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河之上,影影绰绰的也数不清来了多少艘船。
周诚乘着二十几艘小船在北岸渐行渐远的注视下与船队也是越来越近。看着那在水面上一字排开的船队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这些船只都是船头向北,已然一副攻击姿态。若是真心受降船身当横于水面之上纵向排列,以便他们登船,哼!鹿死谁手还为未可知。
按照约定,周诚这边先是点燃了几只火把,而后又放了三只响箭。
不多时从对面船队的间隙中行来三艘小船,只不过他们那些小船,比自己这边的“大船”还要大......
“可是周先生?”
三艘船呈品字形航行,待得双方靠近,打头一艘船上有人压着嗓子问道。
“在下正是周诚,敢问桓毓公子可曾前来?”
“呵呵,桓毓大人此时正在旗舰之上,周先生稍后就能见到。”
周诚点了点头继续道:“烦请将军靠岸接应剩余之人,周某此行有两千义士相随,奈何我们船只不足,此刻他们都在岸边残桥处等待。”
那人心里暗道还有心惦记别人,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面上却不露声色的道:“周先生放心,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我先带你去见桓毓先生。”
说罢三艘船掉转船头将周诚这二十几艘小船护卫在中间,向河道中央的船队驶去。
望着那越来越清晰的船身,他们这些小船就如蝼蚁一般,借助月色可以隐约看清那纵横排列在水面上的大船不下三四十艘。周诚不由感叹着,若我北疆有此船队何须出此下策?
经过层层核验,差不多折腾了两盏茶的时间周诚才被带上了旗舰。而与他同来的那些人则都被分别带到了其他船上,可见对他们有多提防。
这旗舰自然是问青州水师借的,暂时成了他宋业的座舰,他宋氏辖境的大船有漕船货船粮船客船,唯独没有战船!或许此事之后这艘战舰会被齐恭侯送与他作为还礼?谁知道呢。
反正在这中原一带,他青州水师都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黄龙战船被齐恭候死死的把持着。
“桓兄,想不到我周某人还能活着见到昔日旧友。”刚登上旗舰周诚就看到桓毓在七八个文士的陪同下等在那里。
“周兄,一别经年,想不到在相遇时竟是这般场景。”桓毓也是唏嘘道,只不过这话音听着怎么都透着一股得意。
周诚急忙挤了几滴眼泪哭丧道:“说来惭愧,要不是得桓兄此番搭救,周某人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桓毓虽然为人功利心很重,但却不喜这种别人对他感恩戴德的做派。当下翻了翻白眼,不在给周诚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周兄先随我去见过世子,你我稍后再叙,世子已在舱内恭候多时了。”
“对对对,桓兄说的对,正当先去拜见世子。”
......
此时的宋业,正端坐在舱室正中,室内灯火通明,余香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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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诚进来的时候只见他手捧香茗,举手抬足间皆散发着其贵族的优雅。宋业满目春风笑呵呵的道:“想必这位就是周先生了吧?我可是常常听闻桓毓先生念叨你的鼎鼎大名呢。”
“鄙人周诚,拜见世子。周某不过一介乡野村夫,承蒙世子搭救,不敢妄称大名。”
“哎,周先生何需自谦。听桓毓先生说周先生博闻强记,学富五车,这几日你的大名可是让我如雷贯耳啊。”
“世子缪赞了,周某才疏学浅更不及桓兄万一,实在当不起世子这番夸奖。”
两人的对话把桓毓腻歪的不行,却也无可奈何,这都是必要的过程。总不能一人一句你来啦?嗯,我来了!就完事了吧?那不是比村间老汉还不如了。
见两人说的差不多了他这才道:“世子正事要紧,周兄刚刚与我说他们已经擒下了林子昂,此时正在河边等待接应。”
“哦?可是那北疆三杰号称智勇无双的儒将林子昂?”
“正是此撩!”周诚接道:“此番有两千义勇助我成事,奈何北疆船少又小,随行不过三百余。剩下的都在岸边残桥处等候,而林子昂就在他们手上,还请世子速速派船接应。”
“好!”这可是北疆的一条大鱼,绝不能让其跑了。”宋业听闻也是颇为振奋,那本就春光满面的脸颊更显潮红。
“想不到周先生此来还备了如此大礼,待此间事了我定不会亏待先生。”
......
“林将军,他们在搞什么鬼,怎么这么久还不过来,周参军不会真降了吧?”
