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与炎帝话毕,惜惜而散。炎帝离别了东夷之地,率领着炎居和节并沿北而向,一路柳绿桃红,正值春明景象。节并当先,带着戏器和太子长琴,过山涉水,这日来到历石山,牡荆漫山遍野,顺着坡边路旁,簇拥而生,一望紫气映天。那千载枸杞,杂生山中,形状如犬,或卧或奔,神态万千。节并正行间,山中忽然窜出野狸来,白头虎爪,在山间怪叫着跳跃而去。
节并分咐戏器与太子长琴好生注意了。戏器道:“此为什么怪物?叫声这么怪诞?”
太子长琴道:“问询一下当地的部落之人便可知道了。”太子长琴寻至山旁,见到一处山洼之处有一棵大树,大树上有个巢穴,山边还有几个洞穴,洞穴口还有燃烧枯枝的灰烬,想必有人在这里居住,径直过去,见一个老者坐在洞穴旁边缝制兽衣。遂上前问道:“我乃太子长琴,借问老者此为何地?山上有何怪兽?”
那老者道:“此山名叫历石山,山中草木不多,到处都是砺石,山中生有牡荆和枸杞,倒也有些生色。山中没有什么猛兽,只有一种野狸叫梁渠,那梁渠平日不曾出现,我也很少见过,那梁渠一旦出现被人看见了则起兵祸。”
太子长琴道:“如今的天下虽然不似古时,偶有部落争地夺黍拼博撕战,但也是太平的时日较多,何来兵祸之说?”
老者道:“我亦不知道,只是听过去之人所说的。往昔部族之间为了争水争地互有械斗,亦有死伤,未曾见过梁渠出来过。”
太子长琴回来叙述所闻。炎居道:“当今世上,唯有炎帝与黄帝二帝并存,其余都是不足为道的,现在炎帝与黄帝之间小有芥蒂,难道兵祸是指二帝之间有战斗发生?”
节并不屑道:“我炎帝军中的众生皆是勇猛无惧,就有一场斗战发生了,又能如何?照样横扫天下。”
炎帝道:“此事须当慎重,大家切记小心,不可与黄帝之众有什么摩擦,炎黄虽为二家,一旦起为干戈兵祸,黎甿众生必受死伤之苦。”
炎居道:“前往方向离黄帝所在地方虽然较远,但大军前行恐有偶遇,二军遭逢如有误解,战戈即起,不可收拾。不如大帝与我带军在后,节并带领戏器和太子长琴前行,如有事端,及时禀告。”
节并领令,带着戏器和太子长琴前行,一路餐风饮露,话说来到一座大山。那山石棱分明,横空竖指,泉水西流,直至大泽。看那景象雄伟万千,峡谷幽深,奇山怪石,却是一座好峻的山。
节并道:“此山过后,再往前去,就到了黄帝所辖的部落之界,众人务必小心从事,不可冲撞他部落之人。”
戏器道:“这有何惧!我炎帝大军当教诲众多部落,使之臣服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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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地方来也是他们的造化。”
太子长琴道:“此话不可随随便便地说出。我部乃是仁慈之军,教民训化,不惧怕任何人,但也不可不当成一回事。只怕你鲁莽行事,有辱大帝的声名,大帝有言告诫需要谨记。”
戏器道:“你说的我知道了。”却话三人领军驻下,此时日落崦嵫,月跃长空,魅影摇曳。
节并独自一人坐在军内,听见外面狼嚎鬼哭,火把摇曳不定。节并正在不安,忽然一阵腥风刮来,军中喧哗声音不绝。节并出得军中,眼前绿莹点点闪烁。戏器与太子长琴赶来。但见林中草丛乱影憧憧。
节并问道:“那山中是何等怪物?在此乱我军众。”
戏器道:“待我去探?”提着木蒺藜到达林前。那林中草丛猛然冲出恶狼,嗷啸而来。
戏器忙抡起木蒺藜,上下翻飞,那恶狼群起围扑。到底还是戏器勇猛,木蒺藜打得恶狼嚎叫凄厉。正在戏器酣战之时,丛林中一声唿哨,窜出众多猛虎,张牙舞爪,挟带山林腥风,裹着沙石余势。太子长琴见状,指挥众军摸黑前攻,哪里抵挡住这猛虎恶狼,死伤无数,只得后退。
那节并提起缚神绳,大叫道:“汝等兽类,不服管教,不知道人之谦顺,在此撒野,定教汝等毁身灭迹。”缚神绳漫天撒去,捆手绑脚,虎狼仆下倒地,戏器就手中木蒺藜当头棒打,打得狼虎皮开肉绽。正在痛打之时,山林中冲出一支军众,当头一员大将高喝:“何人胆敢袭我虎狼之军。”
戏器站定,道:“我乃炎帝部下戏器,带军至此,你是何人,竞敢攻我大军?”
