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榉来到尚培龄那里,看到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人也在。
与石松、司马宏、卢正鑫见过礼之后,华榉问尚培龄道:“尚老公爷,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
尚培龄递过来一个奏报,说道:“这是刚刚从西夏边境送回来的消息,西夏军队调动频繁,而且有向咱们边境靠近的迹象。”
华榉仔细看过奏报后,说道:“这上面只是西夏军有靠近的迹象,但并没有说西夏军真的就在往边境集结,这说明西夏军目前只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并不是真的想要跟我们开战。”
“何以见得?”尚培龄问道。
华榉说道:“如果西夏军真的想跟我们开战的话,那肯定不会让我们的边境军队发现,因为我们现在边境的军队有足够的兵力防范他们的进攻,他们如果不采取突袭的方式,很难从正面进攻取胜,只会增加他们的伤亡。
所以,他们现在的军队调动,只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看我们是否有足够的防范意识。”
尚培龄细细的想了一下,觉得华榉的分析很有道理,毕竟通过增强边境军力之后,不管是宋辽边境,还是宋朝和西夏边境的防守力量都得到了增强,他们想从正面攻进中原的机率都非常低,只要稍微有一点脑子的将帅,都不会提前把他们的进攻意图暴露出来。
因此,西夏军这次的频繁调动,很有可能真的像华榉说的是在试探大宋的反应。
“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尚培龄问道。
华榉说道:“西夏和辽国刚刚相互派使者互访,西夏军就突然这么频繁的调动军队来试探我们,其背后肯定少不了辽国的怂恿,如果我们不作出回应,那很可能西夏的试探就会变成真的进攻。
所以,我们必须对他们这种行为进行有力的回应,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尚培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西夏这头白眼狼一向欺软怕硬,你越是软弱他就越会蹬鼻子上脸,只有让他害怕,他才会安分老实。
但现在宿太尉正在淮西剿灭王庆,辽国那边又情况未明,这个时候如果大规模的调动军队,会让我们顾此失彼,所以我们该如何既向西夏做出回应,同时又能做到兼顾呢?”
华榉想了一下,说道:“我相信西夏和辽国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次西夏调兵试探大宋应该是协议的一部分,其目的很有可能是让西夏把我们的兵力都吸引到西北边境去了,好为辽国跟金国议和之后进攻大宋创造条件。
因此,西夏现在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诱饵,并不想真的跟大宋开战,至少在辽国没有正式跟大宋撕毁条约之前,他们不会主动进攻大宋。
所以,以我之见,朝廷应该立刻给西北边境的守军下令,让他们对西夏的调兵展开针对性的布防回应,然后再命令西北种家军,以及西北各州、府的厢军、乡兵、蕃兵、土兵都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同时,让西北各州、府、县衙也做好各项支援战事的准备,一旦西夏军真的进攻大宋,立刻组织百姓给守卫军队运送物资,协助他们击溃西夏军的进攻。
这样我们既不必从别的地方调动大规模的军队去防范,同时又能给予西夏军以震慑,最重要的是只要大宋的整体布防没有大的变动,辽国这边也不敢轻举妄动。”
尚培龄、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也都非常赞同华榉的提议,纷纷点头不已。
“我立刻去向陛下启奏,就按你的建议去办。”
尚培龄说道:“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见陛下,当面把你的意见给他说一说,陛下更容易接受。”
华榉也也没有推辞,跟着尚培龄一起去了皇宫,向徽宗做了汇报,徽宗对于华榉的建议也非常满意,当即就同意照他的意思去办。
尚培龄和华榉准备离开,徽宗突然说道:“文山,你留意一下,寡人有话要问你。”
尚培齿知道徽宗肯定有事情要跟华榉说,所以先走了。
“父皇有什么事吗?”华榉问道。
徽宗说道:“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就是前两天你说奴儿的反应特别厉害,东西都吃不了,寡人想问问现在她怎么样了?”