“呸!闭上你的狗嘴,再敢胡说我就斩了你的狗头。”
“将军快看,船好像动了。”
“过来了,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待会上了船先抢武器。”
说话间几艘大船已经临岸将船板放了下来,一队队的中原士兵迅速下船,列好阵势。
而他们这些人除了林子昂被五花大绑的押上了船,其余皆被喝令留在此处待命。
看着那些刀枪并举,弓矢闪烁的寒芒一众北疆士卒心下一沉,果然如蒙将军所言,这中原军过河真的是想赶尽杀绝啊。
陆续有船只靠岸停泊,那些中原士卒下船后迅速结成一个个方阵守在船边。
林子昂被押上船后,也是几经验查才见到周诚等人。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既然唱戏要唱全套那他也不能掉链子不是?
“周诚狗贼!你个忘恩负义背主求荣的小人,我杀了你!”
“哼,谁让你们咎由自取!我是被尔等掳掠到此何谈忘恩负义?我自始至终都不是你北疆之人,又何来背主求荣一说?”
“牙尖嘴利,信口雌黄,如此口腹蜜剑之人,待爷爷我他日脱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不然还有没有来日都两说呢。”桓毓适时的接口道:“我且问你,河北战事已经平定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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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有援军南下,数量又有几何?”
“呸,奸诈之徒,无可奉告!”
“哈哈哈,早就听闻北疆三杰的大名,不曾想以儒将著称的林子昂,竟也是如此悍勇。”宋业仍是挂着那副微笑的面具笑吟吟的道:“宋业对将军之名可是仰慕已久啊,幸会,幸会。”
“少扯那些没用的,要杀要剐给爷爷个痛快,想让老子当叛徒就凭你们这几头烂蒜还不够格。”
这下可把宋业损的不轻,脸上也是阴沉了下来,冷哼道:“好大的口气,还请林将军认清事实,现在你可是阶下之囚,要爱惜自己的性命。说话最好客气一点,否则杀你就犹如踩死一只蚂蚁。
“我呸!有本事把我放开,看爷爷我单手弄不弄死你。一群狗日的鳖孙还想劝降老子?我北疆军中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投降的兵!”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世子跟这种人不必在浪费口舌。”桓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反正从林子昂进来以后就有了这种感觉,当下也来不及细想继续道:“今日暂且留你性命,就让你亲眼看看我们是怎样灭了你北疆军的。”
“就凭你?也不瞅瞅你自己的模样,蛇头鼠目的还想吞象。真是不知羞字何写。”
“你你你......”林子昂几句话气的桓毓是面红耳赤,指着林子昂你你你了半天,真不知他这儒字称谓从何而来。被人言语讥讽不可恶,可恨的是被人当面辱骂长相。
“你什么你,我是你大爷。”话音刚落,异变陡生。只见林子昂对着桓毓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这一口林子昂可是用上了啃羊骨头的劲儿。只听“嘎吱”一声,桓毓的手指竟是被其生生咬断了去。
疼的桓毓两眼一黑,好悬没痛晕过去,向后栽倒的同时大声惨叫着:“啊~...啊...我要杀了你。”
而林子昂在咬断桓毓的手指后,身体顺势向右靠倒,然后偏过头把嘴里的手指当做暗器一般对着左边吐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那左右押着他的两名侍卫就都已被他放倒在地,别说桓毓了,就连宋业也是没反应过来。
待他想有所动作之时,脖子突然一凉,一只泛着幽光的发簪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喉咙处,而那手持簪子的人赫然就是周诚。
宋业瞳孔微缩颤声问道:“周先生这是何意?”
何意?不等周诚答话,那疼的已是满头冷汗,脸色煞白的桓毓用右手死死的握着左手手腕处以减轻失血速度。嘴上痛苦道:“还能是何意,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我们上当了。周诚,好狠的算计啊!”
“彼此彼此罢了。”
“周先生,有话好好说。只要你不伤我性命,我保证你们安然离去,可否?”
“世子放心,只要你不乱来我定不会做那同归于尽之举,你可是我们的护身符。”
说来话长,实则从林子昂偷袭到现在不过才几息时间而已。
就在几人说话间那守在外面的侍卫也已破门而入,他们是被桓毓的惨叫声惊动的,刚刚敲门未有人应,只好硬闯了。七八个人看着满地狼藉都是满脸惊楞道:“世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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