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年轻道人,正是鱼龙镇供奉仙师,一身藏青道袍,却依旧有一副出尘气质。
栗木如临大敌,这种一县仙师至少都是筑基境界起步,甚至有富裕大县可以招揽金丹境,甚至是元神境的高人坐镇。
还有那天子脚下,京畿之地,国运浓厚,引来无数走人道的修士蛰伏。
栗木乃是超凡境武夫——几乎可以算得了,超凡境乃是兵部的政策标准,凡是通过考核的武夫,均可以在兵部那里申请军籍。
他至今还没有在兵部备案过,所以他的军籍上未标注超凡境武夫。
刚入超凡境武夫大致可与修士的筑基境界持平,若纯论武力,以武夫为上——但若修士对攻伐之术道行颇深,那么两者相抗,还是要看修士的手段是否层出不穷了。
而在超凡境浸淫多年的武夫,则有机会触摸到入圣的门槛,鲤鱼跃龙门,一旦步入武圣境界,那么徒手开天,勇冠三军是跑不掉了……
这个境界的武夫,除非元神修士手段通天,什么稀奇古怪的法术都有,如若手段单一,定然在武圣手上走不过三合。
栗木当然只是一个初入超凡的武夫,他按着刀,没有鲁莽。
“阁下要多管闲事?”
年轻道人双手拢袖。
“不好意思,小道没办法,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么。”
“你说话可真没仙人相。”
“小道只是一个普通修士,这位军爷,我劝你放下武器,咱们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可好?”
这时,李全本来冷笑的表情微变:“仙师,按大夏律例,可须把此人捉拿起来啊……”
而那年轻道人却说道:“李大人,此人……可不是说能拿就能拿的。”
李全脸色白了三分,看向自己的弟弟,李老爷也面如土色。
你这是给我招惹了什么人来啊?啊!居然连仙师动手之前都要掂量掂量。
李老爷也没想到这栗木现在居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做了军官不说,竟然还拥有能和仙师对峙的本事了?
怎么办,怎么办。
李老爷忽的灵光一现。
招呼自己的管家道:“去……去把栗木的二姨绑到……送到那位手里……明白了么?”
管家面露犹豫之色:“这样咱们就暴露了呀咱们的生意难保了……”
“你是猪哇,命重要还是生意重要?敢惹我老李,不管什么玩意儿,我都叉了他!去,快去办!”
李老爷眼见管家离去,似乎心里也有些数了,一时间底气上来了,大声嚷嚷道:“还等什么?干掉他哇仙师,我给您捐十颗,不,一百颗灵石!”
那年轻道人瞪了他一眼,弹指一股无形气机打在李老爷身上,后者如遭重击,跌倒在地。
“哎哟……你,你打我,干什么?”
“聒噪。”
年轻道人骂了一句,再看向那个军官,心中有些烦躁了。
栗木指着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王寡妇,说道:“人都被打成了这幅模样,你该抓的是哪个狗官……多说无益,今天,这个狗官还有……”栗木再指着心惊胆战的李老爷,“这个肥猪,我都要抓回去,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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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
年轻道人见说不通,只好跃下房顶。
“既然多说无益,那么阁下请把。”
“好。”
栗木已经酝踉了半天的刀意,他这一刀,被游吹云指点过,游吹云其实当时把长啸剑法的其中一式——细水长流,讲的便是积蓄之久,绵延不绝。
栗木凭着这还称不上刀意的招式,却在蛮子妖族里如同砍瓜切菜的堪称一招鲜吃遍天,后来再将自己二十年使刀的经验杂糅其中。
这一刀,我已用了二十年!
其实那年轻道人见识也算宽广,就是看出栗木按刀时已经开始积蓄刀意,很明显被高人指点过,
不可以让他继续积蓄刀意,很有可能变成棘手的一刀。
而他一个散修,无非就是什么火球术水弹术,高级一点便是看起来很炫酷,实际上威力不大的以气驭剑术——以气驭剑,吓唬吓唬凡人还可以,在高手那里无异于把自己仰仗的武器就这么丢了出来,唾手可得。
但是年轻道人还是有压箱底的本事的——既然以气驭剑,剑太大了,气不够,别人随手可夺,那么我就把剑缩小,气不就够了么……
剑被夺取,我一口气御它十几把,你必然顾此失彼,手忙脚乱。
不得不说,这年轻道人根基不行,而且没有师父,却能练到同时御起十几把小飞剑,也是个人才。
而他一出手便是压箱底。
栗木只看到十数飞光挂虹,从道人的袖里如同游龙钻出,刷刷刷奔着自己杀来。
骇然之下,栗木常年征战的冷静也让他立即意识到他根本挡不住这些飞剑。
于是乎他根本就不去管那些飞剑了。
他要在一瞬间,解决战斗。
年轻道人蒙了,这家伙难道把自己的小飞剑当做绣花针了?扎在身上不要命么?怎么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啊。
就在他愣神之际,栗木动了。
没有避开小飞剑,脚下蹬裂地砖,居然迎着飞剑而来。
噗噗噗……
三支小飞剑分别洞穿他的肩膀,左手臂和大腿。
但栗木的身形只是一滞,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年轻道人心中剧震,心道此人应该是驰骋疆场之士,不然不会如此果决。
“不好!”