华榉说道:“刚刚儿臣才给她弄了一些开胃解口的,她吃了以后已经没有了那些反应,现在状况好多了。”
徽宗听到赵金奴没事,徽宗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奴儿自小在宫中就没有吃过苦,这次怀孕的反应这么大,一定非常难受,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尽量多抽时间陪陪她,这样她会好过一些。”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了。”华榉说道。
“如果需要什么就到宫里来拿。”徽宗又说道。
“是。”
华榉从宫里出来,没有再去尚培龄那里,因为徽宗已经做了批示,接下来只要照着办就是了,不需要他再给什么建议。
时间飞逝,一转眼又过去了半过月。
赵金奴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反应,饮食也恢复了正常,算是把那一段最难熬的时期给安然的度了过去。
而西北边境方面,在大宋做出了反应之后,西夏调动军队的行动也停了下来,不过大宋这边并未减弱防范程度,各个城池的守兵、种家军以及各厢军、蕃兵、乡兵、士兵还是保持着高强度的戒备,不给西夏任何可乘之机。
北方这边,辽国已经正式传出跟金国讲和的消息,双方各自派出了重要人员见面洽谈讲和的事情。
然而,由于金国占据了辽国大量的地盘,辽国对此耿耿于怀,提出让他们把占据的地盘全都退出来,但金国只肯让出少数几处不是战略要地的地方,而对于战略要地却不肯退还,毕竟这些地方都是金国花了大代价拿下的,一旦退还,后面想进攻辽国就难了。
所以,双方在其他方面都谈得比较顺利,唯独在这件事上双方陷入了僵持,使的和谈的前景变得有些不明朗。
不过,这对大宋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毕竟辽国只要一天不跟金国议和,他就一天不会跟大宋决裂,大宋也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唯一让华榉不安的是,宿元景这边遭到了王庆军的强烈反击,不仅士兵的伤亡突然猛增,就是已经被收复的城池也丢了两个,现在宿元景正在重新组织兵力准备把丢失的城池再夺回来,但能不能做到却是个未知数。
一晃又是十天过去。
早朝完毕,华榉刚到护卫军营不久,正跟闻焕章交待事情,突然士兵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大人,尚老公爷、石老将军、司马老将军、卢老将军来了。”
华榉知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们几个不会一起来,肯定是宿元景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立刻亲自走到门外把他们迎了进去,而闻焕章则先退了下去。
“老公爷,三位老将军,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华榉问道。
尚培龄脸色凝重的说道:“刚刚接到前方传来的消息,禁军中了王庆军的伏击,损失了五万多人,先前已经夺回的那些城池又被抢了回去,现在禁军已经全面溃败至禹州,如今王庆大军除了正在攻打禹州之外,还分兵在攻打许州、叶县。”
“什么,他们都已经打到了禹州、许州、叶县,这三处可是由汴京直接管辖的所属州县,一旦要是失手,那就可以直接威胁到汴京了。”华榉说道。
“说的就是。”
尚培龄说道:“禁军虽然溃败,但兵力也还有十二、三万,但偏偏宿太尉这个时候又病倒了,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所以情况十分危急。”
“宿太尉生病了!”听到这个消息华榉很吃惊。
尚培龄说道:“由于受到战事不利的影响,宿太?每天吃不好也休息不好,时间一长就病倒了。”
宿元景因为是第一次带兵出征,本来就压力大,再加上前期所收复的那些城池又被王庆军夺了回去,心里就更是烦忧,不仅吃不好,更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时间一长身体就受不了病倒了。
所以,他这次生病完全是属于受到压力所致。
“这件事情陛下知道了吗?”华榉问道。
“我们还没敢去告诉陛下,想先跟你商量出个对策之后,再去告诉他,这样也免得他担心。”尚培龄说道。
华榉说道:“您的想法是怎么样呢?”
尚培龄说道:“鉴于宿太尉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指挥军队,所以我准备向陛下建议换人去指挥作战。”
“那您准备推荐谁去呢?”华榉问道。
“你。”尚培龄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其实他们一来华榉就猜到了,因为朝中现在能够带兵打仗的将领只有那么几位,但其他那几位年纪都已经不小,只有他年轻,又有带兵打仗的经历,所以是最合适的。
石松说道:“文山,我们知道公主现在有身孕,你很想留在她身边照顾他,但现在朝中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敢说一定能够击败王庆军,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前去接替宿太尉指挥军队剿灭王庆。”
华榉说道:“我去接替宿太尉没有问题,但就怕陛下不会同意。”
“这就是我们先来找你的原因。”
司马宏说道:“我们知道陛下非常疼爱公主,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离开公主,但陛下能听进你的劝说,只要你向陛下说明情况,陛下一定会同意你去接替宿太尉的。”
华榉这才明白他们并不是来说服他去接替宿元景的,而是希望他去说服徽宗让他去。
不过,华榉也不是不晓事理的人,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站出来,一旦要是真的让王庆的军队把禹州、许州、叶县打下来,那后果就严重了。
因此,也没有说什么,马上同意跟他们一起去面见徽宗,请命由他去接替宿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