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河成秀终于不能再继续在惊天山待下去了。身为扬威将军的世子河成秀向楚随心告别,带着高手侍从卢松庭和卢松庭的小孙子卢可旺离开洛龙洞,回他的扬威城去了。楚随心和安星绮等人一直送出四十里。
本来楚随心还想再往前送,河成秀笑道:“小随心,别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治病吧,等你病好了,有时间到扬威城看看哥哥我,哥哥我一定请你喝酒,请你到扬威城最好的青楼,找最好的姑娘!”
楚随心笑着在河成秀肩膀上捶了一拳,“秀儿,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世子殿下,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说这个不嫌丢人?还青楼了,最好的姑娘了,你是那些青楼姑娘的好哥哥准没错,可你在我眼里,只是个秀儿!”
河成秀放声大笑,两人依依惜别,楚随心直到望不见河成秀的影子,才回转身。
河成秀走后第二天,安星绮也带着楚随心一行人出发,前往白云峰寻找白杨道人、冷东海、赫兰玉双以及离尘宫的兰昔月、鲁娉婷和胡碧波、洛冥河等人一路随行。白云峰虽然也在惊天山中,可是离洛龙洞还远,山路崎岖,难于行走。
安星绮先前已经解释说,如果用轻功,到白云峰差不多要大半天的路程,可是如果像这样步行,足足要走三天以上。但是安星绮还是建议众人步行前往白云峰,因为路上可能会采到一些很有用甚至很稀有的草药。
楚随心听安星绮解释了稀有草药的用处,就不介意在路上多走两天。于是众人带着干粮和淡水,一路有说有笑向白云峰方向进发。当晚,在山中一个湖边宿营。
湖边水草丰美,山花烂漫,不时有梅花鹿、野猪等动物来湖边喝水,一条丈余宽的溪水从上游蜿蜒而来,汇入湖中。兰昔月童心大起,脱了鞋子,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脚丫坐在湖边,脚在湖水中荡来荡去,又拾起湖边的鹅卵石,在湖面打起了水漂。
楚随心见状,忍不住高声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冷东海识字不多,赶紧凑过来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个是啥意思?”
安星绮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东海啊,有空还是姐姐带着你读书吧,你就不闹笑话了!”
冷东海挠了挠头,有些局促不安,想了想还是认真道:“安姑娘,你又笑话我了!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在丐帮,识字不多,自然比不了你,更比不了楚大哥!不过你要是不嫌我笨,我愿意学!我也觉得识字多是好事,将来咱们要是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多读书,多识字!”
安星绮忍不住啐道:“呸!哪个说要嫁你生孩子了?”楚随心听了,放声大笑。
众人在湖边寻了一处乱石空地,四下寻找柴草,架起篝火。冷东海带着安星绮等人打了几只山鸡、野兔回来,架在火上烤了,一时间香气四溢。
安星绮吃着冷东海烤的兔子,赞不绝口,冷东海得意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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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楚随心笑道:“前些天要不是老弟给大家烤鸡吃,却非要收赫兰二小姐银子,恐怕咱们大家也就失之交臂了!”众人大笑不止,赫兰玉双本来板着脸,想了想,也忍不住笑。
兰昔月啃了一口鸡腿,感慨道:“要不说人生就是缘份呢!师父若不派我们来捉……来请楚侯爷回去,我们又哪有机会能到惊天山洛龙洞呢?”
安星绮点头称是,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侧过头问楚随心道:“侯爷,我一直很好奇,你那个对头,龙越国的大司马种士良到底是多么凶神恶煞的一个人,人人谈他色变,想必他长相极其吓人吧?”
青衣洛冥河抬头道:“我们在来的路上,听几个江湖中人茶余饭后聊天,说种士良长的穷凶极恶,他一眼望去,就能止小儿夜啼的那种样子!你想,他是龙越四大害之一,难道还能长的好看了吗?”
楚随心把手中木棍上穿着的山鸡又往炭火上送了送,淡淡一笑道:“他?你们要是见到他本人,多半不会认为他有多凶。他很清瘦,人模狗样的,像个书生。总爱穿紫色锦袍,经常摇着一把山水画的折扇,笑容和煦,在外面见了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没有什么架子,和家里的下人也能开玩笑。”
兰昔月有些诧异道:“楚大哥,照你这样说,他岂不是人不可貌相了?”
