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五人再也不提南宫池雨的事,岚青和瑾瑜甚至还躲着吴楚,吴楚也乐得清净。一路无话,他们回到云音阁时,果见山前门庭若市,从五湖四海慕名而来的年青人争着抢着要拜师学艺。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靓丽的身影格外——扎眼。香卡央积极的承担起掌门首席大弟子的责任,热情的接待了每一位弟子。她高声吆喝着:“登记了的师弟们快来我这领十全大补丸啦,我这大补丸用了七七四十九种名贵药材,炼足了九九八十一天,吃了之后能舒筋活络,固本培元,助大家赢在起跑线啦!”
一众男弟子热血沸腾,争着抢着领她的大补丸,这个道:“师姐您活像天女下凡,断不会骗我们的,此必是神药无敌!”
那个道:“便只是普通的泥丸子,只要经过师姐的玉手,我照样吃得下去!”
吴楚等人听着直皱眉头:“这些人……怎么一代比一代不要脸!”
陆乐从新弟子手中抢来一枚药,道:“看不出央儿还有炼丹的本领,掌门您看看此药是否像她说的那般神奇!”
吴楚拈起药在鼻子前绕了绕,神色忽而凝重起来。秦腾问道:“掌门可发现了什么问题?”
吴楚:“这是蛊!”
“啊?”
几人面色大变,陆乐气道:“大庭广众之下,她怎么能干出这等事!”
丁浩洋沉哼一声,道:“掌门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啊!”
秦腾气道:“我去阻止她!”
“别慌!”
吴楚笑了笑,道:“待会儿把所有的新弟子集合起来,我有的是办法制她!”
张逸真见吴楚等人回来,拉着他走到一边,道:“掌门师弟,愚兄不才,让您失望了!”
吴楚道:“张师兄指的是?”
张逸真瞥了眼香卡央,道:“这妮子毒术了得,我实在耐何不了她!”
吴楚笑道:“师兄稍安勿躁,我管教不严,这个烂摊子我来收拾!”
张逸真支支吾吾的道:“还有件事,本来我不该说的,可是事关我云音阁众师弟的尊严,我……唉!”
吴楚道:“师兄有话但讲无妨!”
张逸真苦着脸道:“你那位红颜知己的小姐习气太重了,这一路上她把师弟妹们当成丫鬟奴婢来使唤啊!我等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逆来顺受。她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稍有不遂她意的便厉声斥责,还说要在你面前告状……”
吴楚愕然道:“池雨姑娘她不是这样的人啊,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逸真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掌门师弟你与众不同,她才另眼相待吧。我等凡夫俗子在她眼里不过是奴仆罢了!”
吴楚道:“师兄可千万别这么说,此事我会调查清楚,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张逸真道:“那便好,愚兄也相信掌门能把一碗水端平!”
撇下张逸真,吴楚径直往阁内而去。分别多日,终于又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她了。他步履匆匆,内心里却忐忑的很。近日来已经听到不少南宫池雨的坏话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却又害怕见到的是人们口中说的那个她。
安静的内院里,南宫池雨和她的贴身婢女小映正在吃午饭。接连几日吃的都是清汤寡水,今天破天荒的开了荤。鲜美的鱼汤,肥嫩的乳鸽,香喷喷的兔肉……若在以前,南宫池雨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但今时不同往日,有顿肉吃对她们而言就像是过年一样。
小映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他们竟舍得给咱们肉吃!”
南宫池雨可不管这些,乐道:“你想那么多作甚,有的吃就成!”
小映道:“小姐您多吃点,这些天顿顿都是野菜栗米,你都饿坏了!”
南宫池雨给她夹了个兔腿,道:“你也多吃点,难为你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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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起受苦!”
“这有什么!”
小映道:“能和小姐同甘共苦是奴婢的福份!”
“唉,等吴相公回来,发现咱们俩被欺负成这样,非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池雨,我回来啦!”
吴楚推开门,撞见他们主仆二人捧着肉啃得正欢,那狼吞虎咽的样儿哪里像是富家千金,活像是饿死鬼投胎。
“你回来啦!”
南宫池雨依依不舍的放下兔腿,喜不自禁的扑进他的怀里,顶着一嘴油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才回来!”
“哎哟哟,吴相公可算回来啦!”
小映酸溜溜的道:“你都不知道这些天小姐过的什么日子哦!”
吴楚看过那满桌佳肴,心里有了底。他一路走过来,看见其他师兄弟们都是粗茶淡饭,一个个怨声载道,只有这里传来了肉香。可即便如此,她们的待遇仍是比南宫家差了好几个档次。他不禁想起瑾瑜的话:富家千金不是那么好养的!
南宫池雨道:“这是小映,你还记得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住着不自在,就叫她过来陪我,你不会介意吧!”
吴楚道:“当然不会啦,你千金之躯,是该被人伺候着!”
“吴郎,你……”
南宫池雨听出他话里有话,似乎还有责怪她的意思,一时间感觉莫名的委屈。小映不解其意,接过话道:“那是自然,小姐在家里可是有十几个人服侍呢!到了这里忍饥挨饿不说,还得受那些下人的冷眼,吴相公你也不管管?”
吴楚先前不相信张逸真的话,现在看来他还真没有冤枉南宫池雨。或许她真是对门中弟子们颐指气使,用的不趁心便把家里的丫鬟叫了过来,还不忘向自己告状。他气愤不过,冷冷的道:“他们是我的师兄弟,不是下人!”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人家出身豪门,自己没能力给她优渥的生活,怎么好意思怪她?可南宫家是南宫家,云音阁是云音阁啊,她也不该……
南宫池雨面色有些有难堪,抱歉的道:“吴郎莫生气,这丫头口没遮拦,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吴楚温声道:“我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我云音阁内,众师兄弟都是互相尊重,平等相待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可能……没法让你过上原来的生活!”
