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建木果然好气势,直指九天,茎干盘桓曲折,繁叶茂盛,树叶青色欲滴,茎干紫如苍龙,黑花点点如玄盖,黄果个个似神珍,仙气缭绕,紫光腾腾。远远望去,建木之上有几个凡人正在用力攀登。柳相高呼道:“汝等凡人,何如自不量力在上天梯?”
那人看着建木的底下洪水滔天,便知道水神到了,不慌不忙答到:“我要上得天庭,要向天帝禀报共工残暴,肆乱洪水,不遵帝命,令大地灾难丛生。”
柳相生气地骂道:“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可知道我们是谁?”
那人大笑道:“看看你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便知道就是共工一伙的。当今的大地,虎豹蛇鱉横行,共工身为天下的水神,不去思考着救济众生,却在这里推波助澜,乱发洪水,横行霸道,害得黎甿众生们流离失所,真是罪大恶极。”
共工听闻此言,怒气冲天,居然还有人敢当面来骂他。共工怒吼道:“本神一怒,山崩海裂,风云变色。立即叫你粉身碎骨化成齑粉乌有。难道你不怕?”
那人大笑道:“我既然来了,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定向天庭告发你的罪行,况且不止是我一个人,只要是勇敢的众生,都会不畏艰辛攀天而上向天帝报告的。”
共工讽刺道:“那好,我看看你是否是真正的勇士!且尝尝我的厉害,也让你知道对我不敬的后果,我要看着你变成一个水鬼,在水底下怎么翻起浪来。”
共工顿时发起巨风大浪,打得建木东倒西歪,浪头直上建木的那人,几个攀登者慌忙向上爬去,共工兴起一股巨浪,一个浪头逼向那几个攀登建木的人,把他们打入水中。那些人在水中蹬脚划手,张口乱叫,怎禁得大水没顶,不一会儿咕噜咕噜沉了下去。
柳相看到此个情景,恭维共工道:“大神一发神威,那些黎甿众生就会瑟瑟发抖。就算有几个不怕死的还想着上天,又有什么用呢,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共工道:“只是这样不怕死的人天天都有,我们总不能天天来这儿捉他们吧?”
浮游在旁,眼珠转了几转,脑子旋了几旋,献言道:“我有一个绝好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只怕天帝那儿会责难的。”
共工一听就生气道:“哪有什么不能说出的?快快说来听听。只要是个好主意能解决这些麻烦,就是天帝有什么话责备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浮游道:“此天梯建木和昆仑山都是通向天庭,昆仑山难以逾越,从天梯建木上天倒是容易,不如断绝凡神凡人的念想,让他们无法上天,那些想说大神坏话的人就根本上不了天了,大神可以高枕无忧了。”
柳相恍然大悟道:“就是把建木连根拔掉,使他们无路可上。这个歪点子好是好,捅得娄子有点大,只怕天帝不允许,此为人神们上天下地的通道,一旦断了天地通道,人神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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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游道:“天庭事务烦多,天帝哪有时间管这些人间的琐碎事情,大神们来去都是腾云驾雾,骑龙踏虎。通过建木树上下的不过是一些小神们,哪有什么大碍?”
柳相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九天鲲鹏居在建木的上巅,毁坏天梯,他恐怕不会放过我们。那九天鲲鹏乃是天之神兽,历经多少年岁,一怒则沧海枯竭,一飞则是怒风狂吼,如果我们毁了他的树巢,他岂不是与我们拼命。”
浮游道:“我刚才乘着水势到达建木的顶上,看到九天鲲鹏出游未归,趁此机会正好行事,如果他在这里,还容得我们这般兴风作浪。”
共工道:“浮游说的即是,先拔了天梯,后面的事,我自有办法向天帝禀明。”有了共工的话,柳相也不管了。随着共工的一声令下,柳相和浮游毫不迟疑,齐心协力将建木连根拔起,那天梯“轰”的一声倒地,从天上断绝开来。天梯上的神魔抓扶不住,纷纷落地跌成了脚朝天,在那里叫苦不迭。
天梯被毁轰然倒下,惊动了天庭众神,天神陆吾急忙禀报天帝道:“大事不好,不知道是何缘故,水神共工毁坏了天梯建木。”
天帝惊讶道:“共工做事鲁莽,也不至于做出这等大事,速召共工来天庭问明原因。”
还没有等到天帝派英招来诏宣共工,共工带着柳相和浮游已来到朝天门等候。天帝见共工已到天庭,急忙诏宣共工进得天庭神霄殿。那神霄殿中玉树葳蕤生光,陆吾、英招、金甲神、轩辕神等众神站立两旁,神情严肃。
共工见了天帝,向天帝施个礼。天帝怪罪道:“共工你行走四方治水,缘何毁坏天梯?天梯乃是天皇伏羲为三界神魔人所设,可凭此上天入地,如今被你损坏,教那些弱小仙神和凡人如何上得天庭?”
