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高声道:“请张逸真,于拓上台!”
风度翩翩的张逸真缓步踏上石台,于拓紧勒缰绳,胯下神驹长嘶一声,纵身跃起,稳稳的落在台上。观众们哄然叫好。有人道:“早就听说铁索龙骑马术精湛,今日一见,当真叫人大开眼界!”
“只是,他骑着马比武可不太公平啊。要是这样也可以,我牵着两只老虎上台,岂不能在菁英大会上横着走?”
武林盟执事面色铁青,对于拓道:“马不许上台,请于少侠下马!“
“凭什么啊!“
于拓道:“我练的就是马上功夫,枪马相辅,缺一不可。你不让我骑马,相当于断我手足啊!”
执事道:“你这样对张少侠未免太不公平了!”
“我也没要求他不骑马啊?大不了咱俩马上一较高下呗!”
“那里那么多废话!”
执事怒了:“要么下马打架,要么上马滚蛋!”
张逸真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陈悦仪,吴楚,南池雨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的关注着他。他下意识的挺起胸膛,大度的道:“没关系,便让他骑着马吧!”
执事犹豫道:“张少侠,你确定……”
“无妨!”
张逸真浅然一笑,那云淡风清的气度,直看得众女子目眩神驰,心头小鹿乱撞。吴楚身旁也是个极英俊的中年男子,但是和张逸真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看台上的他默默无闻,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见张逸真如此大度,他嘴角微撇,轻声吐出了两个字:“自负!”
转头看了一眼南池雨和陈悦仪,那人的视线毫不停滞,又补了句:“耽于美色!”
比武开始,于拓枪身拍马,高头大马倏的人立而起,他的长枪使了招“青龙探水”,从马腹下刺出,直取张逸真咽喉。
“好枪法!”
台下轰然叫好,铁索龙骑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枪既快又稳,角度之刁钻,方位之精准,只叫人拍案叫绝。张逸真暗暗叫苦,只怪自己太托大了。从马上出招居高临下,占了极大的优势。这一招借着马下跃之势刺出,威力凭空涨了一倍。他忙使一招“青山立根”,拿桩站定,铜笛格挡长枪。哪知笛枪相撞,长枪居然分毫不动,张逸真反被震得手腕发麻,脚下一个趔趄。
“糊涂了,我怎能用区区短笛去硬撼一人一马?这于拓真是好心计。”
张逸真收起小觑之心,正待变招,忽见烈马长嘶,扬起双蹄当胸踢来,于拓的长枪也趁机发难。他退无可退,只得就地从马腹下滚了过去。堂堂云音阁大弟子,风华绝代张逸真,一招之间居然被逼得这么狼狈,惹得观众们哄堂大笑。
吴楚神色忧虑的道:“师兄这次要吃大亏啊!”
“谁让他轻敌了!”
南池雨道:“若是你碰上于拓,会怎么应对?”
“我,我压根儿就不会让他的马上台!”吴楚道。
“可如今马已经上去了,你总不能要求他下了马任你打吧!”
吴楚眼望台上,于拓和他的马配合默契,紧密无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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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多了一个心有灵犀的帮手。长枪霹雳,所向无敌,俊马四蹄翻飞,配合着枪法辗转腾挪,不时还扬起蹄子吓唬人。张逸真则是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他既要提防于拓的长枪,又得留心那匹马的踩踏,铜笛太短,对人和马都构不成威胁,完全处于劣势。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跳上马跟他打,这样便能削弱他的优势。于拓的枪又长又沉,近身短打肯定吃亏。”
南池雨却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过了不久,张逸真居然想出了同样的对策。他一步踏上马头,手中铜笛使了招“琼枝飞花”,攻向于拓面门。于拓横躺在马背上,长枪盘旋,使了招“并吞八方”攻其下三路。与此同时,那匹马也像是跟于拓约好的一样,脑袋向左一偏,硬是把他往枪尖上送。张逸真顿时立足不稳,眼见长枪带着凌厉的杀意横扫而来。他无奈之下,只得飞身下马。
南池雨这时才解释道:“于拓马上功夫了得,你上马跟他打正中他的下怀。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是不智之举。”
旁边的陌生男子饶有深意的看了南池雨一眼,以请教的语气问道:“依姑娘之见,该如何应对?”
南池雨又转头问吴楚:“你说呢?”
吴楚想了想,又道:“堂堂正正的打,我确实不占优势,倒是有些投机取巧的手段可以试试!”
“什么手段?”
“武台就这么大,他的马三两步就走到头了。我不如拉开距离,在远处施放暗器。马的目标太大,在武台上又不灵活,肯定会中招。马一受惊,就会横冲直撞的乱跑,到时候不用我出手,他自己就被带下台了!”