楚随心笑容可掬道:“谁说不是呢?你们若是见了种士良本人,绝对想不到他是个杀人狂,要是不提名字,你们没准还会喜欢他呢!你楚大哥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那种士良也不比你楚大哥差多少!而且他的形象看起来就是个中年书生,极有涵养的那种。只是他那双眼睛,偶尔会露出凶光。”
安星绮吐舌道:“侯爷,照你这样说,那种士良岂不是很能骗人了?”
楚随心狠狠啃了一口烤得冒油的山鸡,嚼着咽了下去,随手抓住冷东海掷过来的酒囊,灌了一口酒下去,这才又道:
“种士良当然很能骗人了!连皇帝都给他骗了,不然他能坐到大司马的位置上?这个人城府极深,先前一直在先帝身边,陪先帝吃喝玩乐,就算先帝给他苦差使,他也任劳任怨,从不多嘴。先帝信任他,临终时才托孤给他和我爹。他和我爹是好朋友,我爹也信任他,就把权力都交给他,才最终酿成了大祸!”
冷东海笑嘻嘻道:“大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念旧情的,他还能念在大伯昔日对他的救命之恩,对你一家两百余口手下留情。不管怎么样,家人的性命都得以保全,这就是大好事。这说明种士良这个人本质还不算坏!”
楚随心摇摇头,“老弟你不懂,种士良并非不想动手,而是我爹的老部下从定边在安西道做节度使,手握天底下最强的五万雄兵的原因。从定边是我爹的老部下,一向惟我爹马首是瞻,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从定边的暴脾气,绝对要挥师入京找种士良算账!种士良恨的是我,这种情况下,他才不会傻到去动我爹呢!”
安星绮不解道:“那种士良都废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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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皇帝了,怎么从定边不起兵讨伐种士良呢?你爹既然有这样勇猛的老部下,又为何不和种士良翻脸?”
远处忽然传来野狼的嚎叫,仿佛要从草丛中蹦出来一般,众人都心头一惊,兰昔月紧张的回头望去,不过夜色已浓,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只好悄悄往楚随心身边靠了靠,这才觉得心里有了安全感。
楚随心直了直腰,淡淡道:“种士良是三位顾命大臣之一,我爹又把自己的那份权力也交给了他,导致另外一位顾命大臣栾范的位置很尴尬,所以栾范称病在家,不怎么愿意管事。不管种士良怎么废立皇帝,新帝也都是先帝的儿子。再说他废立皇帝的时候,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谁能把他怎么样?”
楚随心苦笑道:“再怎么折腾,都是帝王家内部的事。只要种士良不篡位,我想从定边也不愿意招惹他。毕竟我爹也在京师,大家都是互相制约的,轻易谁也不会动谁。当今的这位圣上,是先帝在民间的私生子,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之前先帝不吭声,谁敢承认他的皇子身份?”
冷东海笑道:“我倒也听说过现在这个皇上的一些事儿,我听说他长在他的外公家,从小就放牛,却酷爱读书。可惜啊,可惜!可惜他之前没有加入我们丐帮,不然我们丐帮借了他的光,岂不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帮派?”
楚随心道:“种士良把之前的两位皇帝先后废掉,又立了当今圣上为帝,正是看中当今圣上在朝中没有太深厚的背景,易于操控。尤其这样一个没背景的人,若不是因为种士良,绝对没可能坐上龙椅,所以皇帝才会感激他。他种士良一石二鸟,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安星绮把最后一口兔子肉咽了下去,走去湖边洗手,一边走一边问道:“我虽然在桑兰,却也听说过种士良有礼贤下士,爱民如子的好名声。所以他能到民间寻回皇子,拥立为帝,看来也不是偶然的。”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种士良这个人在没有成为大司马,权倾天下之前,表现得温良恭俭让,欺骗性特别强。当年他还只是陵泉侯,不是大司马的时候,他小儿子种昭德在青楼和人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一个五品小官的儿子。结果种士良亲自把种昭德扭送到衙门治罪,又给先帝上书,说自己教子无方,请辞陵泉侯。”
夜风拂面,狼嚎声此起彼伏,兰昔月又悄悄往楚随心身边靠了靠,轻声道:“这个种士良好有心机,好可怕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为了名声,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
冷东海撇嘴道:“能成大事的人,心都狠!你一个妇道人家,哪能懂种大司马的雄心壮志?我看要是能再进一步,他损失四个儿子都不会心疼的!”
楚随心笑道:“在种士良看来,心疼是一码事,名声是另一码事。名声能给他带来地位,至于儿子,如果没了,大不了他再生嘛!也许种士良不想做皇帝,但是权力,他是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的。其实我只是看不惯他一朝得势就原形毕露的样子,他在朝中铲除异己,大肆杀人,我怎么能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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