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坐而论道,尚谈谋论之辩。”
玄正院内众多家主学士,文人骚客,善于谋略之人以及逍遥阁的一众弟子全都坐的板正,望着玄游仙人鹤荀,思索着他说的话。
“小师弟,这呢!”
姗姗来迟的炎天乐一见不远处向他招手示意的江醉,赶紧拉着一旁的尉迟铭枫溜了过去,腿一盘坐了下来。
“师姐,我将药人放在你那了,还给他喂了怪味药丸,你说他一会不能活过来吧?”
没有错,炎天乐嘴里的怪味小药丸正是姜所愿精心研制的毒药,百毒散。
可是还没等姜所愿回答,炎天乐身边的尉迟铭枫倒是先抓上了炎天乐的束发的红绸:“怎么还能活过来呢?”
本来炎天乐刚听到鹤荀的声音,困意就瞬间涌上了心头,幸得尉迟铭枫一问,炎天乐饶有兴趣的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怎么不能活过来,他不仅能活过来,他还能大半夜的去找你呢!照着你的脖颈就是一口!顺便将你也变成药人,同他在一起!”
见尉迟铭枫被这话吓得一激灵,炎天乐顿时忍不住笑意,将头埋在袖子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感觉身后有人碰他,他还转过头,对着慕司恒吐槽起来:“大师兄,你说,他咋跟个娘们似的呢!”
“咳咳!嗯!咳咳!”
“咋的了?大师兄,好好的你咳嗽什么?感冒了?”
刚问完慕司恒忽又听一旁的姜所愿也咳嗽起来,炎天乐就更奇怪了:“感冒可抓紧吃药,离我远点哈,这玩意儿传染!”
说着打了个哈欠,回身正欲告诉身边的江醉帮自己看着,自己好闭目一会儿,却瞧见他也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直皱眉头,模样实在好笑。
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他直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呀?很搞笑你知道不?咋的了?我身后有东西呀?挤眉弄眼的,还能是鹤老头来了呀?”
“炎天乐,将进酒一诗做的不错!”不远处鹤荀的声音幽幽传来:“想来你已经对谋论之道有了自己的看法,那就请你来说一下吧!”
“啊?”
一听这话,炎天乐就如同囫囵个被丢在了三尺寒潭之中,满腔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谈一谈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炎天乐只得慢吞吞的起身,一边看着众人笑得恭敬有理,一边用手拍了拍身边的江醉。
“啥道?啥道?问的啥呀?”
谁知江醉竟一脸奸笑,铁扇一开,挡在了炎天乐这边,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气的炎天乐当即就要掀桌而起,将江醉修理一番!
“既然没听我问的是什么,那便将国语一书抄上一遍吧,正好纠一纠你的态度,练一练你的书法!”
此话一出,在座立刻有人为炎天乐鸣了不平:“玄游大师,虽说炎公子的字是匪夷所思了些,但才华终归是横溢的,以将进酒为首的一众诗句便是最好的代表!”
“钱宗主言之有理,尤其是最近流传出的那句‘二月寒窗刺骨痛,四季诗书作碧螺。’更是令多少人忆起少年时,令多少人感叹!只可惜此诗尚未提名呀!”
那群人正要继续说下去,炎天乐赶紧举起手来:“先生!在座的各位前辈,二月寒窗刺骨痛,四季诗书作碧螺,这诗之所以没有题名,是因为不是学生作的!”
炎天乐说着,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将手搭在尉迟铭枫的肩膀上:“这首诗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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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华卓然,甚至胜我三分!而这诗正是学生身边这位名叫尉迟铭枫的兄弟在醉将晋饮将进酒时所作。”
“炎公子。”尉迟铭枫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看的有些羞怯,小声唤了声炎天乐,抬头环视了四周,见到了炎天乐自信的目光,尉迟铭枫坚定的点头,站起身来,拱手向在座的各位行了一礼。
“晚辈尉迟铭枫,早就听闻玄游仙人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此话刚说完,玄正院里立刻就有人说道。
“尉迟?倒是让我想起了西陵国的丞相尉迟叔。”
“说起尉迟叔,鄙人曾有幸见过他一面,那可真真是一代谋略奇才!甚是忠义!如若今日他来,我们定能听到他对于谋论之道的独有看法。只可惜死在了西陵国的庙堂争斗中。”
“还是灭门惨案,实在是悲惨呀!”
炎天乐大喊大事不妙,刚要作声,果真听见有人问起尉迟铭枫的身世来。
“姓尉迟,又有此般才华,名曰尉迟铭枫?”那人灵光一闪,大声喊了出来,“你是尉迟叔的四子尉迟铭枫,那个奇才!”
“尉迟铭枫还没死?”
被当众说揭开伤疤,说出家中的灭门惨案,又被大庭广众被识破身份,就连炎天乐都能感受到尉迟铭枫现在的心情。
“对不起呀,枫哥。”
炎天乐小声说着,拉了拉尉迟铭枫的一角,却发觉他依旧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炎天乐满是懊悔,这可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但柳暗花明万事终有转机,只听鹤荀轻咳一声,整个玄正院一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我们探讨的是谋论,谋不成则行事定有疏漏,语不当则会毁其归途!既然阿乐你说你的这位小兄弟才华卓然,胜你三分,那可否请他来说一说谋论呀?”
