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忧虑,木君阳后知后觉的四下打量,惊声道:“难道有很多人吗?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现?”
吴楚道:“因为来人很不简单,其武功远在你我之上!”
他小心的指了指乐坊,道:“你该看得出来,弹琴的女子明显身怀绝技,那四个茶客也很可疑。楼上的两个锦衣富贾不像是寻常生意人。他们都是绝顶的高手,而且是冲着我们来的。”
木君阳道:“奇怪,我们身上又没有什么宝贝,他们何必费尽心机的追了我们一路呢?”
“那可未必!”
吴楚道:“那么多人去了玄通楼,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活着出来。每个人身上都可能有宝藏线索。所有的门派中,只有我云音阁是全身而退,无一伤亡。所以我们的嫌疑最大。换作是我觊觎宝藏,也一定会跟着云音阁弟子!”
“那他们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到这里才一起露面呢?”木君阳问道。
吴楚想了想,答道:“我猜是有几路人马同时盯上了我们,他们互相忌惮,所以都不敢轻易动手。眼见我们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再不下手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才一起现身,想在最后关头截下我们。”
木君阳心怀畏惧,轻声道:“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他转身欲将马匹牵出来,道:“我去叫她们把饭菜打包,不在这里吃了!”
吴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过度紧张。他们若想拦下我们,我们绝计逃不掉,不如先吃顿饱饭,养精蓄锐。到时候以逸待劳,打起架来也有力气。”
两人走进酒馆内厅时,两个丫头早已经点好满桌酒菜。到底不是花自己的钱,她俩叫了十几碟精致的小菜,还上了几壶店里珍藏的四十年女儿红。好在木君阳家世显赫,不缺这几个钱,若是换了吴楚,只怕得肉疼好几个月。香卡央嘴里含了只肥嫩的鸡腿,左手攥着卤鸭翅,右手还握了一盅酒。可惜嘴巴只有一个,吃得了这个,就得放下那个,愁得她是捶胸顿足,小腿乱蹬。
穆灵歆招呼两人道:“师兄,木师兄,快过来吃啊!再晚一会儿小央儿非把整张桌子给吞了不可!”
香卡央鼓着腮帮子嘟囔道:“小师叔你又埋汰我……不要动那只鸡腿!”
吴楚和木君阳知道前路坎坷,心有隐忧,只胡乱扒了几口饭菜就停下了。两个无忧无虑的丫头反倒吃得欢快,你争我夺的好不热闹。
香卡央闷头吃了一会儿,发现店里忽然热闹了起来。她抬起头好奇的问道:“奇怪了,怎么店里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
“什么?”
木君阳有如惊弓之鸟,第一时间握紧袖中的铁笛。幸好吴楚眼疾手快,提前阻止了他。吴楚轻摇了摇头,道:“师弟莫慌,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木君阳细看四周,果然发现有不少携带兵器的武林中人。他们虽然着装各异,兵器五花八门,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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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神情悲愤,面带怒色,看起来像是要去和别人拼命似的。座中人士众多,怕有五六十人,这些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吴楚和木君阳,只顾着和自己人低声交谈着。
坐在他们后而的那桌清一色的是黑衣大汉,看他们宽大的腰面,黢黑的皮肤和满手的老茧,显是长年在水路上打交道。左首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向右侧的老汉道:“彪叔,您说怎么办?”
那个叫彪叔的老汉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仍是性烈如火,他咂了一口老酒,拍桌子道:“怎么办,哼!杀了我们黄河帮的人,还能怎么办?待会儿只要看见拿着笛子的人,碰上一个咱砍一个,碰上一对儿咱就砍一双!”
这些人干嘛要杀带着笛子的人?木君阳想到这里,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刚才没把家伙露出来,不然可得惹上一身麻烦。穆灵歆听他们说得莫名其妙,正要起身问个明白,吴楚伸手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妄动。偏生这香卡央不通世故,抢着问道:“师傅,咱们不就带着……”
木君阳急中生智,忙用一只鸡腿塞住了她的嘴。小央儿鼓着眼睛咕噜了半天,总算没说出什么话来。
看见几人举动异常,像是在隐瞒什么事情。那个彪叔还以为他们是畏惧强敌,当时就两眼一瞪,道:“咋,老汉我不该说?大伙儿都是冲着云音阁来的,在这里还有什么话不敢说?”
“说的好,老汉有胆识!”里屋角落里有人应道。
“云音阁又怎么样,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个鸟?”
