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尚未明亮,行在宫中大宋的官家赵构躺在龙床之上,辗转反侧眉头紧皱,嘴中还不时的发出声音,大班冯溢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他知道自家官家这是又做噩梦了。于是上前轻轻呼唤道:官家,官家。
赵构马上便醒了过来,沉默了一会道:什么时辰了?
冯溢道:官家,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您在睡会,我们就在外面守着。
赵构叹道:不睡了,扶朕起来。
冯溢立即上前将赵构扶起,然后伺候皇帝更衣梳头。
赵构问道:如何了?
这句话问的毫无头绪,可冯溢自然知道皇帝需要知道什么。
笑道:官家,昨夜吕府被封,大理寺已经将吕家吕遮一杆人等都拿了,不过走脱了一个吕焕,皇城司还在追查当中,不过似乎还没有消息。
赵构喔了一声道:其他几家什么反应?
冯溢道:李家,胡家几家和吕家关系亲密的都人人自危,大门紧闭,并没有特别大的动作。
赵构嗯了一声道:那我们的秦相公呢。
冯溢知道官家在问的是谁,却也毫无隐瞒,道:秦相公昨夜宴请了王安道和冯由仪等人,似乎并没有参与其中。
赵构冷笑一声道:好嘛,庆功宴都已在家中摆上了,还没有参与其中。
冯溢忙跪下道:小人失言。
赵构摆摆手道:起来吧,皇城司虽然在你的手中可也并不是什么都能主事,也算是难为你了。
冯溢连连叩首道:皇城司是陛下的皇城司,皇城司只会效忠于陛下一人,这点还请陛下放心。
赵构道:好,走吧随朕上朝去吧,今日还有一场大戏要看。
清晨时分,大宋朝廷例行的朝会开始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便只是寻常普通的一次朝会,毫无精彩,大部分时间无聊的可以让人打瞌睡。
几个时辰之后,大家似乎已经没了议题,大班看了看皇帝,高声道:有事早揍,无事便退朝。
正在这时有一人躬身走出列班,道:臣有事要启奏。
皇帝看去,正是侍郎王安道。
赵构道:有事奏来。
王安道高声奏道:臣奏馆阁学士吕遮结党营私,妄议朝政,诽谤朝廷重臣,意图不轨。
赵构知道正题来了,说道:卿家所奏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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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道拿出一封信道:这里有吕遮写给罪臣胡铨的信,信中多有怨恨朝廷,诽谤朝政,妄议当朝宰相的言论,其言行当诛。还望陛下御览。
当即有小太监将信传了上来,赵构疑惑的看了一眼冯溢,将信件展开,看不多时便眉头紧皱,信中确实多有妄议朝政之言。赵构此人最忌讳便是大臣们私自妄议自己的决定。
王安道眼角上斜见皇帝神色已然知道此次有胜无败。
果然,赵构将信札猛的扔了下来,怒道:可恶!
这时朝版内有一人跪伏着爬了出来,悲声道:陛下,家父已然被贬于新州,远离朝堂,万万不敢非议朝政的。
众人看去正是胡铨之子胡澥,胡铨被贬之后长子胡泳为侍奉老父,便辞官跟随父亲一起被贬于新州,现在只有次子胡澥还在京中为官,为奉议郎。
王安道哼了一声:想来胡铨被贬于新州还是能操控朝局,果然是三朝元老。
赵构看了一眼秦桧,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好似入定。
说道:秦相,你看此事如何?
秦桧这才躬身道:陛下,此事涉及到臣,臣不好论断。请陛下发落。
赵构心中气恼:既如此,将吕遮交给大理寺论罪,胡铨改贬琼州。
王暗道心中得意道:陛下英明,昨日吕遮已被看押,只是还走脱了一个吕焕,为贼人所救,可见贼人已潜入京畿,还请陛下明察。
这种先斩后奏对于赵构是莫大的羞辱,可他却不好发作。
只冷冷的说一句:即如此便一起交由大理寺搜查。
说着便站起来拂袖而去,后面大班冯溢高声喊道:退朝!
赵构心中气恼,却无处发泄,他知道这宫中除了冯溢其他人都不能相信,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从相府来,甚至是从金人那里来。
冯溢小心的在旁边侍候,这个时候只能不说话等着皇帝的指令。
果然赵构走了一段便说道:去大正宫。
冯溢道:是。
便吩咐小太监改道大正宫,大正宫是皇太后居住的地方,自从皇太后归来,赵构很是开心,便在行在宫中另起一座宫殿给皇太后居住,每日里便要过来请安问好,很是孝顺。
不一会皇舆便来到大正宫门前,赵构便让人驻了皇舆自己下车步行前往,早有人进去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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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进了大殿,一群人都跪在殿中,他见母亲的贴身宫女采莲也在其中,便问道:太后今日心情如何,进餐如何?
采莲忙恭敬答道:太后今日心情愉悦,早起进了半碗五彩粥,和一块水晶糕。
赵构点点头,便往里走去,见内殿中一个身影正坐在蒲团上入定,穿着淡青色道服,头发花白,很是清瘦正是自己的母亲,皇太后韦氏。
赵构跪下道:给母亲请安。
韦氏也不回头,只是淡淡说道:皇帝来了。
语气之中没有亲切之感。
赵构似乎已经习惯,便自己拿来一个蒲团坐下道:母亲,每日里都在屋中参禅,外面天气甚好,可出去走动走动。
韦氏道:有劳皇帝挂怀,待我完成今日课业便出去。
赵构终于道:母亲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韦氏终于睁开眼睛叹道:皇帝,你是我的儿子更是万千子民的父母,你若是做的不对,只有我替你赎罪。
赵构猛的站了起来便要发作,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颓然的坐了下去。
二人僵持半响,赵构道:秦桧今日勾连王安道几人弹劾吕家,胡家还有李家,我不得已只能对吕家重罚。
韦氏看了一眼赵构,却不说话。
赵构道:母亲我知道你是怪我为秦桧所迫,杀了岳飞,不是儿子颠倒是非,儿子有自己的苦衷。
说着不禁觉得心中有万千委屈,眼中似乎也有热泪。
韦氏这才叹口气道:知儿莫若母,你无须多言,只是望你能多学你兄长的刚毅,我也不指望你接回父亲和兄长,只是待他们死后望你能迎回灵柩。我日日在此吃斋念经便是为了替他们消去罪业。
赵构大声道:你是说我懦弱,靖康之时儿也才十九岁,父亲兄长北狩这大宋半壁江山是谁维持的,我若是学皇兄刚毅,怕是连这半壁江山早进了金人的嘴里,你我母子到哪里安身立命。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呆了半响,最后才道:母亲放心,我会将父亲的灵柩迎回。
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上了皇舆,冯溢道:打道回宫。
赵构道:我瞧着太后又清瘦了,太后宫中的人要好好治理一番,若是不得力便换一批。
冯溢道:小人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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