大怒,不顾伤痛,从榻上腾地一下坐起身,愤恨咆哮道:“你们看,你们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亏你们还给他求情!这畜生不如的东西,留在世上有什么用!”白乐天愤怒已极,只恨不能亲手宰了鲍成逊。
鲍成逊用匕首指住白月影的喉咙,猖狂大笑道:“白乐天老贼!你要是早放了我走,我又怎么会挟持你女儿?这完全是你自找的!我跪也跪了,头也磕了,你却不肯给我一条生路,你还怨我做事无情吗?”
白乐天怒极,挣扎着就要起来杀鲍成逊,盛云莺见了,慌忙按住白乐天。
此时盛云莺见鲍成逊用匕首指着女儿,这才心中大悔,早知道这人如此,先前就不该给他求情。盛云莺高声道:“乐天,慢着!别和他置气,女儿的性命要紧!”
白乐天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冷笑道:“姓鲍的,你说,你想要怎么样?”
鲍成逊大声道:“你们立刻准备一万两的银票,还有,要备一匹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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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一把宝剑,我要下山去!在我没有确认安全之前,我绝不会放了白月影!你们要是但敢追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杀了白月影!”
白乐天大怒,厉声斥道:“姓白的,亏你说得出口,一万两的银票?摩天宫能常备一万两银票吗?就是卖房子卖地凑齐一万两银票也需要时间吧?”
鲍成逊点了点头,阴森森道:“好,一万没有的话,一千两的银票和散碎银子也不是不行!白乐天,我劝你别跟我耍滑头,毕竟你女儿的命在我手里!我答应你,只要我确认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你女儿,你要是追杀我,那就是拿你女儿的命不当命!只要今天我能脱险,咱们以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也不再是你的弟子,你也不再是我的师父,咱们从此就是路人!”
白乐天咬牙道:“好!我白某就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女儿,咱们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从今后咱们相忘于江湖!鲍大侠,我白某人一向言出必行,你还快不放了我女儿?”
鲍成逊阴险一笑,一张本来俊美的脸竟然让人看起来感觉阴森可怕。鲍成逊道:“白乐天,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我在这里放了你女儿,就算你不杀我,你手下这些人难道会不杀我吗?我可不上你的当!你乖乖让我下山去,到了安全处我自然会放了你女儿!”
楚随心刚打翻了福林,一转头却看到这一幕,只气得二目圆睁,恨不能一剑砍死鲍成逊。可是无奈白师妹在人家手里,投鼠忌器,楚随心也只好忍气吞声。
郑云龙依着师父的意思,去牵了一匹白色宝马来。程长林则怒气冲冲去准备了一千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以及一把宝剑。程长林和郑云龙对视一眼,两人心中说不出的恨,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不知为何,白乐天的情绪倒反倒相对平静了下来。
白乐天冷冷道:“鲍大侠,你挟持了我女儿,以此要挟我,现在我们已经把赎金和马匹都给你准备好了!不是我白某信不过你,你说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还不好说!所以,我得派一个人跟着你,直到你把我女儿放回来时为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鲍成逊跳脚嚷道:“呸!白乐天,你少给我在这里讨价还价!你要是想你女儿的命在,就不要派人跟踪我!不然就别怪我撕票!”
盛云莺上前道:“成逊,你这孩子就算信不过别人,总能信得过你昔日的师娘吧?师娘一向待你不薄,你今天就算要走,师娘也没说要拦着你,你是师父师娘一手带大的,师娘不忍心见你死,所以刚才才帮你求情的!等下师娘就随你下山去,直到你放了月影时为止,这总行吧?师娘现在身受重伤,不拼命也打不赢你,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鲍成逊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虽然信不过别人,却信得过你,你可以随我一同下山去!”
白乐天虽然想阻止盛云莺,可盛云莺执意要同女儿一起下山去,只恐女儿遭遇什么不测。白乐天想了想,也不再固执己见,反正事已至此,还不如让妻子同去保护女儿。
楚随心点了福林的穴道,把他丢到一旁让几个师弟守着。楚随心大踏步来到鲍成逊面前,鲍成逊见了楚随心,顿时提高了警惕,高声道:“姓楚的,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楚随心一脸鄙视道:“鲍成逊,做人活到你这份上,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我师父既然答应放你一条生路,说了大家从此一刀两断不再找你报仇的话,那我们自会按照自己说的话去做,又怎么会像你一样,出尔反尔?你从此和师门没有了关系,我还理你做什么?”
