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海上,雷霆般的呼啸声一闪而过,卷起的水浪好像一条迅捷游动的巨大白蟒,任寰之脸色阴沉的快速飞行着,海中偶有听到巨大动静冒头想看看稀奇的海族都被任寰之遥遥一剑直接打杀了,平添几分血色,不过很快就被巨浪打散。
一路飞循了不知多远,也不知灭杀了多少海族,任寰之眼都不眨一下,就算杀这些海族如同宰鸡屠猪,依旧不能驱散心中的那份阴霾。
“呔,尔那老头是哪家门派,为何无故......”
飞循前方数千丈远近突然冒出个有颗巨大鱼头的出神初境海族,任寰之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手就是一剑,那出神境海族何曾见过这等厉害的飞剑,话说到一半,就不得不拼命防御,可哪里又防的住已经近身的飞剑?
“你......”
也是那海族命大,皮糙肉厚又有境界傍身,勉强扛下了任寰之一剑,还想说话,见任寰之又是一剑,吓的尖叫声震天,拼命鼓荡起神通想要逃离,可也无济于事,瞬间就被泱乌透体而过,巨大的身体也随即崩碎,被海水一冲,化作一片污浊消失不见。
可怜这海族也算是这附近海域一霸,听下属报告有人族修行者大肆屠戮族人,便赶来理论,谁曾想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任寰之两剑打杀了,也是悲催的很。
任寰之略一停顿,便继续飞循向前,他心神总有些不宁,这样长时间长距离的飞循,加之与胡尘最后一击受了点小伤,一路上又不停出剑灭杀海族,饶是任寰之再出了这两剑之后,都有些觉得压制不住伤势了,得尽快找个隐蔽地方修养。
遥远的天幕之上,一柄团扇模样的法宝迅捷无声的飞驰着,上面有一男一女站立,任凭高空中的狂风吹拂,都完全不能动摇他们身躯丝毫,看它的行进路线,应该是一直跟随着任寰之的。
“师兄,加上这一个,一路上这死老头杀了多少海族了?都快过百了吧,你真确定他与胡尘一战中受了伤,这可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
站在团扇前方的魁梧青年轻摇了下头,同样以心声回复站在身后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
“师妹放心,师兄什么时候看走眼过,这老头可不简单,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即便与胡尘一战受伤也一路不停,还随时出手灭杀胆敢觑觎他行进路线的海族,便是一种警告,不过你可瞧仔细了,他灭杀这空有境界的海族都用了两剑,还略有停顿,不是受伤又是什么?”
为首青年自信一笑,朝阳洒他刀削斧刻的脸上,狂乱的风吹乱他无羁的发梢,别是一番风采。
“师兄,你真的打的过这死老头?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逐麓山的宗主,你可千万小心些,别到时被钉上几剑,我可救不了你。”
江潮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回头正色看向涂舒,直到看的涂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胡兄都能将他打伤,更何况我?听师尊说逐麓山初创时,任老儿手里没少沾染我魔族儿郎的鲜血,你又正好想拿他出气,我新近悟得一拳,正手痒着,刚好碰见他,就拿他练手了,要怪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涂舒抬头看向咧着一张大嘴笑的开心的江潮,一口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雪白的光,虽然江潮表面上说的轻松,涂舒却知道并不像那样简单,任寰之就算有伤在身,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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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都能欺负得了的,这尊杀神可从来不是吃素的。
“既然师兄这么有信心,那咱就狠狠揍他一顿,让他到处欺负人,到时你在前方给他施压,我抽冷子给他来上一下,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省得他兴风作浪。”
江潮笑了笑,转过身没再说话,任寰之在与胡尘一战中是肯定是没有拿出全部实力的,就如同涂舒担忧的一样,他同样很清楚身为逐麓山宗主的任寰之究竟有多厉害,所以才一直缀着任寰之不着急动手,便是要多耗任寰之几分实力。
修行者一旦进入出神境,如果有与其境界相当的修行者追循其踪迹,肯定会心血示警,但如果察觉不到这示警来自何处,才是让修行者最为坐立难安。
任寰之一路上灭杀海族,便是要斩断海族间特有的联系,大海之上无所遁形,以他的飞循速度,就算胡尘那位师兄后知后觉想要拦他,也是来不及的,他又哪里能想到真正的危险是来自在高空一路隐匿跟随的魔族江潮。
涂舒抬头看了一眼肩宽背阔的师兄江潮,想到即将与任寰之这样的杀神要打上一架,不由多添几分愧疚,一时间思绪万千。
沅吉城与胡尘久别重逢,让涂舒倍感欣喜,本想相认,可是那刺痛眼帘的一幕让涂舒望而却步,胡尘身边那位与其颇为亲密的女子与胡尘是什么关系?难道胡尘已经忘了当初的承诺了吗?
