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殿主就这么赤条条的站起来,双臂高扬,洞室之内忽然罡风大作,池中水花四溅,绢索飞扬。众人不料她一个女子居然练成了这般霸道的内功,想来此人能成为殿主并非单凭美色,本身也有惊人艺业。天女殿主以气驭绫,四周绢索绫罗如赤练长蛇般当空飞舞,迅疾的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罩向众人。莫离惊声叫道:“原来如此,大家快向艮位撤。”
最前面的莫离,丹阳真人当先而动,几个熟悉方位的也适时避开。稍有跑得慢的立被飞绫缠身,拖入池中溺毙。吴楚首当其冲,被缠成了一颗圆溜溜的锦绣球。众女子把绣球浸入水中,天女殿主一跃而起,如仙鹤般单足立在球上,高声道:“首恶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殿外的喽啰们听到这话,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雄纪舒和贺令侯逃得性命,忙去收束部众。黄百川一步步挪至殿门外,大声对吴楚道:“吴公子,你憋着口气,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哼,你们的吴公子早已死了!”
天女殿主道:“我这绫索中带有金丝银线,一旦收紧,这些丝线便会锯骨勒肉,任你是铜皮铁骨也会绞成一堆肉泥。老娘这手段纵横江湖三十年,还从来没失手过。”
这话更让在场豪杰心如死灰,不少人起了退缩之念。大伙儿之所以敢打玄武门的主意,一则吴楚身怀宝藏线索,二则他武功高强,三者有鬼王撑腰。现在吴楚已死,三去其二,区区鬼王能保他们平安生还吗?
丹阳真人道:“莫离前辈,您刚刚说‘原来如此’是指什么?”
莫离道:“我才进来时就感觉到这里的彩绫排布有些怪异,刚刚看那小姑娘出手才想明白,原来这些长绫是根据九宫八卦变化而来,一经发动便可迅速织成天罗地网,擅入其网者,有死无生。”
“有死无生?”
中州四侠之首燕方失声道:“难道吴大侠当真已经死了吗?”
“不至于!”
丹阳真人道:“吴少侠身怀绝世神功。他的‘月启’神术一经发动,普天之下无任何人能伤他分毫!”
“丹阳真人未免对吴楚太有信心了!”
天女殿主道:“月启神术对刚猛一类的攻击有效,我这绫缚之术乃是极阴极柔的功夫,无力可借,无力可据,专克他的月启。”
“哈哈哈哈,只怕未必!”
洞内传来一阵沉闷的语声,乍见水光飞散,吴楚从池中跃出,运笛如电,直向天女殿主神道,中枢二穴。天女殿主一时不防,未待转身已经中招,昏死过去。其他女子都是玄武门从各地掳来的优伶,哪里敌得过这些虎狼之军。她们逃得逃,躲得躲,稍有几个反抗的很快也被制服了。众英雄此时才显出真能耐,上山擒母老虎,下水捉美人鱼,个个不畏艰险,骁勇善战。数十名女子被他们尽数拿下,用长绫捆了绑至吴楚面前。黄白川一一巡视,不时来两句点评:‘嗯,这个绑得结实,出自谁的手笔?’
宇文达回道:‘我绑的,我家卖大闸蟹的!’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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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甲,高,手段高明!”
“我擦,这里还有个六芒星的,谁干的,我要拜他为师……”
吴楚咳嗽两声:“黄老哥,这里还有未成年在场,你说话收敛些!”
黄百川自知失态,不慌不忙道:“看来她们都绑得很结实,咱们留几个人再这里守着,其他人继续前进!”
“我,我留下……让我留下!”
群雄踊跃自荐,黄白川选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吩咐道:“你们不可妄动,小心看护着。待攻下玄武门,咱们论功劳分配女人,大伙儿说好不好!”
“好!”
数百豪杰异口同声,在吴楚和莫离的带领下,雄纠纠气昂昂的向洞府更深处挺进。穿过天女殿后的甬道,后面又有一扇石门,门额上刻着“天卿殿”三字。莫离道:“咱们已经到第四殿了!”。
丹阳真人道:“听说这天卿殿是玄武门为四方投奔而来的客卿所建。能入玄武门法眼的人想来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一关怕是难过。”
黄白川道:“说的是,我有好些个故人也在其中,这帮人可不是吃素的!”
“我看无妨!”
莫离道:“他们不过是为利而来,实无忠心。只要咱们收拾了玄武门的执事人,树倒猢狲散,这些人也不足为虑!”