鲍成逊怒道:“楚随心,你说话我怎么敢信!你小子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凑过来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出手阴我的!”
楚随心摇头道:“你错了!我来是想嘱咐你一句话,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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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打了算盘,以为劫持了小师妹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以元神状态,一日可行万里也不止!你要是敢伤小师妹一根汗毛,我楚随心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掉你!所以,你最好在确认安全之后,马上放了小师妹,那样我就不去找你的麻烦!”
鲍成逊又惊又怒,厉声道:“姓楚的,你威胁我?”
楚随心怒发冲冠道:“你要是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白乐天摆手道:“随心,让他去吧!既然已经答应让他走,不如就让他早些滚了,也好让他早些放你师妹回来!”
郑云龙把马递给鲍成逊,鲍成逊挟持着白月影,掠上马背。盛云莺也无奈上了另一匹马。鲍成逊一脸挑衅道:“姓楚的,咱们就此别过,从此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楚随心不屑道:“我楚随心真不屑于再见到你,免得脏了眼睛!”
鲍成逊大笑,拍马缓缓离去。盛云莺随后跟上。乐天派众弟子无奈,目送鲍成逊远去。郑云龙怒道:“早知道我早就一剑在这里宰了他,哪还有后面这些事!”
程长林却摇头道:“四师弟,你是君子,自然不防他行恶。可他却是早有预谋,你哪里算计得过这种阴险小人?”
郑云龙一声长叹,白乐天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程长林上前道:“师父,您的伤还得治,您也别急,反正师娘跟了去,鲍成逊不会把师妹怎么样的!”
白乐天一声长叹,苦笑道:“长林哪,师父也会疗伤,我身上这伤,怕是难治了!”
……
福林成了楚随心的俘虏,自然乖乖按楚随心的意思行事,正在守住摩天宫各门的数百精兵都撤了围,乖乖交出兵器,都坐在大殿前的小广场上,等候楚随心发落。这些官兵原想着打下摩天宫,可以分些财宝,如今却成了俘虏,自然都大失所望。
大殿前小广场上的残雪,已经被乐天派众弟子打扫干净,只是意外不见了偏殿前黄苍道人的尸首。先前一场大战,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楚随心和福林身上,自然没人在意黄苍道人的尸首。此时不见了黄苍道人的尸首,也不知他是假死状态复活后又趁众人不注意逃走了,还是被人给盗走了尸首。
不过福林等人已经被擒,黄苍道人的下落也就不重要了。白乐天直言不讳,“老夫就不信这个废物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此时,天色已经近黄昏,天空中的乌云依然低沉,似乎预示着还有一场大雪来临。楚随心站在大殿前,抬头看着天空,脸色不太好看。虽然福林这一次输得一败涂地,可是福林却执意效忠种士良。
楚随心沉着脸问道:“福林,你不和种士良脱离关系,难道就不怕本侯杀了你?”
福林立刻跪在楚随心面前,以头顿地,颤声道:“侯爷,下官率人攻打摩天宫也是迫不得已啊!侯爷若是杀了下官,下官也就是自己死了,但家人却能得到大司马的厚待。可是福林要是就这么降了侯爷,那我的一家老小就全都要遭殃了!如果以我福林的命能换回一家老小的性命,福林愿意以死向侯爷谢罪!”
“侯爷请想,以大司马在朝中的势力,侯爷都要到他乡避祸,连老侯爷也要被软禁在府中,甚至连当今陛下都要对大司马言听计从,以福林这样卑微的一个小官,敢不说自己效忠大司马?朝中百官自然不会人人都愿意奉大司马为主,可是人人迫于大司马的压力,都要对大司马歌功颂德,福林又怎么能例外!”
楚随心一时竟无言以对,沉默半晌后,低声道:“你起来吧!你说说,辽东叛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福林见楚随心脸色缓和了下来,知道楚随心不会杀他了,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拱手道:“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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