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魏伏辰回到居室,偶听见房内有人说话。他初以为是白心月训斥下人,待听见那人谈吐斯文,不卑不亢,有别于寻常仆从,疑窦顿生。正欲闯入,只听白心月道:“这本是我家门中事,若非拙夫无能,小女子万不请先生援手。说起来真是既惭愧,又感激,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那男子道:“魏夫人千万别这么说,你我各取所需,两不亏欠。”
白心月道:”既如此,客套话我也不说了,有劳先生!“
男子道:”夫人不必多礼,在下告辞。“
魏伏辰未料他说走就走,未及躲避,差点没和他撞个满怀。这是名中年剑士,他一袭白衫,朴素清雅,手持一柄古纹宝剑。是未出鞘,却是寒意悚然。那人身上存着一种威仪赫赫的气势。以魏伏辰的身份竟是不敢直视。
白衣剑客微微颔首:”见过魏殿主!“
他转身便走,看得出他甚是淡定,出入青龙会重地仿佛是在逛自家的菜园子。魏伏辰不敢与这人对峙,憋了一肚子的火,进去便责问道:“刚那个小白脸是谁?”
白心月才不给他面子,冷冷的道:“夫君你都开了口了,那可不是小白脸咋的!”
魏伏辰不死心道:“他来干什么?”
“老娘的事你少管!”
白心月似乎不解气,又道:“不中用的东西,你但凡有些能耐,老娘也犯不着请外人帮忙。”
魏伏辰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忍不住道:“心月,你,你该不是……在重金求子吧!”
“你,你大胆,你放肆!“
白心月被这无端指责一激,破口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娘玩男人还用花钱……
两日后,白衣剑士回到青龙会,他没有去见白心月,而是径自去了柴貉的住所。面对天府殿主,他又是另一番态度,其言辞谦逊,举举谨慎,言谈中多次表示了自己的诚意。柴貉对这年青剑客也颇有好感,听说他能能替自己排忧解难,立时两眼放光:“怎么,你有办法让他开口!”
白衣剑士取出一只铁盒道:“这是南疆培育的一种蛊蛇,其毒质特异,被此蛇咬过的人一定口吐真言,百试百灵!”
“当真有此事?”
柴貉疑道:”虽听说南荒之地毒物奇多,却没听说还有这种蛇!你且放它出来,咱们找个人试试!”
白衣剑士道:“万万不可!此蛇毒液不多,咬人一次,半年内再无奇效。且它行动甚速,放了之后未必再能抓住。”
柴貉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白衣剑士道:“在下的前途和性命都交付在殿主手上了,在下怎敢骗您?”
“原来是有求于我!”
柴貉两眼一翻,爱理不理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白衣剑士道:“我听闻青龙大人年事已高,身体欠安。他老人家百年之后,新主必是从七大殿主中甄选。不知道在下是否有机会顶替殿主之职?“
柴貉道:”你能探听到这些消息,说明你有些本事。你能来找我,说明你有胆识,识实务。能帮我想到办法,说明你够聪明。只此四点,足可担当殿主一职!“
两人到了幽龙潭,看见吴楚正和定雪依偎在一起。柴貉怒气横生道:”放肆,谁把她放了的?这还像个囚犯的样子吗?快把她给我拷上!“
吴楚嘲弄道:”怎么,柴殿主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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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刺激?“
柴貉道:”姓吴的,你少猖狂,老子这次找着治你的办法了,咱们看谁笑到最后!“
吴楚和定雪看见白衣剑客,发现他竟是当日杀掉崔东宜的神秘剑客,两人同时“咦”了一声:“怎么是你?”
白衣剑士语带双关道:“我是受人之托,专程来对付你们的!”
柴貉不耐道:“废话少说,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白衣剑士晃了晃小铁盒,冲着吴楚快速打开。只见紫电飞掣,一条形状古怪的小蛇疾射而也,迅捷的盘在吴楚脖子上。张起獠牙咬向颈脉。柴貉大呼“糟了!“拔腿就跑,眨眼间溜了个没影。与此同时,紫色小蛇渐转为透明,怏怏的跌落在吴楚怀中。吴楚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血脉贲张,肌肉虬结,全身上下真气鼓荡,好似天神附体。白衣剑士长剑连挑,轻松削断了他身上铰链,甩下一句“快走!”,当先冲出水牢。
吴楚抱着定雪紧随其后,在白衣剑士的掩护下逃离幽龙潭。这幽龙潭果不一般,五步一陷阱,十步一机关,暗箭毒坑层出不穷,饶是两人武功不俗,仍费了不少功夫才闯出来。外面灯火通明,人头耸动,数千弟子将水牢围得如铁桶一般。柴貉站在远处高台上发号施令。他高声嚷道:“不要走了重犯。抓住三人者不论死活,赏金万两。”
重赏之下,众弟子跃跃欲试,各执兵器四面涌入。白衣剑士长剑如秋泓,托的横扫半圈。罡风过处,前面忽拉拉倒下一片。鼓碌碌的人头四下滚动,惊得余人纷纷退开。白衣剑士高声喝道:“不怕死的过来,我倒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
他执剑前趋,走到哪里,哪里便自动让出一条路。柴貉一看,这还了得!立马飞奔回去禀报青龙。青龙大为震怒,见座下六大殿主没一个敢吱声,首座天府殿主竟然缺席,当怒斥道:“天府殿主呢,让他带人截住他们!”
