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快步走到外面的点将台,一一检视军兵将帅。
然后又巡视了孙权刚刚送来的新船,还有好几船的重型装备。
中午有探马来报说曹操在大见水寨。
周瑜当即带着甘宁,董袭和吕范一起乘船前往探营。
乘坐的是新下水,刚刚送到的楼船”长安。“
这是东吴最高大的一艘楼船,足有五层。为了建造此长安楼船,周瑜花费了巨额军费,还和张昭颇有龃龉。
虽然离开曹营有段距离,站在长安楼船高大无比的顶庐上,周瑜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两道十丈宽的隔火水道。
他心下一惊,尽管脸上毫无表情。
命令大船顺着曹营的船阵一路巡视,周瑜发现只有中间那段是两层隔火水道。不用说,那里一定是曹操的中军大营。
周瑜命令返航的时候一言不发,似乎闷闷不乐。
随行的吕范,董袭和甘宁谁也不敢打扰。
生怕搅乱了大都督的思绪。
回到吴营,已经是傍晚时分。周瑜吩咐传令主要将领,大家尽快用膳,然后到长安楼船的第二层,名曰”飞庐“的船室里集结,商讨破敌良策。
刘备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昨夜忙着赶路,加上马上就到赤壁前线,担心江面上有游弋的曹操舰船,刘备一直没敢入睡。
在码头上,看到来迎接的鲁肃。
又听说大都督周瑜病了,所以不能前来迎接,他心里不是很舒服。可无论如何,对于身体不适的周瑜,他也挑剔不出什么。
只好随着鲁肃到周瑜大营的客帐歇息。陪同刘备前来的赵云也一并随行。
好在东吴的两位郡主也住在附近的另一所客帐,想起宴会上那英姿飒爽,翩翩剑舞的三郡主,刘备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微笑。
鲁肃殷勤地招待了刘备和赵云,特意去请两位郡主,希望她们能和刘备一起用午餐。
谁知两位郡主谁也不肯来。说是要等大都督。
鲁肃正想让刘备和周瑜下午会面,便问大都督去哪里了?
这才知道大都督带着众将乘大楼船“长安”去窥探曹军水寨了。
只好等他傍晚回来才能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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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心绪不宁地待了一下午,在东吴大营,处处岗哨严密。他也不能随便走动。
他的两个贴身小童,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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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沐儿跟着他,亦步亦趋。
这两个小童是他偶然得到的一对医童药童。他们是孪生兄弟,从七八岁的稚龄就师从神医华佗。
后来华佗被曹操征召,他不愿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也被曹操掳去,就放他们回家。
两人的家乡在樊城,谁知回到家里没有多久,两人的家里就遭了盗匪。洗劫一空之余,父母哥嫂全部被杀,幸亏刘备和赵云打猎路过,将这孪生兄弟救下。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便被刘备收留,留在身边。平日里刘备和手下有个身体不适,或者受了战伤,都由他们医治配药。刘备待他们一如义子。去哪里都带着。渐渐的,两个人也学了一些武艺。
“玄德公,我听说公瑾回来了。正在和众将领用晚饭。然后还要开会讨论战事。肃知道玄德公明天下午要启程回夏口,如果不介意,我们一会儿去长安楼船上找他。。。”鲁肃迎面走过来,冲着刘备抱拳施礼。
刘备回礼道:“子敬先生费心了,看来周大都督委实很忙啊。不知他准备何时和曹贼决一死战?备和公子刘琮都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鲁肃叹了口气:“公瑾从不和我谈论军事,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甚明了。明公既然也有此疑问,我们今晚便去找公瑾问个明白。”
月光如洗,一扫昨日的阴霾,皎洁的月光把赤壁矶映射得更加高大。
江滩上也洒满了银光,大江波光粼粼。
刘备负手闲立,身后跟着赵云。
两人都是内穿软铠,外罩长衫,打扮虽然是儒衫,防范却掩藏在里面。
刘备腰间佩刀,赵云则悬挂双剑。
鲁肃老远就抱拳道:”玄德公,来得真早,我正要上客账去迎你。“
“子敬,这就去见大都督?”
鲁肃笑说:“大都督正在飞庐议事。我们溜进去听听。”
刘备迟疑了一下:“子敬,我观你家都督对我们甚有戒心,他商议军政事务,我们还是不去的好,否则会给刘孙联盟带来不愉快。”
“明公多虑了,我家大都督心胸豁达,性情疏阔。但去无妨。”鲁肃笑着说。“走吧,飞庐内还备有好酒,公瑾爱喝的酒都是上品,主公知道他的喜好,这回带来了不少,都是陈年佳酿,看来主公把他府里的珍藏都拿来赏赐公瑾了。我们趁机蹭点口福。”
刘备笑笑不答,敏锐地察觉到鲁肃哈哈玩笑中的一丝酸涩。
看来周公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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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东位极人臣,连他的好友鲁肃都羡慕中略带嫉妒。更不要说老臣程普和张昭他们了。
周瑜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履历战功而未尝一败。加上他性度恢弘,待人醇厚,有一帮死心塌地相随的将领。嫉妒他或者不喜欢他的人也挑不出毛病。刘备暗自琢磨,还得好好观察周瑜,看看他对孙氏的态度如何。不管怎么说,如果解决了曹操,立刻此人就是另一个难搞定的人物。他并不十分忌惮年轻而略显生涩的孙权,但是周公瑾,虽然只比孙权大七岁,却目光如炬,让刘备每每对上那对明眸,就不由自主地后脊冒汗,如芒在背,仿佛自己在他面前未着一缕,完全被他看穿一样。
一路想着心事,不觉已到江滩。
远处码头上的一艘大型楼船,遮云蔽月,把如银的月光都挡住了。
这就是吴侯新送来的巨舰“长安。”周瑜的梦之舟。
这楼船船体庞大,高十余丈。船上建楼五重,有列女墙、战格、树幡帜,开驾窗矛穴,上面还设置了抛车、垒石、铁斗,状如城垒。每层都有专门的叫法,一层曰庐,二层叫飞庐,三层称雀室,四层名燕穹,五层鸿顶。气派非凡。
刚走向码头,忽然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琴声。
琴声旋律激昂、慷慨,隐隐具有戈矛杀伐战斗之气。忽而又委婉雅致,似有依依惜别之意。
琴的韵音似乎把无风不惊的江水都搅动了,也徘徊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一路上的东吴哨兵和守在码头上的侍卫们无不屏息倾听,沉浸其中。
空气时间都静止了,刘备他们一行三人也如老僧入定般驻足不前。
刘备虽然不懂音律,却也听出了弹琴人的铁血柔情。待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良久,才叹道:“此曲神妙啊,只应天上才有。真是余音渺渺,绕梁三日而不绝矣。子敬,贵军真是人才济济。莫非是小乔夫人在弹琴?孔明说起过他在丹阳郡曾听过小乔夫人弹奏,说她的曲如天籁般沁人心脾。”
鲁肃这时才回过神来:“公瑾今日怎么如此雅兴,亲自抚琴?”
“这是周都督弹的?难怪境界疏阔高远,不同凡响。不过云只见过你家大都督的箭囊里插着一支箫。。。从未见他抚琴。”赵云问
“赵将军说的对。因为小乔夫人只会弹琴,每每这伉俪二人合奏,就是大都督吹箫,夫人抚琴。其实公瑾的琴技和小乔夫人相较,那是云泥之别。”鲁肃解释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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