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不提还罢,提了这事何静婧更来气,抡起拐杖又追了他好几圈。香卡央在这关键时刻毫不吝惜自己的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老人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差点没把阁主的腿给打折了。吴楚痛得鬼哭狼嚎,瞥见香卡央还在那里煽风点火,气得不打一处来,当场骂道:“死央子,你再不拦着,信不信我和你当场成亲!”
香卡央意识到闹下去对两人都不好,这才哭哭啼啼的拦住何静婧,道:“奶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央央不嫁了,央央以后便一辈子陪着您!”
“哎哟,乖央儿,别哭啊!”
何静婧看得心都疼了,好言好语的哄着道:“男人里面还是有些好人的,比如我崇岳哥哥。咱犯不着为了个陈世美伤心,噢!我瞧南宫家那丫头一脸的克夫相,够那小子受的,咱们到时候可别同情他……”
朱嵩等人这时才有机会表现,争先恐后的簇拥着老人家进去。诺大的云音阁,竟无一人关注挨了打,受了气,还特别不受待见的掌门人。
“疼吧!”
吕方正低叹一声,拍着他的肩道:“大师姐脾气是泼辣了点,你要早生几十年,挨得打更多!”
“这都什么事啊,别人都是真金白银的送,偏偏我徒弟送个爱打人的老太婆!”
吴楚欲哭无泪:“怪我严教不严啊!”
“这事儿你要往好的地方想!”
吕方正道:“大师姐能来,这对咱们云音阁来说可是大喜事啊,没听说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嗯,家有一老,如有一鸨!”
吴楚气道:“我在大理才几个月,老人家就给说成了一桩亲事。这次她过来,还不知道我得再娶多少媳妇呢……唉,你推我干嘛?”
吴楚猛然发现,南池雨竟然一直没离开。她就站在自己身后,小嘴微瘪,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池雨你怎么了?”
吴楚心疼的哄着她道:“谁惹你了,我帮你揍她!”
南宫池雨强自压抑着哭腔,道:“我没想到,你跟我在一起竟是图我的家产。呵呵,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和南宫家脱离关系,如今我身无分文,再没有可利用了,吴大掌门自有良人,小女子还是识趣的好!”
“池雨你这话也信啊!”
吴楚不禁哑然失笑,道:“我是骗那老婆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倾国倾城的美貌,举世无双的才华,风华绝代的气质,跟钱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既然没有那份心,又怎么会想到那些话!”
南池雨半掩着嘴,抽抽搭搭的道:“香卡央她年轻,漂亮,又是十四洞主,你二人才是绝配,我……我只是个被人抛弃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你?”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
吴楚正色道:“我吴楚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今生才能和你厮守。若真的说不配,那也是我不配!你美若天仙,我丑得像癞蛤蟆,你冰雪聪明,我蠢笨如猪,你秀外慧中,温文尔雅,我却浑浑噩噩,连个老婆子都对付不了……”
南宫池雨被他逗得又好笑,又忍不住哭,羞着脸道:“可是我一个女孩儿家,自己贴上门,让他们看不起。“
“我觉得他们更应该看不起我!”
吴楚道:“我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主动上门求亲,把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她们还说我不三不四,说我克夫……”
吴楚忽然捂着她的嘴,宠溺的道:“就算是真的,我也心甘情愿。石榴裙下死,做鬼也不冤!”
两人正在云音阁门口你侬我侬,山盟海誓,正说到忘情处,忽听有人干咳两声,吕方正在一旁低声提醒道:“掌门,有人来啦!”
吴楚这才发现又来了好多“贵客”。叶智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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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弥远不知何时已上得山来。叶智明笑呵呵道:“小掌门忙得很啊,连我老人家都无瑕多顾了?”
吴楚面上一红,忙道:“原来是两位前辈大驾,弟子失礼!”
汤弥远似怒非怒,斥道:“你小子,回回看你都在泡妞!”
“就是!”
吕方正嬉皮笑脸道:“有好东西都不知道先孝敬汤师祖!”
这话遭到了汤弥远和南宫池雨一致的白眼,汤弥远道:“你这臭小子,再没大没小,可别怪我教训你!”
“哎哟!”
吕方正有恃无恐道:“师兄,今时不同往日,你再要耍横,我可要去告状了!”
汤弥远切了一声:“如今辈份在咱们之上的都作了古,你还能告谁?烧香告恩师去!”
“呵呵,老汤你这嘴真该打!”
吕方正笑道:“您二位里面请,我带你们去见个长辈……”
吴楚知他的心意,忙提醒道:“吕师祖,你看着点,我这房子可是刚砌好的!”
“嘿嘿,你放心吧,都一把年纪了,打不起来!”
“这么紧张,要见的这位是谁?”
两人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吕方正也不解释,笑呵呵的领他们进去了!吴楚怕出事,和南宫池雨也跟着进去。门口重新换了一批人迎客,只见山下的竹林摇晃,几个人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竟是泰山派的三杰。
徐佳言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小声道:“师兄,刚才好几拨人都没请帖,也没见被赶下来啊!要不咱们也上去吧!”
程广颂道:“就是,咱泰山派和云音阁多少年的交情了,您和吴兄还有私交,我看肯定是吴兄忙忘了,咱们肯定能受到格外的礼遇!”
张连锋叹了口气,道:“好吧,最好能如你们所愿!”
