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闭着眼坐在楼船三层自己精致的帅舱内。
正在品茶。舷窗外山色青冷，峭壁林立，猿声不绝。江水湍急，惊涛拍船。
“这是什么地方？好个险恶的山势，湍急的水流”曹操水师，除了投降的荆州旧部，并未来过真正的长江。
看着江景哪里都新鲜。
“禀丞相，是赤壁山一带。”
“走，我们出去看看。”曹操带领着许褚，水师都督毛玠，还有谋士程昱一起登上了楼船的顶层平台。
巨大的曹字大旗在江风中猎猎飘拂。
放眼一望，天色有些阴郁，灰蒙蒙的，黑云薄山，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雨点，江水上有淡淡的雨雾。
战船排列整齐，最前列是曹操的嫡系水师，中间和后部是荆州旧部。曹操从不信任降兵，此刻不能把他们放在最前面。以防他们临阵投敌或逃跑。
曹操眺望远处，水天一色。呵呵一笑：“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刚吟诵了两句大风歌，突然在水天交接处出现了一排整齐的黑点。在浓重的烟雨雾中，若隐若现。
”虎痴，你看那是不是一排水鸟？长江之阔之美，超乎我们北人的想象“曹操赞美道。
”主公，那是鸟么？我怎麽看着像是。。。是船啊？“许褚手搭凉棚，那一群黑点顷刻间就增大了几倍，曹操的船队顺水而下，船速很快，那些黑点的速度也相当快。
正在讨论间，众人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那些黑点的轮廓。
”船，是船！这里的民众都以捕鱼为生，有这么多的渔船么？“程昱不解。”会不会是东吴的战船？“
”不会吧，昨天探报说周瑜他们还在隽口以东五十里之外，他们逆水行舟，哪里可能来得这么快？“
曹操在狐疑之间，瞪大了眼睛看，一边吩咐左右：”向先锋船询问，前面的船是什麽？“
只过了片刻，就听见远远地喊：”主公，丞相，不好了，前边有敌船！“
探报还没爬上楼船顶的平台，曹操也看见了，那一片黑点已经变成了船，而且清晰可见它们的身影，正中一条楼船上青色的大纛旗猎猎飞舞，甚至眼尖的人已经看清了上面的字。
"主公，是周字。这是周瑜的座船！"许褚大叫。
“这是东吴的战船？除了那艘有周字大旗的楼船，其他的比渔船还小。这样的小破船也来和丞相对战？孙权是疯了吗？”乐进说道。
“东吴的船都不大，一是孙策孙权占据江东不久，国力不济，造不起大船。二来他们来攻荆州都是逆水行舟，本来就慢，大船更慢，所以水战中，他们很少用撞击战。都是我们荆州水师用撞击战。我们船大，撞击锤沉重，顺流而下，船速甚快。很快把敌船撞翻”荆州水师旧部文聘向曹操解释。
“那东吴水师惯用的战术是什么？”曹操盯着文聘问：“我们需要知己知彼，才能打赢小周瑜”
“周瑜他们最常用的战术是弓箭，火攻和接舷战。”文聘道。
“好个文仲业，孤得卿，如虎添翼。”曹操道：“小儿周瑜，这真是地狱无门你自来。敢和老夫不期而遇。当年重礼延请你不来，这次乖乖做老夫的阶下囚吧”曹操仰天大笑。随即命令“张开满帆，全速前进，调集最大的蒙冲战舰，装上重击撞锤，击沉这些东吴破烂儿”
周瑜内穿牛皮软甲，外面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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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外面全身披挂着黑光铠甲，头戴着黑色镔铁兜鍪，铁盆护领。身后一袭白色披风。他的楼船是指挥船，船上的将士都和他一样，内外双甲。
楼船左右各有三十艘小船，每船十名水手兼战士和十名弓箭手。小船上蒙着生牛皮，牛皮上两侧各挖五个小窗，浆从小窗中穿出来，水手躲在牛皮棚子里摇奖。每名水手和弓箭手都身披双铠甲。
周瑜的楼船太大，无法整个用生牛皮蒙住。但是船的甲板栏杆上都围着生牛皮作盾牌。
东吴的船上全部装置着最先进的侧帆，可以随着风向调整借力，虽然是逆流而上，由于船小而且是侧帆，速度竟然比曹操的大船还快。眨眼之间，已经可以清晰地看清曹船上的旗帜标识。
“传令下去，两翼的战船注意避开撞击，三至五艘小船包围一艘边翼的曹军大船，然后接舷战，夺取曹军撞击舰后，撞击并隔离中心地带的曹军大船，小船继续接舷战。注意各个击破。让曹军船队无法首尾相顾，互相救援。”周瑜吩咐。
待到众人都明白了战术后，周瑜又吩咐每人带上火种，如果有靠近救援的敌船，就扔火种烧之。
瞬间，曹军已经和东吴水师相距不到百米。曹操传令：“放箭射死他们。”
在刚才认出是敌船之后，曹操已经命人把准备好的羽箭，火种搬到各船船头，传下命令，一旦东吴战船靠近到射程之内，就放箭。
“丞相，周瑜战船已经到百米之内”
“你是水师都督，该放箭放箭，该放火放火。不必请示。”曹操冷冷道。
“好，那请主公的坐船靠后，待我等全歼周瑜这些小破船，再来和主公一道喝庆功酒。”
于禁说罢，命令：“放箭”
顷刻之间，飞箭如雨，周瑜传令：“张开盾牌，脸覆面铠”
