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听说孙乾的座船已经靠岸,急忙离座起身,亲自迎到码头。
“参见主公”孙乾行礼。
“先生回来得好快,可曾见到周瑜,他什么时候过营来?”刘备急不可耐地问。
“主公,”孙乾踌躇了一下,“主公,周瑜他不肯过来拜访主公”
“岂有此理,我就说东吴一定会托大。他一个小小的左都督,前来拜见我家主公天经地义,还拿起劲来了”张飞大声嚷嚷道。
刘备看了张飞一眼,不去理睬他,又问孙乾道:“周公瑾有说为什么不肯来我军营地?”
“他说他军务太繁忙,要是来拜访主公,会耽误北上抗曹的行程计划和攻击时机。”孙乾懊丧地说:“啊,对了,他还说,如果主公不介意,可以到他大营相见。”
“什么?他竟然敢让主公去拜会他?他是东吴之主了么?对等也轮不到他。呸呸”张飞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三弟,稍安勿躁,先生你去的时候,周瑜在干什么?”刘备瞪了一眼张飞,显然不愿意他和孙乾的对话被打断。
“在大帐里面看一摞竹简。啊,对了,他的一个仆人好像跟旁边的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说什么,都督两天两夜没合眼,请她们等等,劳军的事请程公办什么的。。我开始以为是说我们要劳军的事。。。正想问哪里可以找到程普?那个女子说了句我家郡主可以等着都督。。。不用麻烦程普什么的。。我才意识到可能是孙权派来劳军的。。而且是他们的宗氏。。。”孙乾回忆道。
“嗯,这么说,可能周瑜也不是摆谱,他也许是真的军务繁忙。毕竟这个关系刘孙两家存亡的大仗,要费很多精力准备。”刘备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
“主公,我看周瑜这么做,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说刘孙联盟,他要以他东吴为主。”关羽的眼睛也不大,相较于曹操的聚光小眼睛,他的眼裂较长,但是上下开合很小,猛一看去,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好像总也没睡醒。只是他说出的话要比其他人都清醒。
“正是,这样吧,当今之急,是共同抗曹,我们再对周瑜不满,也不能和他阵前闹翻。我看还是我亲自前往周瑜大营会之”刘备无可奈何地说。
“大哥,怎么能这般迁就孺子小儿?我们需要和东吴联手抗曹,他们不也需要我们么?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发个令谕给周瑜,他若不来我军营拜会,刘孙联盟就此拉倒”张飞忍不住又叫道。
“嘿嘿,张三爷,据我所知,周瑜还真说过,不需联盟,他独自也能抗曹的話。”糜芳冷冷道。
张飞正想发作,见说话的是糜夫人之仲兄,糜竺之弟,便梗了梗脖子,不再多言。
“都别吵了,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给我备船,云长和子龙陪着我去周瑜大营。”刘备一锤定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到夏口大营,刘备,关羽和赵云,以及二百随从军兵,带着几十民夫,挑着鸡鸭鱼肉,鲜果蔬菜,已经登上了五艘大船,朝着下游驻扎在樊口以西的周瑜大营驶去。他们张了满帆,顺流而下,一会儿就远远看见了水寨的桅杆。
奇怪的是,桅杆上没有任何东吴的旗帜。
也不见有船只出入水寨。
靠近水寨大门,并不见有军兵把守。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野鸭子碧水中游弋觅食。
刘备手按宝剑说:“云长,这里很诡异,不如我们把船先在边上靠岸,你带一百人上岸,绕道水寨的后面查看一番,如果有诈,立刻回来上船回去。”
赵云拱手道:“主公,我们既然已经和东吴结盟,他们总不会设了埋伏偷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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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吧,要是那样,他们也太不仗义。”
“子龙心地醇厚,还是小心为妙。”刘备道。
“主公说得是,万一周瑜设个局,诓主公来他寨子里,让后擒拿主公向曹孟德请赏,我们岂不愚蠢至极。况且,凭着诸葛亮这么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几寸舌头,东吴就痛快地答应联手抗曹,把他们的江东六郡都做了赌注,这会不会就是一计呢?否则,凭什么鲁肃要先来夏口见主公,劝说他和东吴结盟?按道理,是我们战败,应该是我们着急先去见孙权才对。而且我听说曹操还给孙权写了封信,说是要和他会猎于江东,一起围剿我主公。”关羽的一席话说得刘备不寒而栗。
赵云疑惑地说:“周瑜美名在外,不会行此蝇营苟且之事吧?何况孔明先生睿智无比,如果东吴有诈,他岂能不知。”
“哼,诸葛孔明投靠主公是因为主公三顾茅庐,太过诚心,他不得已而出山。其实他更想为那些有势力有地盘的主君做事,我看他就挺想做曹操或孙权幕僚的,只不过,他们那里并无空缺。这次去东吴游说,他那等积极,怎知不是卖主求荣,以求立下大功图个进身?否则,为什么周瑜的兵马都到了,他还没回来?何况他大哥也在东吴”
“主公,水寨空无一人!”关羽气急败坏地率领百余兵士赶回了大船,向刘备报告。
“快升起满帆,火速离开,赶紧回到夏口做备战准备”刘备脸上大变,吩咐道。
当他们回到夏口的时候,远远看见张飞和孙乾站在码头上向他们频频摇手。
赵云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一个健步跳上码头:“三将军,出了什么事?”
