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苏先生坦言宝藏秘密应该归云音阁时,这文昭炳倒推得干净,话也说得大义凛然,好像根本不在乎巨宝归属。而今得知可以通过竞争的办法谋得宝藏,他这狐狸尾巴立马就露出来了。反正不用自己担风险,何乐而不为?
众人正商议着,耳听得平谷外一支响箭射向半空。群雄不明就里,只看见武林盟主韩序的面上微现惊惶之态,就知道有事要发生。
没过多久,一骑快马由谷外驰来,冲进入人群。那人驭马有术,奔行到武林盟前,速度却丝豪不减,而且还没有伤到任何人。当然,与会的各路武人底子都非寻常,看见马冲过来也能及时闪避。吴楚远远认出策马之人正是五年前见过的崔东宜,这人既是为武林盟做事的,出现在这里也不唐突。
崔东宜一直行至草庐前才停下,下马向着韩序拜道:“属下崔东宜,参见盟主!”
韩序摆摆手道:“崔堂主无需多礼,你这么着急赶过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崔东宜道:“盟主英明,属下近日听说蒙元朝庭调集了大批高手赶至襄阳,目的不明。方才留守谷外的兄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恐怕这些人是冲着武林大会来的。
“哼!来得好,老子正好手痒!”群雄中有人大声叫嚣道。
“对,咱们出去收拾他们,也教蒙古人知道咱的厉害!”不少人纷纷应和,摩拳擦掌。
韩序双手连摇,道:“大家静一静,听我一言!”
众人安静下来,等着听他发号施令。
韩序道:“诸位,小不忍则乱大谋。依韩某之见,这一架咱可打不得!”
“为什么?”有人要问了。
韩序解释道:“这批高手的来历,大家可能不知道。他们是由蒙元朝庭特意选拔,从小培养的精兵良将,不仅武功了得,而且个个精熟兵法战术,奇技淫巧。若是单对单,他们绝不是我们对手。可若像今日这般大动干戈,胜负就很难预料了。再者说,此番若是败了,固然会影响我们反元大计,若是胜了,朝庭只会更加重视我们,派更多人手前来阻挠。到时候我们举步维艰,还怎么寻得宝藏,成就大业?”
众人经他提醒,这才想起眼前的事情来。韩序还有一个理由没讲,但是大家都明白,两军对战,总会有伤亡。若是自己有所损伤,去不了玄通楼,不就让别的门派捡了便宜?权衡利弊之后,场中大多数人都同意了韩序的做法,大家遵从武林盟的安排,有序的分散撤退。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原定要去玄通楼的部分人马被特别分出几个小组,从最有可能遇险的几处小路离开。苏图洛看在眼里,却并没有阻止。一来各派领事都没有说话,相信凭自家弟子的能耐定会全身而退,倒霉的只会是别的门派。二来他们纵使能在这里保得小命,去了玄通楼一样生死未卜,没必要操这个闲心。
此次泰山派来的人较多,掌门冯搏虎照顾不暇,秦不凡受冯搏虎之托,带着泰山三杰从西南方向突围。吴楚,穆灵歆,香卡央和木君阳则奉命奔向东南方向,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个小队。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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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逃命,但是其他人却并不着急赶路。明摆着的,这几条路上一定会遇见敌人,枪打出头鸟,谁走在前面该谁遭殃。
吴楚艺高人胆大,一路上连连超过其他人,冲到了最前面。木君阳虽不乐意,但也不敢落单,只得乖乖跟着。偏偏香卡央意见颇大,赌气似的和吴楚赛起了轻功。两人一前一后的争着探路,脚下跑得飞快。被超过的几个路人甲远远瞥见他们飘乎的身影,轻蔑的骂了一句“傻叉”,懒得再看。
“等等!”
眼见前方似有异常,吴楚及时拦下香卡央道:“前面草木茂盛,恐有埋伏!”
香卡央闷闷不乐的挣脱吴楚,冷冷的回道:“不用你关心!”
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呢!吴楚也不生气,平静的道:“小央,你要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纵然是有违道义,我们也不能贸然干涉。因为你如今是云音阁弟子,事事都该以大局……”
香卡央怒声道:“我才不关心那胖子的死活呢!”
“那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替我挡那一巴掌?”
香卡央先发制人,一句话噎得吴楚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你是不是怕死,所以才刻意讨好我?你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就是希望将来我不忍心杀你,是不是?”香卡央步步紧逼道。
“说……说什么呢!”
坦白的说,这丫头的洞察力的确惊人,吴楚原本是有赎罪的意思来着。他立马矢口否认道:“你这丫头净瞎想,我是你师父,自然该对你好!再说你杀不杀得了我还很难说……”
“说够了没有?”