在与胡尘相逢后,涂舒曾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胡尘还是从前的胡尘,她也还是从前那个她吗?这么多年过去,她经历了太多黑暗,每当濒临绝望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阿爷的大仇未报,还有一个最为美好的诺言等着她去实现。
本来她都决定跟随江潮回无涯海的,可是终究拗不过自己的内心,才央求着师兄一路跟着胡尘,野猪林的刺杀,鹰愁涧以及随后对阵秦王殿虞过,龙首山,这一路上她好多次都忍不住要出手相助胡尘,最终都被江潮拦了下来。
林清越的突然离开,让涂舒莫名多了几分欣喜,在得知胡尘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海族的大本营巫山,涂舒又求着师兄一路跟随,直到遇到了任寰之。
在亲眼见到胡尘被其一剑打入大海之中生死不知时,涂舒那是彻底怒了,即便从师兄口中得到确定的消息,胡尘并无大碍,仍是余怒难消,这才有了两人一路尾随任寰之,想要揍其一顿出出气。
随手一剑打灭了又一个不知死活的海族,任寰之越发觉得他的行踪应该是被海族中某个老不死的给盯上了,他这个境界的修行者,法宝、肉身、功法都是海族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一点他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在何处露了行踪?
任寰之陡然浑身一震,莫非那条沧浪宫的船有问题,胡尘的行踪早已被海族了如指掌?想到这里,任寰之都被自己气的苦笑了起来,他这贸然的出手,不止让自己如今身陷险地,胡尘此行如果失败,他少不得要面对学宫以及大陆众多宗门的问难。
胡尘临战破境,最后他那一剑就算伤得了胡尘,也造成不了重伤,而传承千年的逐麓山却可能由此遭逢大难,越想越气,饶是任寰之修身养性,也不由气的浑身发抖。
“啊.....”
任寰之突然一停,泱乌出鞘,附近方圆近千丈的海面可遭了殃,不知多少海虾鱼蟹都翻起了白花花的肚皮,几乎铺满了整个海面,其中有不少踏上修行路的低等海族,还有一只个头特别巨大的出神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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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的八爪鱼,八条巨腿断了六只,一双小眼睛浑浊不堪,已然断了生机。
眼神一冷,任寰之好像察觉到什么,泱乌唰的一声串入水中,数十里远的海面就像被突然投入一颗巨石般爆炸开来,一个与普通人身形大小无异的海族被泱乌逼出了海中,举着一面镜子模样的法宝怒吼连连的抵御了泱乌的又一剑刺杀,略显狼狈。
随着那被泱乌逼的手忙脚乱的海族的嘶吼,任寰之身周海域出现了至少数百海族,还有更多的海族不停的冒出头来,一个个俱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任寰之,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这些海族境界参差不齐,不过最低的都有结丹境的实力,聚集起来在整个沧澜海都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任寰之眼角余光一扫,这些海族除了极个别叫不出名字的鱼类,大部分都是八爪鱼的形态,看来应该就是居峭一族了,那被泱乌追的上蹿下跳的应该就是族长,冷冷一笑,他觉得这一路上是不是手段太过仁慈了些,就这种小族还敢打他的主意?
一道乌光闪过,靠的任寰之最近的两名出神境的海族哼都没哼一声就化作片片碎肉,被海水一冲,就此消散。
没了泱乌的追击,居峭族长终于缓过劲来,如今他的族人将这片海域围的水泄不通,便驭使着一只长着两柄大螯的巨形尖头蟹来到距任寰之千丈的距离。
“好你个白头佬,我居峭一族与你无冤无仇,你一路上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这么多族人,该当何罪?你今日不给我章坍一个交代,休想出得了沧海!”
“凌迟、凌迟、凌迟!”
自称章坍的居峭族长话音刚落,一个个居峭族人便挥舞着手中各自的奇兵异器,异口同声的喊叫起来,群情激愤,恨不得立马就将眼前那恶人千刀万剐。
任寰之冷冷的瞥了眼带头的章坍,只见这位居峭族长章坍几乎已经化形成功,唯有光秃秃的脑袋上那几根手臂粗细的触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冷冷一笑,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古人曾云,‘化骨画皮难化形’,不论是大陆的妖族还是海族都必须要经历化形一劫,任何种族都不例外,唯有化形完全成功才可让自身顺应天道,不至于沦落到悲惨的境地。
曾经傲绝古今的真龙一族不信此劫,凭借本身实力直逼仙人,即便上了天,可最终结果也是沦为天上那些大能神仙们的坐骑,其族群在新月大陆上也遭到清洗,以至于如今的大陆上再都难找到一个具有真龙血脉的妖族,更别龙族本身了,早已消散无踪。
任寰之心中猜测的事得到了证实,就算眼前是成千上万的海族也丝毫不惧,他手中有剑,心中有气,胆敢拦路者,皆可杀!
章坍又不傻,仙滇这些年动作不断,海族与人族一定会再起波澜,他便一直留心人族与海族之间的往来,碰巧撞见了胡尘与任寰之大打出手,他虽不知具体原因,不过奔着落单了的好欺负些的道理一路跟随任寰之,想要捡个便宜,到时在仙滇面前也能说上几句硬气话。
任寰之下手极辣,章坍的几员大将也都相继殒命,眼见不过千里便是陆地了,再不现身博上一搏,前面的族人就都白死了。
未曾想他刚露了点动静便被任寰之发现了踪迹,泱乌追着他一顿招呼,好在章坍境界不低,又有古镜法宝护身,才不至于丢了脸面,见包围网已然完成,任寰之是插翅难飞,又恢复了点信心,前来邀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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