炎天乐一听顿时一脸的兴奋之状:“当然没问题!”他看着鹤荀先生,满是感激的神情。
尉迟铭枫更是如此!
他向鹤荀大拜一礼,朗声说道:“世间谋论可分阴阳二种,‘国语·越语下’曾经记载,阴谋,兵谋也,逆德,好用凶器;阳谋则是因势利导,光明正大,却以奇胜为隐!世人皆说阴谋有迹可循,而阳谋则是随势而动,无迹可寻,所以认为阳谋比阴谋高明。”
“但晚辈却以为,自古有阴阳相生,喜忧参半之说,无论阴谋阳谋都是要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罢了!以棋局作比,小智谋子,中智谋局,大智谋势,因势而变谋,因人而谋之,何有阴阳之分?再者云······”
看着身边这位对于谋论之道侃侃而谈的俊朗少年郎,炎天乐只觉得佩服,此等人如若在庙堂之上,必定能改变天下局势,影响一国之运。难怪西陵国的七皇子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尉迟家灭门。
“好!”
尉迟铭枫话毕,再作一礼,玄正院瞬间热烈起来。
“没有想到今日竟能有幸听到这般见解,真是吾辈英杰出少年呀!不愧是尉迟叔家的四子,真真和传闻一样,胜其父亲三分!”
“欸,齐兄,此言诧异,此等少年无论家世,但是这番话就令多少人自愧不如呀!”
“不知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赏个脸成为我的座上宾呀?”
“揽人也要讲求个先来后到呀,尉迟公子还是来此处吧!”
只一瞬间,那群世家家主,文人骚客便都没了之前的温润文雅,一个个都想恶狼一般盯着尉迟铭枫,一时间尉迟铭枫竟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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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怎么还挖上墙角了呢?”此话一出,炎天乐眉头一皱,可再也坐不住了,他赶紧站起身来,将尉迟铭枫护在身后,拱了拱手:“各位前辈,各位大佬,先别吵先别吵,听晚辈说句话,尉迟铭枫是一代奇才,晚辈也知道各位求贤若渴之心。但是去向一事还是应该尉迟自己做主!”
“阿乐说的对,那么敢问尉迟公子您较为中意加入哪门拿派呀?”
炎天乐叹了口气看着这群人直摇头,心中不免嘀咕,“这群人是怎么当上家主的,我都将人带到逍遥阁了,难不成还能被你们挖走?”
众多家主发觉半天也不见尉迟铭枫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炎天乐虽然说着让尉迟铭枫自己选择,但将他狠狠护在身后的样子,他们就参透了不少,逐渐放弃争夺尉迟铭枫的念头!
可依旧有不少不愿放弃的,选择在论道后继续将尉迟铭枫围起来。
“哎,早知道尉迟这小子能这么受欢迎,我就应该将诗句的事悄悄告诉鹤老头他们。现下也不知道这小子还能不能成为我小师弟了。”
炎天乐想着,看着人群中不知所措的尉迟铭枫,是打不起半点精神。
“小师弟。”
忽地听见慕司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炎天乐一脸无奈的转过身。
却发觉慕司恒眼角带笑。
“怎么了?师兄?”
“师祖唤你们过去,尤其是尉迟铭枫。”
炎天乐轻功运起,带着尉迟铭枫渡过没有桥的碧霄河,飘然而去,一身红衣倒是没有沾染是一丝水迹。
同之前浑身湿透相比炎天乐不过两年时间,轻功便到了如此境界,可见是为逃命做足了准备。
“尉迟公子,前面就是玄卿殿了,师祖有令,我们便在此等候了。”
“对,枫哥,不用怂!我们在这等你!”炎天乐说着,向尉迟铭枫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一把将他推进了屋里。
传言玄游仙人一身玄衣,托茶而坐,整个人很是死板,虽然今日论道之时得以一见,但如今只身前往还是内心还是有些惶恐。
忽又见禅香四溢的屋子里,参天古木之下,赫然插着一把战矛,他整个人不免有几分打怵。
“阴阳之谋,亦不可分。”那身玄衣缓步自他身后走来,看着他,声音慈祥:“尉迟铭枫,你可知今日我为何唤你来此?”
“大师兄,你说鹤老头会把尉迟那小子介绍给谁做徒弟?我觉得是逢宏前辈,毕竟逢宏前辈的脑回路向来是惊奇的,而且正好缺个徒弟。”
炎天乐整个人躺在玄卿殿前的草坪上,望着天边的白云,慢悠悠的同慕司恒说。
“阿乐,何为脑回路?为何要用惊奇形容?”
炎天乐眼神一转,坐起身来:“这个脑回路吧,就是指他的思想很是独特,超乎常人。至于惊奇就是说这一特征。”不过,又见一阵清风吹散一地落花。
炎天乐打了个哈欠:“这都半个时辰了,再不出来小爷都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们能在里面说什么。”
“估计是在论道吧。阿乐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要,一看见我,鹤老头再让我抄书,我可不想再一口气抄二百本了。”炎天乐想着都不禁佩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抄完的。
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闻着玄卿殿独有的沉香,炎天乐一身困倦涌上心头。
恍惚间,听见慕司恒站起身来,对着前方行礼,说了句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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