共工道:“盘古大帝开天辟地,无之中生出有,一分为二,因此有天和地,天尊而地卑,神居在天上,魔居在地底,至于那些人等,附着在神魔中间,天地之间神魔人都有界限,所谓天者,居高临下,所谓地者,承天而上,此天梯混淆天地人的界限,乱了天神的权威,况且人和魔的心思缜密,都在妄想着要上九天,这天庭应该是神根深厚的天神才能享有,那些凡人妖魔怎么配得上天界?”
天帝听罢此言,沉思半响,道:“传神达意,没有天梯怎好?此是人神的一个通道。那昆仑虽然是能上得天来,但是一个万仙之地,先成得仙来才上得天来。”
共工道:“凡人从天梯到达天庭太过于容易,每日便有数人上得天庭,天庭众神还得花费时日倾听他们的牢骚话语。他们一有牢骚满腹就上天庭,天帝和天神们多少正事要做,为的是天下的生灵,哪有闲时来听他们啰嗦。岂不是应接不暇。如果真的想向天神们传送话语,可由各神的祭祠来祷告,或者由神巫来连通人与神,如果真的要直达天庭,也可由昆仑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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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天庭。想那昆仑,外有炎火山,内有弱水,非有重要的事才会过来,也好告知不要轻易叨挠天帝和天庭。”
共工在那里强辩,一旁的轩辕神早已按捺不住怒气,道:“我观下界,所见大地之处,共工乱发洪水,致使灾难丛生,水神避重就轻,颠倒是非,望天帝明察。”
共工怒斥道:“汝等小神,在此也敢放肆,一派胡言乱语,雷电风雨皆要听从本神命令,以下犯上,混乱天神权威。此系凡人魔神诽谤的话语。那天地之间,干旱无数,山川阻隔,水到之处难免毁山坏林,此是不得而为之。想我水神,尽心尽力,却招到如此诽谤待遇,真是天地难容。”
轩辕神道:“如果真是大神所说,黎甿众生应该真的感谢水神,可如今所到之处,无不怨言,不止是我,火神祝融巡游五极,他也可证实。”
共工不屑道:“所谓水火不容,本神与祝融向来不和,祝融诋毁,轩辕神挟私来进谗言,天帝应该明鉴才是。”
天帝道:“祝融火暴脾气性格,你也一样一惹就怒,火神祝融确实向本帝说过此事,此为实说,你不要强词推脱,祝融就是言辞有所过激,你肯定也有不是之处。但凡天神,循天规地,固守本位,望你切记。天下不可无火,也不可无水,念你自天地初开,掌管山川水域有功,天梯之事,虽说你的行径无理,却说得也有理,暂不追究,日后有所舛错,定罚不饶。”
轩辕神道:“共工毁坏天梯有罪,如今没有哪个天神可以将天梯复原重生。共工本当惩罚,如何放过?此事若开了坏的由头,长期以往,各神将会乱其神位。”
天帝道:“此事已定,就此作罢,水神有过,但所说也有道理,非你等所能明白的,日后便知。”
轩辕神大怒道:“既然如此,我等不得明了,也无话可说,只是不愿再受水神的管制,以此决别。”
天帝道:“天庭各个神位已满,须有其他神等得以灵归之后方可,不知道是何年月了?”
轩辕神拱手道:“不愿为仙神,只愿到人间去教化黎甿众生。”
天帝道:“就是到人间为帝为王,至期之后神消魂灭,哪里比得上在天为神,可与天地同寿,况且一旦化为凡人,天上的仙尘神迹俱成往事,不再忆起,纵使有仙神助你帮你,你亦是与仙神的法力无关了。”
轩辕神道:“吾到人间而去,誓言建功立业,扫除孽障,还一个清宇世界,不想指望与天地长存之事,更不愿以神力立世。”
天帝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可强留于你,便可去罢,日后有所灾厄,吾自会替你考虑周全,也算是在天之缘。”那轩辕神遂自投凡尘而去。
轩辕神离开天庭去了姬水,天帝即令金甲神为天庭的雷神。众天神各回本位,水神共工自回北海墨晶宫,天帝亦由天庭到下都昆仑去休息不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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