右侧草丛里蓦地传来一声叽笑,几支劲弩分从不同的角度飞射而至。那弩箭发射的方位极其刁钻,既可避免伤到同伴,又能让对手避无可避。箭身泛着蓝汪汪的寒光,显然是淬有巨毒。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织起绵密的箭阵,绝没有人能轻易逃开。
饶是吴楚见机得快,抱着香卡央纵身滚开,右肩上还是挨了一箭。三寸长的小箭透臂而过,带着血滴溅了香卡央一脸。那支箭原本是射向她的,箭头带着层层倒刺,若是没有吴楚,她可能小命不保。
吴楚原以为箭上剧毒会立时要了自己性命,谁曾想短箭透体,他却感觉到阵阵清凉,说不出的舒爽,连痛感都轻了几分。眼看着两人滚向一片平坦的草地,吴楚忽然警觉起来,两手抓地及时停下,香卡央反被牢牢压在地上。豆蔻少女虽然什么都不懂,却是天生的感觉脸颊发热,面红心跳。小丫头劈手就给了吴楚一个耳括子:“臭流氓,你干什么!”
“噌!”
机括发动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原本温软的草地上刺出几十把尖刀,刀身光芒闪烁,映得两人脸上面如死灰。
然而变故远远没有结束,一道带着倒钩的软铁巨网从天而降,如影随形的罩向他们。危机时刻容不得犹豫,吴楚手握尖刀,运使双吐真诀大喝一声“起”,丈许见方的刀阵竟被他徒手提起,撞向巨网。那网虽然坚韧,可也禁不起如此巨力。眼见大网四角的铁链齐齐挣断,铁网和刀阵一起落入草丛中。
“好功夫!”
密林里施施然走出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神威凛凛的中年将军,三个弩手紧随其后,呈三角形把将军护在中间。弩手所持的劲弩都经过了特别的改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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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连发数十支箭。两个手执长刀的劲甲卫士从另外一片草丛里闪出,两个绿甲隐卫则从树上吱溜溜滑下,他们配置的是可以发射细小暗器的针筒,其毛发皮肤都被漆成绿色,躲在林荫里极难察觉。最后出来的是一名年轻剑士和一个面色凝重的刀者。
从这支小队精良的装备和有序的组织来看,他们刚刚的杰作还算是手下留情,其真正实力远甚于此。弩箭远攻,长刀近打,刀剑肉搏,飞针暗算,再配上精巧的机关和算无遗策的布置,恐怕世上罕有高手能够幸免其合力一击。
而这支队伍中的成员也对眼前少年的本领感到吃惊。他们一队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平日里主要负责训练其他战士,只因这次行动特殊,统领才不得己亮出了这张王牌,原想以他们的能力,再加上少帅主队,定会将这群江湖草莽手到擒来,一网打尽。不想眼前这毫无名气的小子轻轻松松就破了他们的埋伏。武林之中多奇侠,这话果真不假。
那将军见吴楚如此神勇,不禁生起了爱才之心,大赞道:“小兄弟真是武艺不凡,中了见血封喉的毒箭还能行走如常,能识破我们的埋伏,徒手掀起数百斤的刀板,真是才智武功,无一不精啊!”
吴楚抱拳回敬道:“哪里哪里,倒是兄台阴损毒辣,卑鄙无耻,在下自愧不如。”
那将军坦然道:“自古兵不厌诈,你我又不是比武过招,过程并不重要!”
见吴楚没有做声,他又道:“兄弟一身武艺,若是能用之报效国家,为民请命,他日必当名垂青史,光耀门楣,这可是比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要好得多。况且你身中剧毒,若没有我的解药,半个时辰之内必死,我看你不如……”
远处走来一个神采奕奕的银甲副将,那人所穿盔甲和中年将军的极为相似,但从言谈行止来看,他的地位应在将军之下。吴楚细细打量那位副将,感觉他虽容貌平平,不甚引人注目。但其眼神锐利而坚毅,行止从容而镇定,让人望而生畏。他看起来很眼熟,可吴楚记不起什么时候和这种人打过交道。
那将军对刀手的姗姗来迟略有不满,侧头道:“怎么现在才过来?”
刀手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老鼠死了!”
“哦?”
将军乍闻此讯,惊得话也说不出来:“老鼠怎么会死……”
将军还未反应过来,银甲副将手起刀落,抽刀,掼臂,突刺,三式连成一气,将军话未说完,长刀己然刺入他的心脏,那一招,赫然是吴楚熟知的平夷刀法“破军”,。
心念电转,吴楚毫不犹豫的出手配合,掌劈笛扫,无不用尽全力,很利落的解决了三个弩手,香卡央白龙鞭势挟劲风,冷不丁的扫向背后的刀手剑手,两个年轻的战士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也有这般能耐,不明不白的倒在了血泊之中。那绿甲隐卫自然也难逃厄运,针筒还未举起就己经身首异处。
吴楚揩净手上血迹,朗声笑道:“哈哈,宗乾兄别来无恙!”
李宗乾意味深长的看了吴楚一眼,道:“吴兄好眼力,我易了容也瞒不过你。”
对于这种朝庭鹰犬,吴楚不愿与之多打交道,他打了个哈哈,道:“过奖了!五年前我放了你,今日你救了我,咱们的帐两清了!”
“清不了!”
李宗乾道:“你救的是一条命,我还了两条!”
“那你想怎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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