左边靠窗的一个阴阳怪气的人也附和着说:“我还听说武当,少林,崆峒,峨眉,青龙会,白虎堂……黑白两道数得上来的门派都要派人过来向云音阁讨个公道,他们就算个顶个的武功绝顶,也拼过咱人多!”
黄河帮左首的汉子颇为得意,他们这帮中多数人是苦力出身,极少有人在江湖中能受到尊重。彪叔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得到了别人的齐声赞同,让他这个晚辈也觉得面上沾光。中年汉子得意的笑了笑,对彪叔道:“彪叔,您再给大伙儿讲讲云音阁的无耻恶行,好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彪叔仰脖灌下半碗白酒,借着微醺的酒意,他涨着脸膛道:“襄阳的武林大会,群雄云集,一起商议复兴汉室的大计,各位朋友是知道的。说来惭愧,我们黄河帮的人因为路上耽搁,没能参与。后来听回来的人说玄通智者苏先生在泰山出题考较天下英雄,通过考验的人可以得到藏宝线索,并以此来领导我中原豪杰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各门各派都派了人去泰山,我黄河帮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可还是派人去凑了个热闹。谁知道前两天那边传来消息,说进了苏先生玄通楼的人,全都有去无回,只有云音阁的人回来了。你说邪不邪门儿?
坐在靠门边的两个素衣剑士接着道:“不错,我们崆峒派的赵成广师叔也去了泰山,至今音信全无。前几天我们听江湖上有人传言,云音阁弟子吴楚侥幸得到了史公遗记。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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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贪婪成性,居然想独吞宝藏,所以设计杀了苏先生和在场的所有人,师傅这才派我们下山,想去云音阁问个明白。”
“简直是一派胡言!”
穆灵歆气得小脸煞白,站起来道:“你们都是听谁说的鬼话,我师……吴楚怎么会杀掉那么多人?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他杀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这……”
崆峒剑客经她这么一问,也觉得事出蹊跷,传言颇有不实之处。
一个年轻的黄衫剑客站起来道:“姑娘这话可就错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恶贼吴楚纵然本事再大,也不能杀掉所有人。据我所知,至少有八人逃过了此劫。姑娘或许还不知道,三日前十大菁英中的关九州,许兴达,高若松,孟丹良,云阳真人等在济南联名召告天下,说云音阁吴楚背信弃义,为私吞宝藏蓄意毁坏藏经古洞,杀害苏图洛先生。东窗事发之后又企图杀掉所有知情人士。他们八人和峨眉的定慧大师强强联手才击退了吴楚,逃过此劫。饶是如此,定慧和尚还是遭了暗算,死在了狗贼吴楚之手。这事在山东早已经传开,齐鲁之地人尽皆知,岂会有假?”
黄衫剑士说到这里,额上青筋尽现,双拳咯咯作响,似是为吴楚的所作所为义愤填膺。
穆灵歆仍不死心,理直气壮道:“流言终究是流言,再多人相信也掩盖不了事实。你们又没有亲口听那八个人说话,怎么能确信此事不是另一个谣言呢?”
黄衫剑士道:“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是昆仑弟子,云阳真人是我师兄,此事系由他亲口所述,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吴楚听他说得言之凿凿,不像是作伪。难道关九州等人真的干了这事?他们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直觉告诉吴楚,那一晚他们逃脱之后,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暗中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胁迫这八人作伪证,目的是为了对云音阁不利。可是这对那股势力又有什么好处可言呢,他们都知道,太史公遗物不在自己手上。
楼上传来“咚咚”的响声,那两个贵客缓步走下楼来。听得众人在谈论云音阁,中年贵客叹口气道:“要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此话真是一点也不假。云音阁吴楚心狠手辣,草菅人命。这事却报应到他师门的头上。我们来的时候听说云音阁其他弟子在从襄阳回来的路上遭到不明高手的暗袭,包括阁主在内的十几个人全部遇难,无一幸免。你们此番上去欲讨公道,我看也是白跑一趟。”
“什么?“
“阁主遭人暗袭?全部遇难?“
吴楚等人有如当头雷击,震惊莫名。云音阁主文昭炳参加襄阳大会,随行的是春月堂的丁浩洋,朱嵩,瑾瑜等人,他们的武功俱是不弱,怎么会遭人暗算?又有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们动手?吴楚在惊惧之余,却仍是抱着怀疑态度。这事多半也是谣传。虽然这些人对自己不好,但毕竟是同门,他也不希望他们出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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