那人叫道:“我乃黄帝部下风后手下的大将常先,炎帝乃居姜水,为何入我部落之地。”
戏器道:“我军驻扎在此,那狼虎眈眈而视,吾上前察看,狼虎竞然群起攻击,此等禽兽应当予以教训,有何不可。”
常先道:“此是我虎狼二军,在此地界戒守,如有越界犯禁者严惩,汝等已经到我黄帝所辖部族,快快转回,否则休怪我等不念炎帝的颜面。”
戏器道:“我炎帝仁慈好德,部族之人闻声无不景仰,就是黄帝见了炎帝也需敬畏。我众所来,非起干戈涂民,而是教化黎众,如今你等领得虎狼之师,意欲如何?”
常先道:“如今天下已经不复古时,人心向私,意欲充满在在天地之间,争权夺利不顾他人,黄帝修德兴武,正本清源,铲除私孽,乃是为天下人作想。”
节并笑道:“如要天地和宁,只需炎帝到来就行了,炎帝德行惠及天下,何用他人?”
常先道:“黄帝所在,莫不臣服。炎帝虽然令人景仰,但是部众已经各有心思,名义虚位,不复往日。天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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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人无二主,我黄帝才能共振黎众。”
节并大怒道:“汝等小觑炎帝,我代大帝与你教训。”说罢挥起缚神绳向常先打去,那常先措手不及,挨了一鞭绳。常先连呼狼虎二军,那狼虎二军怎是节并、戏器对手,被打得落花流水,败退山林之中。待到天明,收点二军,被伤无数。
常先命贾齐报至大将力牧,力牧令常先领熊罴貙豹四军并雕鹖鹰鸢四帜前去接应,并将众军移至阪泉。
黄帝听闻炎帝前来,忙令风后拜访炎帝。炎帝听说风后到来,与军中接见。
风后拜见炎帝道:“自从上次随黄帝拜往,一别数载春秋,大帝安好!”
炎帝道:“与帝相见,甚是欣慰,帝有宏图大志,拯救黎众,其心用苦。”
风后道:“黄帝与大帝亦是同样心意。”
炎居道:“黄帝此志远大,恐有成为天下一帝的心机。”
风后道:“天下部族纷争,若无黄帝,人神即乱,道不成道。”
炎居晒笑道:“有炎帝在此,天下何乱?”
风后道:“大帝仁惠,黎众莫不臣服,奈何天地神明有所不能察觉,邪崇游离其间,方今炎帝虽然威严但远地不及,虽然仁慈但邪恶不驯,故黄帝用仁德来臣服天下,以武力驱除邪孳。”
炎居道:“你所说只是抑我大帝,颂扬黄帝,我知道黄帝口出成篇,信者众多,姑且不与你论说,你虎狼之军为何攻我前军?”
风后笑道:“黄帝所辖部族,都已教化,他人进驻,恐怕要乱号令。况且部族都有界限,各自为政,怎能混淆。”
炎居道:“难道炎帝到了也敢阻挡不成?”
风后道:“天下之大,黎甿众多,黄帝已经据河而治,炎黄二帝政令不同,河岸民众已经尊崇黄帝已久,望大帝前往他地教化。”
炎居道:“大帝行走天下,无所不在,无地不往,请风后告知黄帝。”
风后道:“大帝所想,吾必禀明黄帝,只望大帝行军多加思虑,此处部落皆听黄帝之令,如若前来,则生争端,到时候后悔迟了。”风后说毕,告辞回去面告黄帝。
风后走后,炎居道:“风后所言迷惑众多部族,所信者甚多,节并带军前行,所遇部族虽然多有信服,但是大军去后,又自行如故,都是黄帝所为。一定要前去,不然,炎帝如何政令天下?”
炎帝道:“一路之上,所闻黄帝声名日盛,众皆惧怕不已,当今天下,唯有黄帝与我名实至归,双方军众凶猛,一旦冲突伤亡巨大,还需告诉节并休要惹事生非,待我与黄帝一见之后再说。”
炎帝大军与黄帝大军相遇,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且看后面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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