自己始终没有人家这般杀伐果断之意,一个天天躲在洞穴修炼的苍白小子,哪里会是一个常年搏杀的沙场勇士之敌呢。
就这么一照面,那军官竟然就选择了不惜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方法。
看来自己还嫩得很啊。
栗木面前又是五根飞剑,是那年轻道人拼着法力反噬,强行搬回来的救兵。
这年轻人反应很快啊。
栗木右脚一弹,整个人如同入水一般的姿势,化作天空飞旋的陀螺,就这么避开这几柄飞剑,好像一只灵巧的燕子收了翅膀滑翔一般。
年轻道人双目一凝,将五柄飞剑使唤往合五为一,剑尖往下,如同收束的渔网,想要插下来。
但失败了,剑尖勉强划破栗木的军裤,却丝毫没造成伤害。
栗木再靠近年轻道人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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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之处,铿锵一声,拔出了腰间军刀。
这一刀蓄势已久,拔刀时如同紫气喷薄,气机倒卷。
年轻道人只觉得一阵狂风袭来,闭上双眼,心知今日命不久矣,可是还是绝望的把所有飞剑调回来,希望临死挣扎一下。
没料到这狂风扑面,好似刀割。
可是这真正的刀锋划过肉的声音,却始终没有来临。
嗯?难道这家伙的刀已经快到我都没有察觉便把我头砍下来了?
年轻人只听噗嗤噗嗤几声,却是知道自己召回来的飞剑已经命中了目标。
再睁开眼。
在一片围观哗然中,那军官的大夏制式钢刀正正的搁在仙官儿的脖子上面,细细的血流顺着刀锋滴落在地。
可是始终没有用力摁下,割破他的气管儿。
而这军官背上插着十几把小飞剑,哗啦啦的血流不止。
栗木没有杀他。
年轻道人见他倒下,脖子上的刀也落在,汗流不止,原地怔神半天,这才怪叫一声,扑到这军官身上,给他啪啪啪点了一通穴位,又咬着牙掏出个药瓶子。
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药瓶子里唯一一颗丹药喂给他吃了,然后让他爬在地上,没让那十几柄飞剑彻底插进去。
李全看到这军官不动了,兴高采烈起来,但又看到仙师居然给这军官止住伤势,一时间又恼怒起来。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李全来到他二人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已经不动的栗木,有些后怕道:“这人还没死?”
年轻道人做完该做的,将十几柄飞剑召了回来,那栗木背后居然没有鲜血泉涌。
要知道死人才不会出血——都多亏了那道人丹药的功劳。
“他放了我一命,我不好杀他……”
年轻道人叹道:“会遭天谴的。”
“狗屁天谴!”
只听旁边一人突然跳出来,拿着一柄精致的匕首,扑上来就要给栗木一刀。
正是李老爷。
他要斩草除根。
年轻道人也没反应过来,眼见着这一刀便要真的捅进栗木的背里。
但是忽然,门口群众一阵喧哗,向两旁扑倒。
若是有高手,便能看得出这是一柄生锈的军刀,劣质难看,但此刻却如同世间最尖利的宝物一般,飞射而来。
直接穿过李老爷的拿刀的手臂,然后钉在了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上面。
李老爷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手握着匕首,从自己的手腕上落下去。
“啊?……啊啊啊啊!”
李老爷的断手处不断往外喷血,溅在李全脸上,溅了年轻道人一身。
“天谴?天谴来了!”
只见一个少年军官,浑身煞气,棱角分明的脸色正气十足,出现在门口,那柄飞刀正是他所掷出来的。
游吹云亦是一身军装,踏入堂中,看到凄惨昏迷的王寡妇,心中有所猜测,便立即上前去给她喂了小半颗乌金丹——并非游吹云吝啬,而是这种修仙者吃的丹药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药力过剩,有可能冲爆筋络心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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