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什么?快将小姐放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违抗夫人的命令?快点将小姐拉下去!”
小厮女使全都围了上来,不断拉扯,整个院子混乱不堪,
“我看谁敢!”司空今语长袖一挥,大喝一声,猛地将身边拉扯她的人震出去。
她独一一人站立在那里,喘息着。她猛地将被拉下的衣衫正好,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紧盯着台阶上的女子。
那夫人一身赭石色,肃立在那里,手持一把纨扇,却没有半分的柔和之色,看着司空今语的眼神哪里像是在看女儿,分明就是在看犯了错的老妈子!
“跪下!”那妇人大吼一声,吓得身旁的奴婢小厮不禁一抖。
发现司空今语对自己没有半分惧色,她轻笑一声,一步一摇走下台阶。
“堂堂司空家大小姐,竟然暗中通敌,你忘了你父亲平日对你的教导了吗?”
这话说的司空今语一愣,可是还没她开口问道,何来通敌一说时。
那夫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猛的抬起手来,二话不说直接扇向司空今语。
少女身旁的婢女一阵心惊,直接冲着夫人扑上去,想将她扑倒。
但还未等她碰到那妇人,便抢先一步被人推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擦出了一条极长的血印。
“小姐!”紫倾作为司空今语的婢女,怎能看小姐受到如此伤害。
幸好,司空今语眼疾手快,伸出右手,死死钳住夫人手腕。
两行血迹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她的衣领上!看的紫倾一阵心痛,她赶紧爬起身来,却被小姐制止在原地。
司空今语眼中含泪,眼神决绝,死命的盯着那妇人,看的妇人竟感觉心中一阵发寒!
“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妇人的手被握的生疼,她大喊着,想要甩开司空今语,却不知道面前这刚过及笄之礼的少女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自己用尽全力也不能撼动半分。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将这疯女人拉开。”
此话落,妇人身旁的小厮奴婢才算反应过来,一股脑冲了上来,将司空今语推在墙上,撞的她一阵闷哼。
“这小贱坯子!来人,上家法!”妇人猛的将纨扇扔在地上!大袖一挥,说道。
就在此时,夫人身后的小厮一个个全都倒在了地上,不断呻吟,吓得夫人直愣在原地,拉着身旁的女使,直往后缩。
日出东方,光芒大放,玄衣少年率先抬脚踏进院内,大喝一声:“成何体统!”
炎天乐随后一个翻身,将命天剑背在身后,望了眼地上倒在自己拳下的人,脚步流转,落回到了几人身边。
姜所愿率先迎了上去,玉笋抚上姜所愿的脸颊。
“你们这是在做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尉迟铭枫手握笔剑,将司空今语护住身后,伴着清晨的微风,微风的很!
突见五位陌生人围了上来,妇人满脸惊恐,一把夺过身旁人手中的长棍,指的慕司恒五人说:“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擅闯通判府!”
炎天乐轻笑一声,刚要开口,忽见妇人身边的小厮低着头冲她耳语。
果真不出慕司恒所料:“你们是逍遥阁的人?”
此话一处,炎天乐赶紧缩回来,想着大师兄问道:“我们现在这么有名的吗?我不是带面纱了吗?”
慕司恒一脸无奈,将炎天乐掉落一半的面纱拉起:“阿乐,你就差自报家门了。”
炎天乐一听索性破罐子破摔,走到妇人面前,命天剑一甩,将面纱挑开:“这无关逍遥阁,小爷我炎天乐就是爱多管闲事!”他话音一转:“今日这事,小爷我非管不可了!你能奈我何!”
好歹是通判府的夫人,虽说不得是怎样的大家闺秀,但也从不曾见过这般流氓模样的人,急得直跳脚,绕过炎天乐指着人群之中的司空今语大喊:“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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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通敌不成,竟将贼人带到府中来了……”
她还要往下说下去,忽听见门前的集市上,一阵惨叫,刀剑夺命声,声声不绝。
门口守门的小厮也在一瞬间丢了性命,血迹洒在门前的石狮子上,活脱脱一副乡间菜市场口行刑的模样。
“来了吗!”炎天乐拔出命天剑,横在身前,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那夫人一见门前血迹,身后的小厮瞬间大乱,几人就这样一溜烟跑了!
“司空小姐,你没事吧?”尉迟铭枫见司空今语眼中含泪,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双手在口袋中一阵摸索,半晌,双手将一条手帕递到司空今语面前。
炎天乐回头,见那妇人早已离去,他嘀咕一声:“那女的谁呀?”
一旁正在帮司空今语擦拭伤口的紫倾眼泪瞬间反应而出,话语间尽是委屈:“这司空夫人,一直就欺负——”
还没等紫倾说完,司空今语抢白道:“修的胡言!”她话音一转,语气十足的清冷,没有半分情绪:“沈佑莲,通判司空大人的正室嫡妻!”
门口的喊杀声又大了几分,不断有人涌进府中,定睛一看果真是一副难民的模样!
“这是今天进城的难民吧。兄弟们操家伙!”
炎天乐说罢,大喊一声,率先拔了命天剑走了出去!
司空家的小厮也有样学样,跟随着炎天乐保家卫国起来!
身后司空今语不住的提醒:“一定要分清哪个是难民,哪个是叛军!”
炎天乐应声:“放心吧!绝不误杀一位!绝不放过一个!”
说罢,与唐诀交换了一个眼神,猛的冲进人群之中!
“来这里,来这里,那位妇人!”
“快点!保护那孩子!”
“前面的人,小心点!”
“老唐师兄,那群人向你那边去了!”
