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双易伸手把车凤白和梦卿经两个人内分开,然后猛地捏住车凤白的脖子,开始用力,“车凤白,你死定了!”
车凤白化掌朝冷双易攻击,却因为身受重伤而使不上力气,一一被对方化解,脖子被紧紧捏着,脸渐渐发紫。
“小易!”
梦卿经大喊了一声。
“这回我定要杀他!你不可能阻止了我!”冷双易疯了一般大吼,眼睛死死地盯着车凤白,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他浑身灵力运转,正要一拳将车凤白的丹田捅个对穿,却听到梦卿经大叫:“救命!”
两人同时往旁边看去,却发现梦卿经正用奇怪的姿势飘在空中,四脚朝天,屁股朝下,整个身体仿佛被什么往下吸一般缓缓下坠。
梦卿经身下正对着地底不停往外喷涌灵力的地方,他一脸惊恐地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简直害怕极了。
车凤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冷双易推开,飞过去去抓梦卿经。
冷双易瞬移过去,比车凤白还要更快地抓住梦卿经的手。
两人一左一右用力往上拉,却还是不可阻挡地被梦卿经拉着往下。
地上那个灵气破洞的吸力竟然恐怖如斯?!梦卿经哭着看着冷双易,“小易,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别怕,别怕……”
冷双易的心跳得不行,用尽全部力气拉着梦卿经的手,将他的手扯地皮肤通红。
但梦卿经不敢喊疼,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过后,梦卿经就已经快被吸到了地面。
他惊恐地扭头看着下面,“小易,我会不会被吸进那个洞里,然后死掉?”
“不会!”
“不会!”
冷双易和车凤白同时喊道。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冷双易干脆猛地向前抱住梦卿经的身体,不停地试图抱着梦卿经瞬移离开,却还是慢慢下落,双脚碰到了地面。
梦卿经一手紧紧抱着冷双易,一手被飞在天空的车凤白紧紧拉着,脑袋伏在冷双易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他感觉后背的吸力好像越来越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
冷双易急得满头是汗,突然想起梦卿经手上的那枚戒指。
在抢夺鸿灵之前,他让梦卿经把戒指上的宝石转了回去,脱离了跟自己的连接,免得误伤自己。
冷双易的双脚渐渐被巨大的吸力拉扯着陷进土里,他大声叫道:“车凤白!阿经手上的戒指有一颗宝石,你把它对着我扭一下,要快!”
车凤白果然看到梦卿经手上的戒指,转而去抓梦卿经的手腕,然后依言照做。
“扭了!”他大喊。
冷双易立刻抱着梦卿经瞬移,却根本瞬移不动。
“对着我扭啊,你个傻子到底有没有照着弄啊?”冷双易疯狂大喊。
“我做了!”
“对着我扭回来再扭一次!”
车凤白再次照做,“好了!”
还是不行!
“宝石现在是竖着的吗?”
“是啊没错啊!”
“再试一次!对着我!”
依旧不行!
冷双易的双腿陷进土里越来越深,三个人对这巨大的吸力没有任何办法。
“小易,我好怕!”
梦卿经紧紧搂着冷双易,哭声颤抖。
“没事没事,阿经,我抱着你呢,要死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死。”
在冷双易一句接着一句地“别怕”声中,梦卿经的身体最终还是碰到了地面,一瞬间,冷双易的怀抱就空了,车凤白的手里也空了。
梦卿经消失了。
地面不停往外冒灵气、有着巨大吸力的破洞也消失了。
空气中的灵力一瞬间消失,变成沉渊秘境的普通模样。
只有两颗鸿灵还在围着冷双易和车凤白四周不停地上上下下随机漂浮,在半个时辰的时间有效期内继续给两人提供着灵气。
冷双易和车凤白同时呆住,失神地一动不动。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像水珠蒸发在空气中,像流沙从指缝流走,上一秒还在哭的梦卿经,带着他的哭声一瞬间不见了。
“这不是瞬移。第二块鸿灵刚被认主,除了有鸿灵之人,其他所有人都要受不能瞬移的限制。”
车凤白看着冷双易身周的鸿灵,嘴里喃喃说道。
“阿经去哪儿了?是被弹出了沉渊秘境?还是进入了新的秘境?”冷双易看向车凤白,呆呆地问道。
境中境,是极其罕见的,但理论上来讲,也是确实可能存在的。
车凤白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要是境中境,那届时沉渊秘境把我们弹出去时,也会把他弹出去吗?”
当然不可能。
新的秘境有新的规则,根本不受沉渊秘境的规则制约。
也就是说,梦卿经有可能永远消失了。
冷双易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陷在土里,将四周泥土顶开。
他愣愣地看着泥土的裂痕,突然抬头看向车凤白,“这个洞,是怎么出来的?再打一次!”
车凤白猛地醒悟过来,挥手取出巨斧,飞向高空。
冷双易也取出大刀,飞向高空,和车凤白对立而站,开始不停地朝地面攻击。
“破空连斩!”
“暗夜之斧!”
“皓月连斩!”
“大地之斧!”