南宫池雨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我既然跟了你,就不会再留恋以前的生活。我,我吃得了苦的!”
“池雨……”
她越是这般善解人意,吴楚心里就越不是个滋味。为什么他会是云音阁主,而不是青龙帮主,玄武门主,而今在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他无论做什么都感觉缚手缚脚。明明是这里的主人,为什么只能让心爱的女人受罪,难道这里真的容不下她?
南宫池雨忽道:“不说这个了,我从金陵给你带了些好东西,你看看!”
她从屋里取出一个包袱,吴楚喜滋滋的打开来看,却见里面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资治通鉴》等书藉,当下不解道:“我一个武夫,你让我看兵……兵法?你要教我兵法?”
他的脑海中忽而闪过李宗乾的影子,面前这几本书陡然变得可憎起来,一本本看起来像是催命符一样。南宫池雨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兴致不减道:“这些书可不仅仅用于行军打仗,你若能在管理宗门时将它们灵活应用,必能事半功倍,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吴楚从内心里排斥这些,推托道:“近来门中事务烦忙,我过些时间再看行不行?”
南宫池雨坚决的道:“不行,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需每日勤加用功,才能有所收获!”
小映也道:“吴相公知不知道这些书是小姐不远千里背过来的,我若是你,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它看完!”
眼见推不掉了,吴楚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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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一本书刚要翻开,却听见屋外有人道:“掌门,新弟子都在大殿上了!”
这话像是吵醒了他的美梦一般,吴楚遗憾的道:“可惜啊可惜,我本想静下心好好读书,可这些人就是不让我消庭!”
南宫池雨哀叹一声,道:“读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去忙吧,别让他们久等!”
“好嘞!”
吴楚脚下生风,逃命似的出了院子,直奔阁内大殿而去。新入门的弟子们早已经聚集在殿内,满怀着崇拜和热血的望着高台上那个威武不凡的男子,那个武林中的神话。闯玄武,战青龙,灭雷渊,杀元尊,这一桩桩、一件件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却做到了,还是独自完成的。曾几何时,这个人是整个武林的噩梦,而如今他是云音阁主,是每个少年的偶像,很有可能他还会是在场许多人的授业恩师,这怎能令人不激动?
吴楚对下面那群痴迷的小眼睛很是受用,他振臂高呼:“少年们,欢迎来到云音阁!”
众弟子齐声道:“弟子拜见掌门!”一时间,声动四野,回音不绝。
吴楚慨然道:“我云音阁于六十年前由两位祖师爷创立,几代人苦心经营,开疆扩土,才有了如今的规模。门中设有三堂六苑,每一堂每一苑都有独门秘技,都是英雄辈出,在江湖上闯出了响当当的名声。虽经历了多次武林浩劫,但我们每次都挺了过来,非但如此,我们还愈挫愈勇,每一次站起来都比以前更强大。如今我们内有良才,外有强援,其实力足可比肩武当少林,南北世家。我可以自豪的对你们说,能进入云音阁,是你们的荣幸!”
众弟子齐声喝道:“能进入云音阁,是我等的荣幸!”
吴楚道:“你们是宗门的未来,云音阁的辉煌将由你们延续下去。我真诚的希望,将来云音阁能以你们为荣!”
众弟子道:“我等必不负厚望!”
寥寥数语,把孩子们的情绪都带动了起来,五音子等人却如坠五里雾中。不是说要收拾香卡央吗?大伙儿都等着看好戏呢,怎么他正事儿不干,光打鸡血啊?莫不是趁着这个机会想笼络人心?
吴楚确有笼络人心的意思,他命人取来一只酒瓮,割破手掌,将血滴在酒里,对新弟子道:“既入我云音阁,从今以后你们便如同我的兄弟子侄,咱们就是血脉相连,荣辱与共的一家人。为表诚意,我愿与你们歃血为誓,共同为宗门的发展抛头颅,洒热血,你们可愿意!”
历数江湖中的大小门派,有哪个宗师门主能做到这个?能与武林中的神话人物血脉相连,那可是莫大的荣幸啊。众弟子俱感受宠若惊,哪还有不乐意的。吴楚命人将血酒分发下去,弟子们争先恐后的喝了。吴楚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自小与灵蛇为伴,身体血液中带有克毒之物。你们喝过我的血,不仅能强身健体,对于毒蛊之类的抵抗力也会大大增强!”
大凡行走江湖之人,所担心的无非就是明刀暗箭,奇毒异蛊。刀剑虽也危及性命,至少还能提防,毒蛊之物却是防不胜防,武林中有不少异人凭借着秘制蛊物谋财害命,中蛊者就算是武功绝顶,家财万贯,也只能任其摆布,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性命不保。若掌门的血真有克制毒蛊之效,那云音弟子岂非再也不会受制于人了?新弟子们俱是喜出望外,就连老一辈中也有不少心动的,吕方正瞟见酒瓮见了底,不怀好意的盯上了吴楚,盘算着什么时候咬他一口。
也有许多人对此表示质疑,掌门说得也太离谱了,此事绝不可轻信。香卡央大师姐还说吃了大补丸能赢在起跑线上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效果嘛!掌门这做派,简直和他的徒弟如出一辙!果然是上梁不正……哦不,有其师必有其徒!
这血酒有用没用先不说,众弟子都感受到了吴楚诚挚的情义。许多人更是被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成为了吴楚忠实的追随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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