柴貉道:“回大人,天府殿主日前为给吴楚续命,元气大伤,如今正卧床休息,恐怕……”
天庭殿主也道:“吴楚那厮武艺超群,我等合力也不是他对手,肯请青龙大人亲自出马。”
除魏伏辰外,五大殿主齐齐跪下:“请青龙大人体察下属,亲自出马!”
“放肆,放肆!”
青龙气得话也说不上来:“你们,你们去告诉天府,他若不出战,提头来见!”
众殿主无奈,只得去请天府殿主。此时吴楚三人已经闯过层层关卡,行至总堂前殿,只见七人依次排开,挡住前路。为首的正是天府殿主,他面色腊黄,神情委顿,见了吴楚眼里满是失望:“吴贤弟,我不是说会帮你求情吗?你,你怎的这么心急?”
吴楚像是做错了事般不敢与他对视,白衣剑客却笑了:“稀奇稀奇,你们不反思自己的强盗行径,反倒怨他们逃跑,真是强辞夺理。”
吴楚听他说得有理,坦言道:"在下谢过殿主好意,你们青龙会有错在先,确实怪不了我!"
天府殿主又道:“吴贤弟,这是青龙大人的意思,恩师下令,我等不敢不从。你先罢手如何,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白衣剑士道:“我看没什么好商量的!吴楚,此地不宜久留,速作决定!"
天府殿主还欲再说,一张嘴却连声咳嗽起来。柴貉冷笑道:"呵呵,只听说云音阁是名门正宗,没想到堂堂阁主居然如此无情无义,以怨报德!"
定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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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柴老鬼你信口雌黄,我相公才不是那种人!"
柴貉道:"我大哥两次渡内力救你,以至于元气大损,折了阳寿。如今你体内流转的是他的真气,不思图报,反而与他兵戎相见,这不是以怨报德又是什么?"
吴楚念他有救命之恩,心中更是惭愧,他诚声道:"天府殿主,请您高抬贵手,吴某不愿和你动手!"
"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天府殿主道:"师命难违,请吴少侠成全老夫忠义之名!"
"这-"
吴楚一时左右为难,转向白衣剑士征求意见。他与这人素不相识,老实说还有些过节。但在此时,白衣剑士却有着非同寻常的人格魅力,令他毫不犹豫的生起信心和依赖。
白衣剑士又笑了,他笑得很轻蔑,让众人心里直发毛。
“天府殿主身体欠安,武功却没落下?你舞得动八十斤的龙麟盾,怎的说两句话就喘上了?”
定雪也道:“是啊,那日你给我相公输过内力不神完气足,怎么休息两天反倒恶化了?”
天府殿主情知被识破,他干笑两声,道:“吴贤弟重情重义,我确不该在你面前耍把戏。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老实说吧!先前我七人有所保留,凭你的实力,今夜绝计逃不出我青龙会。你若乖乖就范,咱们还能做个朋友!”
吴楚就是怕他打感情牌,天府殿主挑明了说话正中他的下怀。他也朗声道:“我早知青龙会的实力不止于此,七位放马过来,咱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柴貉阴笑道:“蠢材,谁要跟你光明正大的打!”
天庭殿主也道:“这不是比武较技,我等自当用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
天府殿主道:“吴少侠还是好好想想罢。刀剑无眼,纵是你们艺高人胆大,也难保不会伤了贵夫人!”
柴貉等人得了暗示,呼哨一声,齐齐向定雪动手。吴楚抱着定雪,单手应付五人,这边白衣剑士独自对付天府殿主和柴貉,双方斗得激烈万分。吴楚有所顾虑,一身本事只使得出五成。另外五人全力施为,彼强此弱,自然抵挡不住。五十招不到,他已经挂彩多次。
这边白衣剑士的真实本领也显露出来,只见他一剑快似一剑,一剑巧过一剑,招招都是神来之笔,奥妙不可方物。天府殿主手握拳剑,与他斗得旗鼓相当,分毫不让。他那龙麟盾设计精巧,退可挡格,进可推撞,盾面密布倒刺,专用于勾拿兵刃,夹层藏毒针暗器,总在间不容发之际射出,直令人防不胜防。
柴貉使的是一支铜挝,长有八尺,重四十余近,舞将起来狂风曳地,赫赫生威,上能撩星剜月,下能搅海拘龙,这才是他的成名兵器。长挝铁盾,一个远攻,一个近阻,配合得丝丝入扣,不差毫厘。白衣剑士在剑空爪影中穿行,兀自处变不惊,连斗数百招不落下风。其剑法之变,身法之敏也叫吴楚自叹不如。换作是他,只怕五十招也抵挡不了。
混战间天庭殿主十指箕张,夹带着阵阵阴风拍向定雪,四方殿主协同出手,吴楚避无可避,搂过定雪硬挨一掌。十指入肉,寒气逼人,天庭殿主狞笑一声,徒爪撕开背上皮肉。吴楚痛得冷汗直流,忙用月启神术卸下外力,手中箫毫不停留的刺向他印堂。魏伏辰提枪便挑,另外三殿主趁乱进招,连连得手。
白衣剑士看在眼里,气道:"放开那女人,否则我们三个都活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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