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要强留我不成?”木君阳壮着胆子道。
左承明放下酒杯,像是懒得再理他。可是他却“耐心”的回答道:“你是云音阁的弟子,本座是当今阁主,有权决定你的生死去留。明白的告诉你,若是不服从我的命令,不仅你的小命难保,你的相好,家人,乃你们淮帮也会受到牵连!”
木君阳一听他提及颖颖和家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狗般大声道:“你敢动他们试试!”
左承明没说话,两手在石椅上一撑,整个人像是只巨大的猩猩般蹿了出去,眨眼间连攻三招。“啪啪啪!”木君阳两颊各挨了三掌,深厚的掌力击得他牙骨松动,整个身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对方说动手就动手,还来得如此之快,令他措手不及。事实上就算他有所准备,也抵受不住这三招连攻。左承明的武功不知道比他高出了多少,这几手招不成招,式不成式,随手施为,却令木君阳感觉无论用任何招式都无法破解,无论用任何身法都不能避开。对方若是有意杀他,十个木君阳,一百个木君阳都倒下了。他在惊怒之余,内心中也泛起无比的恐惧。若是惹怒了此人,淮帮和颖颖真的会岌岌可危。
左承明仍然坐在那张巨大的椅子上,接过奴婢的香巾擦拭着手掌,淡淡的说:“姑苏堂主,居然只有这般能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陈媛媛道:“他日师伯执掌本门,亲力调教门人弟子,必能培养出许多青出于蓝的少年英雄!”
左承明洋洋自得的道:“那是自然,至少要比秦不凡教出来的有本事!”
他打了个呵欠,道:“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那……”
木君阳还欲再说,陈媛媛拦住他,小声道:“你留在这里于事无补,先行出去。待会儿我差人带你出去。颖颖的事,我会帮你留意!”
木君阳不敢多言,乖乖跟着陈媛媛退下。这时听见有人在门外唤道:“天庙殿主,玄武有要事和您商量。”
左承明正惬意的喝着茶,闻言颇为不耐,发着牢骚道:“连个午觉也睡不安生,玄武有何要事?”
门外的仆人谦声道:“兹事体大,玄武说您老去了便知。”
左承明又训了仆人两句,起身披上紫色长裘,对仆人说了句:“前面带路!”
仆人小跑着赶在前面,左承明在中间,后面仍跟着四个“忠心不二”的护卫。一行人沿着蜿蜒的石道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了多个石厅石室,密门暗道,步入了一个三丈方圆的大石窟中。几人一路都是盘旋而下,此时已经深出地底数十丈。这石窟即是密道的尽头,料来是在山的最底部。
这石窟虽不宽敞,内部却有一个硕大无朋的脑袋。脑袋程三角形,似蛇非蛇,高近两丈,巨口大张,喉咙处是两扇丈许来高,重达千钧的石门。细看之下,巨门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身长九尺,体形肥硕,皮肤黢黑的大汉。
在这地底之下,暗无天日,没有任何照明,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左承明内力奇高,暗中也能视物。他力聚双目,隐约看见巨型石首后面还有一条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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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蛇图腾。蛇身盘旋,花色繁复精美,其中似乎大有玄机。蛇身下刻有六角菱形龟纹,每片龟甲上都有一个或多个凸起,细细看来,这些凸起处是按着九宫之数排列的。二者结合来看。此壁画应是一只巨大的“玄武”图案。在如此深的地底要完成这般浩大的工程,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左承明继任天庙殿主三年有余,还是第一次知道门中有这么个所在。
仆人走到左侧巨人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巨人点了点头,和右侧巨人手按石门,同时发力。只听见“扎扎”声响,巨门被撑开了一道仅能让人侧身进入的狭窄缝隙。仆人对左承明示意道:“天庙殿主,玄武大人命我等在此守候,让您一个人进去。”
左承明心中知道,玄武门的所有秘密都在这巨门之后。他费尽心力的投入玄武门,等待的也是这个时刻。可是近日来的诸多变故已经让玄武对他起了疑心,此时进去无异于身陷龙潭虎穴。如果说眼下他还有一丝逃生的机会,进去之后,可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看那石门少说也有两千斤,两名大力士苦力维持,也仅是推开了如此小的一个缝隙。凭他一人之力绝对不可能打开。
左承明还在犹豫,里面是埋伏,还是玄武的考验。如果是死路一条,又该如何是好?仆人提心吊胆的催促着:“殿主,两个大力士支撑不了多久,您还是赶快进去吧。”
四名护卫同时屏住呼吸,手中握紧了兵刃。有一人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故意示威,腰上的链子枪受潜力所引,“叮叮”作响。