一霎时，所有军兵将领都带上青铜覆面。只留双眼口鼻处有洞隙。
周瑜一挥紫霜宝剑：“张起满帆，全速冲击”
曹操在指挥楼船上往下眺望，他惊呆了，自己方面箭矢如雨，霹雳啪嗒地打在东吴大小船只上，却丝毫阻碍不了来船的速度，这些羽箭掉在船篷上似乎像打在光滑的冰面上，纷纷掉落，有的落入水中，有的掉落在东吴的船甲板上，被东吴水兵捡起来，反射回来。还为他们提供了武器。
眼看着东吴的船已经接近到不到十米，弓箭已经无用武之地，却一艘周瑜方的船都没被挡住，全部横陈在曹操水军面前。
于禁毕竟也是熟悉水战的宿将。他令旗一挥：“来人，投掷火弹。”
双方的船已经近到只有不足五米，曹军噼里啪啦地用火种点燃了枯枝树干之类的东西朝着东吴的小船上扔去，此刻由于有船逆向驶来，本就湍急的江水更加晃动不已，曹军兵士摇摇晃晃中扔出的火弹只有十之五六击中东吴战船，而落在生牛皮罩子上的火弹，最多是冒出一股黑烟，随后掉落熄灭。落在甲板上的，并未引起燃烧，就被勇武的东吴重甲士兵们捡起来回掷到曹军船上。东吴兵的准头可比曹军大多了，这些回掷的火弹说来也怪，一落在曹军船上，立刻落地开花，点起桅杆，甲板，栏杆，或者棚罩。无数艘船还不用接舷，就已经着起大火。船上的北地士兵立刻慌乱一团，纷纷跳向别船或者跳水逃生。东吴士兵非常灵活，一看就是平日时常训练，见了到着火的船，部分人上去接管了半空的船，部分人立刻战友去攻击没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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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船。着火的船被东吴兵当成巨大的火种驾驶者去撞击曹兵其他的船或者引起更多的船着火。
“快撞沉东吴战船”曹操在帅船上着急大叫。于禁早就挥动了发动撞击的令旗多时。无奈，曹军早就慌张无序。加上他们船大，掉头扭转颇慢。又不善在风大流急的大江中掌控战船。一个个扭扭哒哒，想撞东吴的小船，小船灵巧一闪，就绕过去，如同大象抓泥鳅一般很是无奈。
曹操眼见自己的嫡系水师损失惨重。心疼不已。
曹操在战前大规模训练、屯驻水军。建安十三年，北征乌桓后回到邺城，在那里挖了一个人工湖名叫玄武池，来训练水军。他颇费了不少心思，精力，人力和银两，没想到训练半年，精心打造的华丽战船这刚一交火就报废了十多艘。而且看这阵势，这种报废还在持续。被东吴兵士劫持的船还在不断地撞击自己其他完好的船，或者又引起另一艘船的大火，就像一个链反应一般。
而东吴其他的小船三到五只围堵一艘战船，士兵翻上来肉搏，这些东吴兵都身着重甲，头盔盆领面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箭射不进，刀劈不死，被他们一反击，自己的士兵非死即伤。
有时候，这些东吴兵明明手里已经没有武器，凭着一身重甲，硬生生挨了几刀几剑，也冲上来，用身体撞沉曹兵。尽管一同落水，这些重甲士兵却仍然能游回，自己翻上船。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和身经百战的熟练水师。
而且这些兵个个都能单兵作战，以一当十，更有那水性极好的，潜入水底，咚咚几声巨响之后，就见曹操水师的大战船甲板上冒出水，然后慢慢下沉。明显是江中水鬼凿穿了船底，引起漏水。一船的水兵落入水中，北地士兵虽然成为水师之前都需学会游泳，却从没在风浪如此之大的长江上畅游。。。几口水呛入，昏厥水中做了异乡之鬼。
于禁跑上帅船：“主公，我们北地士兵不熟悉长江水情，这鬼地方风浪极大，水流湍急，弟兄们站立都不稳，如何能抗敌兵。不如今天暂时用一下荆州降兵，让荆州水军在文聘带领下对阵周瑜，毕竟他们经常交手，十分熟悉彼此。”
曹操沉吟半晌，眼见周瑜的战船越来越多，除了刚才开始交战的先锋船，后面的船已经一字排开在长江南岸的赤壁山附近。而且隐隐看见对面的赤壁山上烟尘滚滚，树影婆娑，显然有伏兵出没。曹操咬牙点点头，随即命令自己的嫡系水师向后撤，朝着长江北岸乌林方向败退。让荆州水师在文聘带领下挡住周瑜战船断后。
文聘无可奈何地带着荆州水师旧部驾船迎战。
他站在指挥船上，正要指挥荆州水师反扑。就听见对面敌船上有人大喊：“文仲业，你还认得锦帆贼么？哈哈“，只见一艘东吴战船飞速袭来，径直朝着文聘所在的指挥船撞去。更可怖的是这艘船的船头上还点了大火。船上却空无一人。就像个幽灵船。
”不好，是锦帆贼甘宁。。。“文聘当然清楚甘宁，他的惯用战法就是利用水性奇好之人在船底潜水推空船，疾驰如飞，点火撞击敌船，由于船上没人，也无从阻挡。
就这一霎那，甘宁的小船已经点着了文聘的指挥船。
文聘狼狈地跳上另外一只小船，高声喝令：”挡住东吴战船，掩护丞相撤退“
曹操在帅船上摇摇头，叹了口气：”东吴水师比荆州水师强得太多。。。难怪黄祖不中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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