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香卡央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愤愤不平道:“提起这个我就来气!前几天老娘在岳阳城教训了几个毛头小子,不想遇上了个浑人,那二球愣是说我偷学了他们的武功,嚷嚷着要以门规处置我。开玩笑,我香卡央是谁,哪能明明白白的被人欺负。所以就约他到城外打一架啰!“
吴楚听罢,暗自责怪香卡央胡闹,这丫头净会惹麻烦。好在今天碰巧遇上了她,不然又有一个江湖义士要遭殃了。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打算用什么来对付他,是家传绝学还是……”
香卡央满不在乎的摇摇头道:“对付这种小瘪三用不着大费周章,我拿你教我的那些三脚猫的本事应付应付就得了。”
定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心想:“他们是师徒关系吗?按常理来说不应该是尊师重道,上和下谦的吗?怎么这个师父见徒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徒弟对师傅还各种嫌弃鄙视。难怪云音阁会成为众矢之的,黑白两道群起而攻之,这都是有原因的!”
香卡央道:“闲话少说,我还得去城中赴约呢!师傅一起去吧!”
吴楚忙道:“这可不行,我还要等丐帮的彭长老呢!”
香卡央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这人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素箋递给吴楚,道:“你好好看看吧!”
吴楚和定雪展开箋纸,只见上面写着“四月十三,岳阳城郊,翠杉亭。”
香卡央道:“看清楚没有?这是我两天前在陆城花一百两银子买到的。之前还不知道被转手卖了几次!”
“可恶!”
吴楚看了纸条,这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会这么坎坷。陆城是三天前他们的落脚之处,那时候就有人预测到他会在岳阳城的翠杉亭出现了。而所有约定的地点,行程路线都是黄白川安排的。那个老鬼就这么把他们一次次的拖进陷阱,牟取暴利。中州四侠,武当真人,少林十八罗汉,这些人可不是贸然遇上的。他气愤道:“原来我们老早就被耍了,这该死的黄白川,我回去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香卡央接着道:“你们再等下去,能不能见着彭长老就不知道了,来找麻烦的人一定还有几批!”
吴楚一把将纸箋捏个粉碎,涨红了脸道:“不等了,你打完了架咱就回去找他麻烦!”
他决定陪着香卡央,主要还是因为不放心。倒不是不放心这个徒弟,这丫头心狠手辣,天知道她发起狠来会干出什么事。三人当即动身,往城内而去。二女表面上谁也不想搭理谁,暗地里却时时刻刻在较劲。翻山跃岭,穿林过水,两人各展师门轻功,全力施为。来时一个时辰的路程不到两刻功夫就走完了。
定雪技高一筹,抢先到了城外,香卡央随后。反倒是内力最为深厚的吴楚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吭哧吭哧”的赶了半天才到。两个丫头毕竟心浮气躁,不谙世事。他却不得不考虑周全。如此发力狂奔最耗体力,万一对手太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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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他这做师傅的还得担起保护她们的责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什么人会把地方约在热闹繁华的城中呢,难道就不怕暴露了身份?
香卡央不无嫌弃的道:“师父你年纪大了,净拖我后腿!
吴楚一口老血没喷出去:“敢说我老,待会儿咱们看谁脱累谁。你约的人在哪里?”
香卡央歪着头想了想,道:“好像是什么街什么什么胡同什么什么院的,记不大清楚。
定雪就差倒地不起了,忍不住道:“什么都不清楚,你还打个什么架?”
“要你管!”
香卡央闷哼哼的从腰间解下一枚小瓶,对着瓶口低声细语道:“小虫虫,飞呀飞,快帮我找到二愣子!”