“破空连斩!”
“暗夜之斧!”
“皓月连斩!”
“大地之斧!”
……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本来就变成深坑的地面再次被劈地越来越深。
车凤白每发动一次攻击,就往嘴里塞一颗丹药,胸口的飞剑还没来得及拔出,伤口又开始流血。
冷双易每在自己和车凤白发动完攻击后,都会立刻瞬移一下,不是为了躲车凤白的冷箭,而是担心万一梦卿经突然从下面的洞里出来,被两人的攻击给伤到。
可事实是,他担心的情况根本没有来得及发生。
梦卿经再也没有出现过,连哭声都没传出来。
两颗鸿灵的时效几乎同时到达,正在你一下我一下朝地面攻击的冷双易和车凤白两人同时重重地摔落在地面。
车凤白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他吃力地抬起头看着胸上的飞剑,干脆地将其拔出来,然后将腰间口袋里的药品拿出来往伤口里按。
虽然刚才拿着巨斧不断出招,他体内灵力几乎全部耗尽,但现在变成凡人,筋脉反而没有那么痛苦了,只需要好好养伤,性命倒是没有多大问题。
冷双易在地面摔出一个坑。
他不是不会躲,他是不想躲,他万念俱灰地看着天上的云彩,突然又打起鸡血,拖着大刀跑向梦卿经消失的地方,用大刀不停地往下挖。
车凤白见状,也东歪西斜地走过去,跪在旁边,拿自己的巨斧挖泥土。
刚才还闪闪发光霸气地不可方物的大刀和巨斧,此时仿佛变成了农人的耕具,很快便沾上泥土,灰尘仆仆。
两人一声不吭,人生仿佛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不停地往下挖,往下挖。
不知道挖了多久,金针豪猪一家也跑了过来,跳下一层又一层的深坑,跟他们一起挖土。
极其擅长挖洞的金沉挖地很快,比冷双易和车凤白以及其他几个金针豪猪全部加起来还要快。
日升日落,时间过去,他们竟然挖到了地底的岩石,然后再也挖不动了。
提着一股劲儿的金沉用爪子挠了挠岩石,然后悲伤地往后一坐,低头一言不发。
金渊和几个小崽子也浑身泄了力气,又累又饿地瘫坐在地上,两眼无光。
冷双易一拳砸向下面的岩石,却没有砸出任何痕迹,几天没睡的血红眼睛慢慢变得湿润,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梦卿经到底是怎么消失的,现在又去了哪里,如今是否安好。
车凤白咬紧牙关,对现实的无力让他眼中恨意丛生,拿着巨斧狠狠劈了一下地底岩石,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被他们几乎挖成深井的四周,抿紧嘴唇。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车凤白突然怎么看怎么觉得旁边金针豪猪一家不顺眼,拿着巨斧对准就要劈,“一群蠢猪!”
“你干嘛?”
冷双易伸手拿长剑挡着,厉声喝道。
车凤白冷笑两声,“呵呵,几个妖兽而已,想杀就杀,你管得着吗?”
“它们可是阿经一直养着的,你敢杀它们,我就敢杀你。”冷双易冷声道。
车凤白烦躁地抽回巨斧,“要不是它们跑得慢,梦卿经会用身体保护它们?”
“你得了吧你,那飞剑明明是你放的。”冷双易靠在井壁上,一脸漠然之色。
突然,他慢慢前倾身体,眼睛嗜血地看着车凤白,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了,这才是阿经的死劫,刚才那飞剑根本不是,你把阿经害死了,你把阿经害死了,我刚才就应该杀了你的!”
“我没有!我是要带他走!你这样天天喊打喊杀的人,梦卿经跟着你能风平浪静吗?”车凤白伸手把他的手推开。
两人都已经近乎力竭了,尤其是冷双易,挖洞是发疯一般地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此时跟车凤白不分伯仲。
说到这里,冷双易更气了。
冷双易:“要不是你把阿经带走,他会出现在这踏马的破洞上空,然后被吸进去吗?都怪你,都怪你!”
车凤白:“我带他走的好好的,是你把我们从瞬移状态打出来的,不然我们会停在这里吗?明明是你,是你害得梦卿经!”
冷双易:“你不带阿经走,我会去追你们吗?我和阿经一直安安心心地过着养猪的生活,自从遇见你,一切都变了。
第一次遇见你,你就有毛病一样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掳走,第二次遇见你,我们本来都准备拿到鸿灵就隐居了,你又出来带他走,搞出这一切。你就是阿经的克星!”
车凤白:“我第一遇见你可是高高兴兴地打招呼呢,是谁阴阳怪气见了我就走啊?我看你这个样子,当然要把我的朋友带走。”
冷双易:“哼,阿经的死劫是你,我第一遇见你没立刻杀了你,阴阳怪气已经是对你很客气了!”
车凤白:“我不信死劫这个说法,我为什么要杀梦卿经?我们从小玩到大,最多打过几架,每次打完架再见面还能一起喝酒。我俩都从来不记仇,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冷双易猛地靠近车凤白:“那你怎么解释今天的一切?车,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