他手托青灯推开石门,后面是一个较天女殿稍大点的石室。洞内烛火通明,早有三四十个高手严阵以待。这些人高矮胖瘦,服饰不一,所执兵器也五花八门。乍看之下像是临时组成的杂牌军,但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武功高手。最前面并排站着四人,分别是天庙殿主左承明,天机殿主,天卿殿主孟丹良,天廪殿主雷肃。吴楚最关心的却是站在左承明身后的云音阁弟子。这些人都是左承明的弟子,是和吴楚一起习武长大的挚友亲人,如今却站在了对立面。
吴楚收拾心情,笑道:“左师伯安好。一别两年,你都坐上天庙殿主的位子了,可喜可贺!”
甘益明大喝道:“大胆吴楚,竟对你师伯如此无礼,还不跪下!”
莫离,丹阳,黄百川都看向吴楚,面对昔日的兄弟情,他可千万不能动摇。吴楚微微一笑,亮出紫金笛道:“是你们好大胆,见过云音阁主,为何不跪!”
甘益明等人神色微变,看来紫金笛在他们眼里颇有份量。他们本想以师伯师兄之威逼他就范,没曾想反被将了一局。
左承明不温不火道:“咱们都是被师门驱逐的无家之人,怎敢与吴阁主称兄道弟。阁主这金笛也管束不了我们。”
吴楚冷笑道:“把话挑明了更好,待会儿我们动起手来也利索。”
左承明道:“阁下纠集暴徒擅闯玄武门,罪不可恕,今天这天卿殿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哈哈哈哈!”
香卡央咯咯笑道:“左大叔好大的口气!在场的谁有把握打败我师傅?你是我师傅手下败将,自不消说。这天机吧……”
天机殿主眉毛拧作一团:“小姑娘好没口德,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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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我不说你!”
香卡央转向孟丹良:“这痴呆书生嘛,你这样的我师傅一次可以揍七个!”
孟丹良显然已经认可了这个事实,弱弱的纠正道:“痴狂,痴狂书生!”
“还有这位天廪殿主……”
雷肃没来由的背脊一凉,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灭口,只听香卡央悠悠道:“说起这天廪殿主,那确实是我师傅不然。”
天廪殿主两眼瞪得滚圆:“咋的,是我幻听了还是这丫头转性了?不,是我幻听了!”
“那日在大夏台,得有多少英雄豪杰,名门望族啊。你们偏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架,还打得那么凶,不要面子啦?上场前我就叮嘱师傅:小孩子打架的事常有,你们打就打吧,多少掌握些分寸,赢得太漂亮人家多没面子,可你一上去就把人家武器拍碎了,你知不知道这把剑对天廪小朋友来说有多重要,多珍贵啊……”
天廪殿主小声道:“那把剑是我师傅送的……”
“听到没,人家师傅送的!多有纪念价值啊,就这么被你弄坏了,你说说你过混不过混?”
冯福水羞涩的低下头!
香卡央续道:“你把人家剑打坏了也就算了,你还那么咄咄逼人?你就不能像对付左大叔那样踏踏实实的打败他吗?顺便提一下那场打左殿主确实赢得漂亮!你偏死咬着不放,最后把人都打哭了,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别看她小小年纪,说话的语气倒像个长辈,把吴楚和天廪殿主训得像个孙子,全场好汉均被逗得忍俊不禁。吴楚见对方士气有所消减,也不阻拦,豁出面子任他调侃。
香卡央“苦口婆心”的训道:“你这人咋心眼这么坏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知道不?非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堂堂玄武门殿主你说打哭就打哭了。传出去之后他还怎么做人?人家好歹是个殿主啊,有家有室,以后还要收徒弟带孩子的。要是让人知道他和你比武被打哭了,他以后怎么服众啊!”
这话说到天廪殿主心坎上了,那件事被玄武门视为奇耻大辱,自那以后,他在玄武门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很不受人待见。连带着自己的师门名誉也颇受影响,若非仗着他师傅的名望,只怕他这殿主之位也保不住。天廪殿主思及伤心事,忍不住眼圈发红,鼻翼抽动,满脸的络腮胡须也跟着一颤一颤的,那满腹辛酸,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人动容。
“哟哟哟,又哭了又哭了,瞧你干的好事!”
香卡央恶狠狠瞪了吴楚一眼,对雷肃道:“肃肃咱不哭了噢,乖,我今天把这件事说给所有人听,就是想给你讨回一个公道。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会为你保密的,不哭不哭,姐姐抱,噢……”
“太可恶了!”
天廪殿主本来就在抽搭,听了这话眼泪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个不停,他扯着袖子泣不成声的控诉:“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净往人伤口上撒盐。呜呜……我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你们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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