这女的不会是犯憶症了吧!定雪小心的靠近吴楚,悄悄道:“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徒弟是不是脑子有点……”说罢她还特意指了指脑袋,一副同情心泛滥的模样。
吴楚津津有味的看着香卡央,兴奋的道:“没事儿,咱们就瞧好吧,一会儿有好戏看。”
没过多久,只见瓶内飞出一只萤火虫来。莹火虫对着香卡央眨巴了几下尾巴,像是朋友之间的打招呼。它绕着几人头顶上空飞了几圈,而后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的飞去。香卡央和吴楚尾随其后,定雪打心眼里不相信一只虫子会带路。但如若失败了,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取笑香卡央,因此半是好奇,半是不怀好意的跟了去了。
几人在城中转了穿街走巷,四处寻觅。萤火虫可管不了你大路小道,只知道按直线飞行。其间遇上阻碍,各人免不了翻墙上瓦的跟上。岳阳城当日内接到数十几入室盗窃的报案,却没有遗失任何一件财物,实在令捕快们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后话。
萤火虫终于在一个寂静的胡同深处停了下来,面前的一所小院似是经年无人居住,墙头生长着茂盛的杂草,地上的石砖深陷在泥里,台阶上爬满了藤蔓,像是一层绿色的地毯。几处高高的院墙将胡同深深掩藏在繁华落幕中,纵是靡靡夜歌也打扰不了它的静谧。院子内,一树桃花探出矮栏,惹得群蜂飞舞,百蝶翩跹,好不热闹。
附近的房屋多数门户紧掩,荒无人迹,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懂得欣赏还是逃避灾祸,竟舍弃了这么个好地方。吴楚很难想象得到在岳阳城内还会有这么幽静的地方,简直是与世隔绝。他正要敲门,冷不丁一条腿横扫而来,“嘭”的一下踹在门上,单薄的门板轰然倒地,只剩下抬手作敲门状,呆若木鸡的吴楚。
香卡央拍拍腿上的灰,横横道:“哪们是来打架的,又不是来相亲,你装什么斯文?”
这丫头也不理师父,进门就扯着嗓子叫嚣道:“小乐子,你给老娘滚出来,看我这次不把你屎给打出来!”
桃树下人影纷乱,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来。那人约有十七八岁,剑眉星目,猿臂蜂腰,意态潇洒,仪表堂堂,一身雪染华衣不沾点尘,好似桃花仙子显灵。他见香卡央闯了进来,非但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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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反而现出几分欣喜之色。
在他身后还有一位穿着素绿色衣服的妙龄女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女子生得若论资色,只是略逊于定雪(某雪:你说这个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只是那份恬静的娴雅却令人深深着迷。美人吸纳了整株花树的精华,便是所有的花串在一起,也不会比她更醒目。这两人一素绿,一洁白,相映成趣,在花树下是如此的和谐,自然,所以吴楚进门时居然没有发现他们。他们手中所持是云音阁凤尾堂的独门兵器“葫芦丝”,这两人的身份自然显露无疑。吴楚细细打量,竟发现二人也是他的旧相识。尤其是那个女子,与自己颇有渊源。
绿衣女子面不改色,但是睫毛轻抖,目如流岚,原本柔弱无骨的玉指因为用力过度而现出潮红。她似是在竭力压抑着内心激涌的情绪,尽力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吴楚又何尝不是?两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家园不再,断壁仍存,能再到以前的家人,这是何等的欣慰?
两年动荡的江湖生活,让她变得越发成熟娇艳了。伊人更胜往昔,而我蹉跎如故,因缘相见,实在自惭形秽。早知道会在这里见到她,他真该好好剔下胡子,洗把脸,穿上最光鲜的衣服,以最美好的姿态迎接这一刻。
这女子便是陈媛媛,曾经与陈悦仪并称凤尾双绝,美貌与才智力压三堂,是阁中公认的大众女神。那她身边的那个后生,则是凤尾堂最小的师弟,乐乐。
陈媛媛见了吴楚,秋心双眸中依稀有星辰闪烁,但看到香卡面定雪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时间竟不敢直接相认。她嘴唇微翕,良久才默然开口道:“是你?”
吴楚点头:“是!”
她停顿了一会,又问:“她是……”
“我徒弟!”吴楚道。
“你是来帮她的?”
吴楚坏笑着道:“我是来兑现吕祖师的诺言的!”
昔年吕方正为了留住吴楚,的确以凤尾堂的女弟子们为筹码向吴楚许下重诺。伊人微微侧目,想起老不修吕方正曾许下的无理诺言,她轻皱眉头,不高兴道:“死性不改,我不想和你说话!”
乐乐不清楚他们的关系,眼间显然有其了事更让他上心。他手握银色葫芦丝,抚掌为礼道:“姑娘果真没有失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香卡央横道:“不来?哼,老娘会怕你这小崽子?你不是想打架吗?今天我送上门让你打,动手啊!”
乐乐神色大窘,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想提醒姑娘不要公开显露我云音阁的武功,以免招来灾祸!”
“你倒挺会为我着想啊!”
香卡央皮笑肉不笑道:“怎么着,瞅见我们人多你就懵逼啦?你不是挺横的吗?今天老娘不打得你春暧花开,我就不是好汉!”
吴楚咳了两嗓子,拉着香卡央小声道:“那个……央儿,今天这架怕是打不成了,你和他源出同门,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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