人群之中,剑光,喊声,杀生不断交替。
不断有难民看见此处有生的希望,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司空小姐,你小心,姜小姐的药十分有效,紫倾快将小姐扶下去上药吧!”
尉迟铭枫说着将司空今语手中的孩子接过,帮他包扎起伤口来。
时不时来的帮助,恰到好处,令捉襟见肘的司空今语一瞬间轻松了许多。
她看着这树林中即使自己害怕到要死还要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少年,粲然一笑。将一旁的药匣轻放在尉迟铭枫的身边,转身回来搀扶起另一位老夫人。
尉迟铭枫看着那些孩子,嘴里不断地说着安慰的话语,声音何其柔和,笑容感染着大家,此时的他就像是有光芒照应在他的脸上,无比的引人注目。
“老唐,你有没有发现尉迟铭枫那小子有什么不同?”
唐诀冲上前去,一把将一人甩了过来,扔在炎天乐脸上,吓得他猛地后退两步,打了个寒颤。
“老唐!你什么意思?”
慕司恒风来,在炎天乐身边飘过,眼眸一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前方的战斗还在继续,前方的几人在奋力的杀敌,偶尔有几位有些轻功皮毛的贼人越墙而入,即是尉迟铭枫在害怕他也会果断的拔出腰间的笔剑,将司空今语护住身后,及时的出言提醒几人。
整整两盏茶的功夫,这个通判府中没有半个人受伤。
司空今语将姜所愿递过的药拿了出来,紫倾见到,赶紧接过,冲着小姐憨憨一笑:“尉迟公子,还真是会为小姐着想呢。”
说着,她将药膏轻轻的敷在司空今语脸上,剧烈的疼痛感,刺痛感,引得司空今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抬眸发觉前方尉迟铭枫正在看着自己,她低眸一笑,没得发现尉迟铭枫早已红着脸转过了头,将本应该包扎在患者头上的白绫蒙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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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惹得那人一阵臭骂!
见小姐笑得那样快乐,紫倾的眼眸隐隐有泪水浮现而出。
司空今语柳腰春风过,百鸟随香走。在外人看来她这一生何等幸福。但这般袅娜羞怯的少女,却完全没有无忧的岁月。
司空今语乃是通判府中的大小姐,年少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一个松州人人人羡煞的童年,父母和睦,家庭友善,彼之良质,冰清玉润,无忧无虑。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发觉母亲日日只是咳嗽,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欢快,再也抱不动自己,也没有精力带着自己玩耍。
她想起了玩伴的话,朋友的母亲因为又有了一个宝宝,所以身体虚弱,不能抱她玩耍。那么自己的母亲如今也是这般,那不成自己也要有一个弟弟妹妹了,她想着幸福无比。她甚至默默在私下将自己最喜欢的玩物珍藏起来,期盼着和即将降世的弟弟妹妹一同玩耍。
但是好景不长,一日春寒料峭,她在花园中偶然听见什么肺痨,什么疾病的话,心中不住的打颤。
可是枯形寄空木,花开有落时。
那天正下着大雨,腾云似涌烟,密雨如散丝。雨水针扎一般捶打在地上,捶打在院子的白绸上,捶打在母亲亲手种的桃树上,也捶打在她的脸上。
从那之后她再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再没吃过母亲做得桃花酥。
她跑去问父亲,问紫倾,父亲同紫倾只是说母亲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便学着母亲的样子,整日蹲着桃树下,收集飘落而下的桃花,一片一片,一朵一朵,她相信只要自己将桃花全都收集起来,母亲自会满身花香,重新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直到一年中秋,桃子熟了,满园的桃香,沁人心脾。
满院的红绸,应着桃花,煞是好看。
“今日夫人进门,必定要喜气洋洋的才好!”
“夫人?娘亲终于回来了!”
一同此话,她双手捧着满园的桃子,一路上磕磕绊绊,不知摔了几跤,直往父亲处奔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母亲回来了,我要去接她。
父亲的院子里,果真一个女人,桃花好,朱颜巧,凤冠霞帔鸳鸯袄。司空今语眼神一亮,闻着那桃花香,二话不说直接踏了进去!
可就在她迈进房门的那一刻,桃子掉在了地上,掉在红绸上。
“你不是我的娘亲!你是谁!我的娘亲哪里去了?你将我的母亲还回来!”
听紫倾说,她那日看着那女子只是哭,抱着桃子,躺在桃树下,只是哭。
那一天她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死,自己的母亲死了,便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大病了一场,听紫倾说夫人会在天上看着她,但是她不信,因为她从未在星空中看到自己的母亲,也没在月亮上看见。
父亲大婚了,因为父亲爱民如子,乃是一代纯臣,深受爱戴。那一日松州宾朋满座干声笑,举杯畅饮齐欢闹。到处都是一片热闹,除了桃花园里。
也是自那日起,她发现自己的继母总是克扣自己,克扣自己的女使。
动辄打骂,侮辱,也是自那日起,父亲的性格大变,只一味在朝堂上周旋,很少来见自己。
不过多久自己真的有了几个弟弟妹妹,可那也是来欺负自己的,占了自己院子,抢了母亲的嫁妆,将她逼入如此境地。
她想着这些,不禁有些出神,完全没有听见身边人唤自己,也没有看到尉迟铭枫眼中的担忧。
马蹄阵阵,风声猎猎,带起万般尘土。
“松州守城校尉。”慕司恒声音严肃!
果真,那守城校尉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一行队伍停在了不远处的通判府正门,校尉翻身下马,满脸神气。
他大退一步,微微躬身,身后的马车上,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蹒跚着走了下了。
“通判何在?还不赶快出来迎接刺史大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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