那人目带赞许的点点头,道:“好计谋!”
南池雨又笑了笑,道:“你可知‘铁索龙骑’这名号的由来?”
张逸真和于拓交手数十回合,在一人一马的夹击之下险象环生,进退维谷,却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他终于转变策略,三两步退出长枪的攻击范围,挥手打出两枚垂露针。于拓长枪挥洒,枪上的大旗有如一面盾牌,将暗器格档在外。他趁机占据武台正中,拧动枪尖,只听见“呼啦啦”一声轻响,枪身中居然露出一根铁链。
张逸真心知不妙,只见于拓放声大笑,挥动枪杆,带着铁链的枪尖如游龙般激射而出。两丈长的铁链挥洒开来,瞬间覆盖整个武台。他铁索上的功夫毫不逊色于长枪,只见铁索灵动,指哪打哪,便像是多了条伸缩自如的手臂。张逸真退无可退,被迫得上蹿下跳,左冲又突,犹如一只困在笼子中的猛兽。
众人这时才看出于拓的真正实力,凭他的身手,就算没骑马也能跟张逸真斗上几百回合吧。可他之前却故意那么说,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吴楚也明白了南池雨话里的意思,铁索龙骑,这名号果然不是白来的。
“现在知道事先做准备的重要性了吧,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张逸真就是因为对他的对手毫无了解,因此才吃了大亏!”
南池雨道:“你再说说,还有什么办法对付这铁索龙骑?”
“这,这怎么对付得了?”
吴楚为难的道:“远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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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战,人家都占优势,全无弱项,根本无懈可击啊!”
“要在武台上碰见他,你难道直接认输吗?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吴楚在心里衡量两人的优势劣势,慎重的道:“以的我实力应该打不过他。我若是有师兄那等修为,完全可以凭实力辗压他,连人带马把他扔下台!”
本以为这个答案会招来南池雨的嘲笑,出乎意料的是,南池雨和那人竟同时点了点头。南池雨道:“你说的不错,实力是一切的根本。没有过硬的实力,一切技巧和谋略都于事无补!”
又斗了几十招,张逸真瞅准机会,一把拽住铁链。于拓运劲回夺,只觉张逸真似是重逾千斤,任他怎么使力,他都纹丝不动。他将铁链缠在马上,借着人和马的力量蓄势一拉。只见张逸真身如离弦之箭奔袭而来,手中铜笛借着拉扯之力使出一招“万枝朝露”,化作千万点明晃晃的虚影,便似千万个有力的拳头同时挥出,将于拓连人带马轰下了武台。
台下象征性的响起零星的掌声,还有许多人发出懊恼的咒骂。于拓的表现太惊艳了,张逸真始终处于弱势,直到最后一刻才奋起反击,许多人并没有见识到他的真实本领,还以为他是走了狗屎运才赢的这一场。
那人看完了戏,抚掌赞道:“好功夫!”
他又问吴楚:“阁下可是竹叶青?”
吴楚点头道:“正是,不知朋友……”
那人道:“在下华思齐,期待能在武台上与阁下一较长短!”
张逸真神色平静的走下台,这次他并没有从师兄弟眼中看到过多的欣喜,似乎大家也对他这一场的发挥有些失望。文昭炳神色阴沉的横了张逸真一眼,对众弟子道:“阁主急召咱们回去,现在就走。”
一行人回到凌微居,弟子们守在外院,长老和师叔伯则到内院正厅议事。李尚云对吕方正道:“把你打听到的告诉他们!”
吕方正抽出一叠《武林外史》递给众人,大家逐一翻阅后,俱是震惊莫名。原来近期的报道都是在大肆宣扬少年英雄“竹叶青”的英雄事迹,从他搭救子午门,千里追凶黄百川到城内拾金不昧,破格获赠菁项帖。还有他高调通过试金场,前两战轻轻松松取得胜利,事无巨细,极是详尽。文中还对他的惊世才学,高超武艺大加褒扬,极尽溢美之词,让人看了能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吕方正见大家没说话,清了清嗓子道:“这臭小子也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全天下都在替他说好话。也真是奇了,他这种材料不但过了试金场,还连赢两局。首战只用了一招就打败了‘闽南双刀’冯福水。今日对局郑泰也胜得十分轻巧,据说是三两下就把那人给推下了台……”
“这便奇了!”
左承明道:“听闻郑泰绰号是‘巨灵神’,天生神力,立地生根,吴楚如此瘦弱,能推得动他?”
“这还是其次!”
吕方正道:“更离奇的是,四象神宗对这小子也极有好感,争着抢着要他。就连朱雀台都不介意他的男儿身,愿以殿主之位相委,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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