左承明知道今天势必要进去看看了,若是真的不战而逃,反而给人留下口实。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侧身钻入门石之内。两名大力士卸去力道,石门重又合上。原来此门内壁光滑如镜,转轴中装有机簧,若非有人从外面推开,里面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开。石门之后又是一番洞天,这是一个直上直下的天坑,这天坑腹宽颈窄,底部有百丈方圆,顶部宽仅四十丈。坑底距离地面有百余丈,四壁生着滑溜溜的青苔,除此之外,别无一物。除非是生了翅膀的鸟儿可以随意进出,任何人要想离开,都得经过石门。
地面上铺着平整的青石地板,茂盛的小草穿过石头间隙生长出来,将洞底分割成数个小方块,形成了天下间最大的围棋盘。在这棋盘的正中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琉璃大殿。此殿为五脊重檐殿,浑金琉璃瓦,赤色瑞兽椽,盘龙九架梁,素色汉玉砖。四面垂脊上各卧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正脊上镶了一枚鹅蛋大小的夜明珠。这等豪奢,即便是皇亲国戚中也极为少见,更别说是一个武林门派了。而且殿上同时用了四大瑞兽的图腾,足可见玄武欲吞并四方,一统天下之野心。
左承明步入殿中,只见大殿之上是一方青玉石台,台上盘腿坐着一个手执龙头杖,目光精湛的七旬老者。老者左右则是天机,天钱,天市,天女,天卿,天廪六大殿主。这老者左承明认识,乃是现任玄武门主。昔年有通天教执掌武林,麾下有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四座,其中犹以玄武尊者来历最为神秘。传闻此人天赋异禀,年方二十就练成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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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本领,横扫北方江湖而无人能敌。后来他成了通天教主的得力臂助,为通天教收服天下黑道立下了不世之功。后来教中因内乱而四分五裂,此人带着一众高手自立门户,创下玄武门。掐指一算,玄武门问世己有四十余年,这些年里从来没有人见他动过手。但是门中元老仍将他奉若神明,从令如流。见其昔日之神威,可见一斑。
这,便是玄武门最大的秘密。左承明摇头苦笑,三年了,终于让他看见玄武的庐山真面目了。曾几何时,天机殿主找到了他,对他说:“天庙殿主死了,从今以后你今便是玄武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庙殿主。”自此,他便成了门中最有权力的一个人,可以随意调遣门中的人手,财物,翻阅内部机密藏书,秘籍。连六大殿主都得对他俯首帖耳,惟命是从。虽然天机殿主偶尔会传达玄武的命令,但大部分时候,玄武门是由他一个人做主的。
如此自由,放纵的生活,曾一度令左承明觉得这玄武门就是他一个人的,玄武门主可能只是天机虚构出的一个傀儡,专用来号令门人的。然而就在他掉以轻心的时候,冥冥中有一个强大的力量若隐若现,让他犹如陷身于滚滚洪流之中,身不由己。先是周遭亲信无故疏离,门主还特意召来四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片刻不离的“保护”他的安危。紧接着五音子莫名其妙的落入自己手中,门主虽说是任他处置,但他知道,一旦处理不得当,自己也会人头不保。自从在幽牢中见过五子后,他一直感觉心中忐忑不安,隐隐猜测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果然,这次玄武门主亲自召见他,两人在合作了近三年之后,终于迎来了首次会面。
玄武见他进来,重重的顿了一下手中龙杖,厉声喝道:“跪下!”
左承明屈膝跪地,双手合拳:“天庙殿主左承明,拜见玄武大人。”
玄武面色阴沉,沉声道:“你可知罪?”
左承明直截答道:“不知!”
“好你个左承明!”
天机殿主责骂道:“玄武大人向来待你不薄,推心置腹,委以重任,没想到你居然吃里扒外,一心想着光复云音阁。而今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吗?”
左承明道:“天机殿主说得不错,我确有重兴云音阁之心,可是玄武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左承明断不会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天机殿主冷笑道:“哼,你自己说的话尚且前后矛盾,教我们怎么相信你?”
左承明俯身拜了三拜,道:“在下原是云音阁弃徒,自认禀赋、德行、武功、威望,俱在同门师兄弟之上,理应是阁主不二人选。哪知李尚云这老糊涂,他任人为亲,竟将大任交付给一个酒囊饭袋的手上,连我也被迫离开了师门,终生不得回山。这是我平生一大憾事,我左某人此生无论如何也得成为云音阁主,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玄武道:“你咽不下气是你个人的事,为何要动用我玄武门的资源完成你一己之私欲,单是这一点,你就该死!”
左承明道:“请玄武大人明鉴,属下重建云音阁既是为了私事,也是为了玄武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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