三人现出身形,大步朝着云音阁走去,此时的山门内,两个老人的到来也让众弟子们喜出望外。时隔六十年再回故地,叶智明,汤弥远都觉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跟着吕方正步入内院,看着一如当年的亭台楼阁,两人一边走一边感叹道:“物是人非啊,这几十年阁子里变化不大嘛!”
吕方正道:“最近刚做了修整,我让他们照着老样子建的,就是怕人们这些老家伙认生!”
三人一同来到静思楼,这是云音阁年代最久远的一栋建筑了,想当年两位师祖师便是在这里传道的。两人相互搀扶着进去,只见满屋的年轻人正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唠嗑,细看那老人,竟还有几分眼熟。
“您可是……静婧师姐?”
汤弥远揉了揉昏花的老眼,颤抖的道:“是,就是静婧师姐!”
“小叶,小汤?”
何静婧扶着拐杖站起,一步步走近,三个老人再见到阔别已久的师姐弟,均是激动的不能自己,他们颤抖的伸出手,相护搀扶,紧紧相握。
“师姐,我真没想到……”
汤弥远抹了把眼泪,更咽着道:“还能再见着你!”
“瞧你,从小都爱哭,这毛病还没改!”
何静婧虽这么说,自己却也老泪纵横。
“咱们已经快六十年不见啦!”
“谁说不是呢……这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叶智明道:“高师兄他可……还好?”
“唉!”
何静婧叹了口气:“死了快二十多年啦!”
三人上次聚首还正值壮年,如今再见已是白发苍苍,时间冲淡了少年意气,涤净纷纷扰扰,唯有往事和真情不可磨灭。叶智明颇有些难为情,道:“当年我们还是年轻,不懂事,若不是我们闹得不愉快,高师兄也不会……”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作甚!”
何静婧道:“我和崇岳当年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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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嘛,分不清公事私事,平白闹出这么多事来,倒让小辈们笑话了!”
汤弥远道:“好在小辈们争气啊,把恩师的心血守住了,还让咱们能见一面。唉,若没有这机会,只怕我和叶师兄这心结一辈子都解不开呐!”
何静婧笑道:“要我说你们怎么是师弟呢,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
“就是,就是,还是大师姐说的对!”
意料之中的老头老太太斗殴没发生,取而代之的是这温情满满的老友欢聚,吴楚的内心也跟着温暖起来了。他一心想要把云音阁恢复到昔日的风貌,从实力上看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可是总觉得还少了什么。如今见几位老人握手相谈,前嫌尽释,他猛然醒悟过来,云音阁缺少的,就是这如手足骨肉般的情义。
一个宗门有了实力可以震慑天下,有了情义才能让人诚心归附,誓死捍卫。真如吕方正所说,这几位老人便是师门的珍宝,是宗门的灵魂。有了他们,年轻一代的弟子才会感受到长尊幼爱,如此这情义才会代代延续,生生不息。
想到这里,吴楚躬身拜道:“当着几位祖师爷的面,弟子有一事相求,请各位应允!”
叶智明道:“小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可有一点!”
何静婧道:“我可不会再给你介绍姑娘啦!”
一句话说得满堂哄笑不止,吴楚难为情道:“我……不是为了姑娘啦!我等师兄弟只盼着能天天聆听长者教诲,肯请几位师祖都留下来,弟子们愿服侍几位祖师终老!”
叶汤两人微微点头,难得晚辈们能有这份心意。何静婧大概是因年轻时的事难以释怀,迟疑良久,才道:“这怎么成,我,我在大理还喂的有猪嘞!”
众弟子又是哄堂大笑,吴楚苦笑道:“只要您答应,弟子亲自去把猪接回来!”
叶智明想了想,道:“我们几个老骨头,武功剩不了多少,见识也不及你们年轻人,留在这里光吃白饭,又帮不上忙,问心有愧啊!”
吴楚道:“几位已经为我云音阁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轮到我们晚辈孝敬你们,有什么好惭愧的?你们只管安心养老,锦衣玉食不说,一日三餐我们还是管得起的,再不济还有静婧师祖养的猪呢!”
何静婧甩了他个大白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就开始打我那头猪的主意了。”
吕方正和众弟子们也齐声道:“请师祖留在这里,安心养老!”
几个老人本就对师门有感情,架不住他们软语相求,只得答应下来。众弟子喜不自胜,齐声欢呼,比过年还要高兴。
便在这时,一个弟子匆匆来报:“掌门,泰山派的张连锋求见!”
听到“泰山派”三个字,原本还笑呵呵的吴楚忽然面色一寒,冷冷的道:“泰山派的人,我不想见,让他们回去!”
吕方正察觉有异,问他道:“掌门,这泰山派可是与咱们交情不浅啊。好像小秦和他们苍龙道人还是结拜兄弟,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呢?”
吴楚将当年的遭遇讲了出来,道:“当年师门有难,我只身去泰山求援,不惜给苍龙老道跪下,他却只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这种墙头草一般的朋友,我云音阁不稀罕!”
年轻一代的弟子俱是同意吴楚的做法,叶智明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见何静婧道:“小叶,年青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来禀报的弟子微一停顿,又道:“还有一个叫林锋的,没有请帖,也想见掌门!”
“哦,林锋?”
吴楚想了想道:“他来干什么?”
南宫池雨神情微动,忽然道:“此人居心不良,还是不见的好!”
吴楚却不以为意,道:“我且看看他在弄什么玄虚,请他到客厅,我单独接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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