“嗨,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啊?是不是东吴水师来攻?”关羽也急了。
“来攻?攻谁?人家怕是已走了六十里之遥了”张飞一拍大腿。
孙乾见刘备一头雾水。急忙解释:“主公,你们刚走,我们得到探报,在我军上游,也就是夏口以西五里之处发现大量战船和水师。我们怕是曹兵,刚要去打探,就有东吴水师使者来营,说是大都督周瑜率水师逆流而上迎击曹军,凌晨时经过我们水寨,因怕打扰主公休息,就没来拜访。他们急着赶路,一直行驶没停。留下使者等我们起床来通报一声。”
“什么?他们不在夏口驻扎,还要往上游走?”刘备惊讶。
“主公,曹操还在江陵练兵,周瑜这是着得哪门子急?”关羽不解。
“是啊,主公,他们东吴水师不知有什么魔法,大船小船都走得飞快。”张飞叫道。
“主公,我觉得。。”孙乾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接着说:“看这阵势,周瑜行动如此迅速,东吴当真是要和曹操大战一场。看来周瑜说的”不需联盟,他东吴独自也能抗曹“并非气话。要是这样,我们应该赶紧去周瑜大营拜访以求共抗曹军。”
周瑜小半夜加上一早上的时间,已经由水路挺进了不止100里,越过夏口,到达了金口以西的赤矶山。
看到这里的地形,周瑜吩咐水军驻扎在此地建立一个水寨。稍微等等陆军,等他们到齐,在长江南岸赤矶山上布建多方位的堡垒。
路上骑兵是由吕蒙带领,周瑜吩咐他要仔细记录沿路地形地势,加上是山路,势必要比水师晚到一天。
由于夜里没睡觉,一直站在帅船顶层甲板上观察两岸地势。他十分疲惫。
这里原来是黄祖的控制区。直到年初的时候,才被他拿下。
还没有好好熟悉这些水情和山势。他必须万分小心。
周瑜站在江边,伸手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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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清凉的江水,用它洗洗脸。顿时觉得清醒了不少。
视察了水寨的防卫,又观看了山势和哨探的设置。这才回到自己的临时帅帐。
走进帅帐,一股香喷喷的烤鱼味道扑鼻而来。
这味道十分熟悉,是小乔最擅长的烘培法。抹上了周瑜最爱吃的酱料。(海底捞,haha)
一瞬间,周瑜忘记了小乔身怀六甲,兴奋地撩起帐帘:“阿锦,是你吗?”
突然间想起了小乔怀有身孕,又急忙道“阿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这么重的身子来这里不是照顾我,而是给我添了羁绊。”他的语气霎时间严厉了起来。
“哟,大都督,果然是家里家外不一样啊,乔姐姐说得没错。那么儒雅风趣的一个人,转眼就变得不近人情。”一个略带幽怨的女声响起。
周瑜吃了一惊,定睛看去,从自己的寝帐里袅袅娜娜地走出四个女子,两个丫鬟打扮,中间两个几乎一般高。正是年已二十三岁的二郡主孙媱和三郡主刚满十七岁的孙姣。她们就是前来夏口劳军的孙权特使。到军营的时候,周瑜正在接见刘备使者孙乾。还没见到周瑜,就被吕蒙传周瑜军令请程普接待。然后又被三言两语打发回了吴郡。
“你们怎么在这里”周瑜先是惊讶地脱口而出,转而恭敬行礼:“周瑜见过两位郡主。”
周瑜上次见到二郡主孙媱还是三年前,自己在家中被孙权软禁,调查蔡邕飞白书一事的时候。
那次的事件不久,就听说孙权和太夫人强迫二郡主嫁了大自己十岁的江东士族陈元。后来诞下一女。不过两年,陈元暴毙身亡。二郡主孙媱就带着一岁的女儿陈氏回了娘家。而刚满十七岁的三郡主孙姣还在待字闺中。
“大都督,你好大的脾气,不但不见主公劳军特使,还让吕将军,程将军哄我们走?”孙姣叫道。这位三郡主是吴太夫人最小的孩子。被太夫人珍爱异常。上面四个哥哥,两个姐姐。她就成了那个最刁蛮任性的那位。
“二位郡主辛苦,请问还有什么事么?”周瑜表面恭敬,实则语气冷淡,眉宇间还有淡淡的杀气。
二郡主孙媱隐隐地有一丝不安。在她印象中,周瑜是个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青年公子。而此刻,她面前的周瑜
是个霸气侧漏,冷酷无情的军事统帅。她有点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可以有截然相反的两面。
“大都督,我们可不可以呆在你的后帐,我们就是想看大都督练兵,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二郡主自从做了母亲后,
平时的乖张任性少了许多,居然用温柔的语气和周瑜商量。
“我们不会打扰你,你也不许打扰我们”三郡主孙姣毕竟还是少女,说起话来仍然很矫情。
周瑜剑眉一轩,刚要反对.
二郡主急忙说:“大都督,我们可不是孙权派来监视你的。。。千万别误会。”二郡主孙媱素来和孙权不好,小时没少吵架。只有太夫人和性格刚硬的孙策才能制止两人的争斗。不在朝堂之上,孙媱对她的二哥总是直呼其名。
周瑜点点头:“那两位劳军特使,周瑜还有要务,恕不奉陪。”说罢,转身要往外走。
“嘿,我们做的烤鱼你不要吃点么?”孙姣在他背后喊道。
周瑜并不理睬,他知道这两位,只要一接话,那就没完没了。还是逃之夭夭为上策。
刚走到帐门,有侍从来报:“禀大都督,刘豫州携带关羽,张飞,赵云,糜竺和孙乾等人前来,已到辕门。”
周瑜听了,回头道:“请二位郡主回避。”然后吩咐:“列队相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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