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心里的怒火和紧张想发又发不出来，只好假装无所谓地说：“公瑾你是大都督，看这些信本也应该。”
周瑜笑笑不答，伸手入怀掏出五个小羽管，递给鲁肃。
鲁肃打开第一封信，只有一行字：“来信收讫，何时决战，望告知。”
第二封信也是一行字：“瑜可有取荆南之意？”
第三封信更短：“普军何处？”
鲁肃看完这三封信，脸色由铁青变成了赤红，诸葛亮问的无一不是周瑜军的顶级机密。
“公瑾。。。你知道。。这是孔明在问。。。我想。。。”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生怕周瑜怀疑他吃里扒外。
“没什么，人之常情。各为其主罢了。子敬可曾回信？”
“没有！”鲁肃干净利落地回答，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也没有鸽子了。”
周瑜指着另外两个羽管说：“子敬，你看一下下面两封信，很有意思。”
”喏，大都督。“鲁肃一紧张，毕恭毕敬起来。
周瑜被他气笑了，仿佛看见当年自己带兵闯入他的庄园，鲁肃木屐都没穿好，毕恭毕敬地迎接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
”子敬，看看嘛，这信不是给你的。“
”哦？那是给谁的？“鲁肃一边展开帛卷，一边自言自语。
”主公钧鉴，亮判瑜必胜曹，当谋图荆襄，及早计议，盼告亮。“看到这里，鲁肃一哆嗦。心中像炭火中猛地扔进一块冰。
他有些颤抖地展开最后一封信“主公钧鉴，请派封公子前来长沙郡助力。”
看完信，鲁肃松了口气，他暗自庆幸诸葛亮没说什么东吴的坏话，也没说刘备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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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周瑜的不满和忌惮。
“公瑾，这后两封信貌似是孔明写给玄德公的？”
“正是。”周瑜端起茶喝了一口，用舀子舀了一勺茶倒进鲁肃的茶盏内。“子敬尝尝这富春江南岸的庵顶山云雾茶。这些是三郡主送给我的。当年伯符最爱的。。茶。”周瑜说道孙策，停了一下。
鲁肃见周瑜神色凄然，赶紧接口：“公瑾哪。。。先主公已经去了。。。不要多想。免得伤情。”
鲁肃见周瑜神色凄然，赶紧接口：“公瑾哪。。。先主公已经去了。。。不要多想。免得伤情。”
“子敬，我有时觉得伯符会驾云而来，就在那赤矶山顶替我观战。以前我们都会为彼此瞭阵。”周瑜叹了口气，目光盯着手里的茶盏。“这云雾茶还是伯符最喜欢的味道。只是伯符却已经变作了云雾。。。”周瑜的深邃明眸中霎那间蒙上一层水雾，更加朦胧得深不可测。
鲁肃趁着周瑜心事沉沉，悄悄又看了一遍飞鸽传书。在想周瑜下面会说什么。
“子敬，这两封信是诸葛亮在替刘备布局谋取荆南四郡。”周瑜清晰沉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丝毫没有刚才的半点悲戚。
鲁肃惊诧地抬头看周瑜，见他脸上似笑非笑，刚才提到孙策时的悲戚和伤感已经无影无踪。现在的神情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都督。
“公瑾，何以见得玄德公要谋取荆南四郡？我们还没有打败曹操呢，这不是为时太早么？”鲁肃问。
“子敬，刘豫州，枭雄也。”周瑜站起来，一手扶剑，缓缓踱步：“他虽只有一万人马，但屯兵夏口，掌控刘琦及其部曲，也有两万余众。你可能心里埋怨我不热衷孙刘联盟，不热情邀约刘玄德共抗曹军。其实他们最愿意的就是驻守夏口。如果我们不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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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他们则掉头取柴桑，顺流而下，攻占我空虚的吴郡腹地。如果我们大败曹操，他们则加入混战追击曹操的溃散之兵，然后取荆襄南面四郡。”
“公瑾，依照你之说，玄德公岂不是个实持两端以观望之徒？孔明空有管仲之才，也不过是个投机之人？”鲁肃轻轻摇头，心里不以为然。“虽然第一封信中说了图谋荆襄，这第二封信只说请刘封到长沙郡帮忙，一定是筹措军饷之事。两封信上更看不出他们有取荆南四郡的意思。公瑾是否过虑了？”
“子敬，刘封原名寇封，是刘玄德在荆州才收的义子。长沙郡人，虽父母早逝，家族中在长沙郡颇有人脉。诸葛孔明要刘封到长沙，绝非为了粮饷，而是联络当地士绅，为日后收取长沙郡做准备。若曹操败逃，瑜猜想，诸葛亮和刘豫州只要到荆南，登高一呼，当地官吏必然望风而降。这样他们可以兵不血刃收取四郡。其实，刘备派诸葛亮去南方筹粮也是个名目而已，凭着诸葛孔明妻族黄氏和其师的人脉，诸葛亮怕是早已联络了四郡的官吏，只等我和曹贼决战的结果了。”周瑜微笑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公瑾，是你给诸葛孔明出的主意，让他自请去南方筹措粮草的。”鲁肃道。
“不错，瑜不过是给他个台阶下，其实即便瑜不建议，他也会去。”周瑜狡黠地笑笑，心中知道，自己和诸葛亮之间的这些想法，鲁肃怕是云里雾里，想不明白。
鲁肃叹了口气，他脑袋都大了，实在跟不上周瑜活跃跳动的思维。只好闷头喝完云雾茶。
“大都督，甘宁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请大都督检阅定夺。”门外有人来报。
“子敬，一起去吧，请你看看鸽子在军中的正确用法。”周瑜诡秘一笑，拉着鲁肃往外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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